正文 第二十一章 在花園裏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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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一般的酒店,倒像是個酒吧,已經是淩晨一點了,還是滿耳的搖滾樂聲,滿眼的舞動的人影,旁親吃力地抱著紅從一扇小門晃到後麵。
裏麵大概有四五個人,在明亮的大鏡子前麵談笑,不過,嘔。。。。。。紅的胃快嘔得抽痛了。
“哎,沒事吧,忘了跟你說了,我死黨沒錢賺的時候會到這兒來客串人妖。”心裏有譜兒了,那個敢和由吾搶人的主兒,是早目那個雙插卡的。
“小親親,你什麼時候改口味啦?”一個長得很man的人操著本來應該很man的聲音。
屋裏的幾個人都看著旁親懷裏的紅露出曖昧的笑。
其實原本紅是不討厭人妖的,畢竟他們是被生活逼迫無奈才做這行,可是早目把他對人妖的一點同情也轉變成憎惡了。
“啊金魚,這是我朋友,我才不是男女通吃的人,麻煩你大人快救他。”旁親跟那個叫金魚的說話,從沒好氣過。
“價錢得兩倍。”金魚不再扭扭捏捏故作姿態,拿出了醫生的樣子,嗓音也恢複了低沉渾厚。
“好歹是熟人,虧得我還說你是我的死黨。”旁親一臉你宰熟人,不得好死。
“誰讓你手上那家夥見我就吐,快抱到小間的床上去,他看上去快死了。”
隻好認宰,由吾你回來後,我一定會去找你報銷的。
穿著暴露的連衣裙,底下除了內褲就什麼也沒穿,紅知道現在的自己看上去真是糟透了。
肩膀處的槍傷隻是擦淨了血,現在又汩汩地流出血來,子彈還嵌在骨頭裏,傷口因為拖了很長時間而顯得可怕。
“我不知道在這兒會遇到病患,工具不齊全,你可要忍著點兒痛。”金魚已經換上白大褂,消毒了雙手,帶了手套,拿著止血鉗。
“唔。”紅把頭偏過去,表示可以了。
當金魚的手觸碰到他的肩部時,盡管一點兒都不相像,早目的身影似乎與強光下的金魚重合了,紅發著抖,低聲呼喊著“不---”非常害怕的樣子。
“你朋友被性虐過,施暴的人大概和我有相似點。”金魚輕聲的對旁親耳語。
“我知道,但這不關我的事,因為你我都沒能力去管。”旁親陰沉著臉也低低地說。
手術過程中,紅一直沒喊痛,雖然汗水浸濕了床單,也沒暈過去。子彈掉在托盤裏發出清脆的啪嗒聲,血止住了,傷口也包紮好了。
“要不要換件衣服?”金魚開口,聲音裏透著沙澀。
這個時候的紅滿身遍布著薄汗,臉嫣紅嫣紅的,束辮早散了,短裙褪到臍下,雪白的小內褲可愛得不得了,任誰看了都是誘惑。
“你出去,讓旁親來,還有,謝謝你。”紅清楚地說出來,金魚隻好嫉妒地看著旁親。
“小親親豔福不淺。”
“說什麼混話,比起你還是我這個隻喜歡女人的人值得信賴些。”心裏卻在打鼓,他是男的,他是男的,他是男的。。。。。。不斷地提醒自己。
等到衣服換完,旁親嘴裏念的已經是他現任女友的名字了,嗯,我一定要對得起你。
後麵的一個星期,紅都是在旁親家裏養傷,其間紅曾經想過要去把這頭長發剃了,都長到後腰了,卻被旁親以不能去理發店以免被別人發現行蹤,我不會剃頭等等給推脫掉了,紅索性紮了個馬辮。
等傷口好得七七八八了,紅中午的時候提前支吾了一聲晚上要出去,旁親隻是叮囑要小心,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等到了深夜,紅走出房間的時候卻發現旁親還沒睡,“不能等由吾大人回來嗎?”
紅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相信他走了,我今晚就是想去找他出來。”
“那好吧,不管你是否會出事,請一定不要把我幫過你的事供出去,這樣,由吾大人回來的時候,起碼有個人知道你在哪裏。”旁親低下了頭。
“我當然不會。”也不會再被抓到。
白天穿著豎領的風衣在這兒看過,已經沒人在周圍晃悠了,把車停得遠遠的,紅摸上了樓梯,這是自己住的公寓,從門墊下拿到鑰匙,哢的一聲,門開了,沒有燈光,紅的心沉了一點,但是他也不敢開燈,萬一純或早目的人就在樓下,那不就糟了,幾間房間都摸了一遍,很多地方都上了灰塵,的確是很久沒有人住了,由吾,他不在這裏。
從筆筒裏摸出一串鑰匙,一把一把地試過去,終於把書桌抽屜打開,在最裏邊有一個小盒子,紅撈到那個盒子就緊緊地擁在胸口,淚流滿麵,打開盒蓋,裏麵是一條銀白的項鏈和一隻戒指,非常簡單的款式,紅把項鏈和戒指都戴上,撫摸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瘋狂地親吻起來。
寂靜無聲的房間裏回響著壓抑著的嗚咽聲。
之後,紅又去過由吾在外獨住的房子,那是紅剛到天母時由吾從家裏搬出來買下的,在紅與由吾情好時由吾基本上隻有在紅發火的時候才會去住,那裏也是一屋子的灰。但是黑暗中,紅沒看到玉兒留下的信函。
以為一定會被抓,正為自己沒有攔下紅而後悔不已的旁親,看到紅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不禁喜出望外,呃?脖子上多了條鏈子。(大大咧咧隻有腦神經纖細的家夥沒有注意到紅手指上的戒指。)
衝過去抓住紅的手,激動地放在自己臉旁,“太好了。啊?戒指。”(注意到了)還戴在無名指上,是結婚戒指嘛,那就是由吾送的了。(絲毫沒有別的情緒波動,因為旁親就是喜歡女人的,打死他也不會改變。)
“你還不睡啊,那就不用睡了,再過一個鍾頭天就亮了。”紅卻拖著被子窩到床上去了,旁親也走到沙發邊去疊被子,因為照顧傷員,床讓給了紅。
“哎,我們也是老早就認識了,你逃難出來也是先找我,你應該對我是放心的,有什麼話不要悶在心裏,可以跟我說。”旁親一邊疊被子一邊說,錯過了睡覺的時間,他就再睡不著。
靜默了一會兒,紅在被子裏悶悶地發出聲音,“有什麼好說的,你猜都猜到了,怎麼,要我說細節給你聽?就是那事之後上廁所覺得腸子都要拉出來了。”
咚!旁親覺得自己的頭被一隻大錘子狠狠砸了一記,我,不是,要聽那個。
突然很敬佩由吾,果然由吾是韌性無敵的,所以才能把這麼個紅吃得死死的。
“你有哪兒得罪了那個早目呢?還是由吾大人做了什麼事?”旁親對自己終於問了出來感到滿意。
聽到早目,和得罪他們的理由,紅這下睡不著了,翻身坐起,抱著蓋著被子的雙腿。“我說什麼你都會相信嗎?”
“要看是什麼了。”旁親搬了把椅子坐到紅旁邊去。
紅白了他一記,“還記得今勺嗎?”
“嗯。”
“他不是得病死的,天母的下層老百姓每個人都逃不脫早逝的下場。”
“這我知道,很多人都在三四十歲的時候死了,而且是迅速變老。”
“你知道?那這就不是病,病是指可能治好的。”
“你要說什麼?”
“會死去的人都不是上層貴族的血脈,其實你們是標標準準的人類,被真正的天母人奪取了一大半生命,死去的平民以怨獸的形式繼續活著,頒布禁殺令就是因為隻有怨獸的數量保持一定,他們才會永遠享受可以揮霍的生命。”
“不對,可以冠上一族之名的孩子並不一定是貴族血脈,而且平民的比例還大些,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像當年的仲長純就不是。不過大膽一點去想的話,那似乎也是可以作假的,隻要隨便指定一個嬰兒說是自己的,而把自己真正的孩子混入其中,反正大家都是一起學習。”
“近十年的能力培訓,其實都是假的。”紅想起發狂想要殺他的今勺就是因為自己輕易獲得衫月之姓,那麼知道就算拚盡一切也不可能得到所想,一切隻是夢寐的旁親會怎樣?
“我以為會早死是因為沒有獲得能力的庇護,自己沒有天賦,不夠努力所以怨不得人,請你繼續讓我以為下去。”
從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反應,“你不相信我?”
“不相信。”旁親回答地很幹脆,“不過,我們到可以假設它是真的,順著思路推敲下去。說說你是怎麼被抓的吧。”
於是紅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我就知道山貝這女的怎麼一年多都是‘我沒有錯’的臉。以前小的時候,她做了壞事就是這副臉。”說的時候恨恨的。
但是紅早已對山貝這件事沒有感覺了。
“其實,早幾年有人大批地捕殺怨獸,你也知道,隻要用上散彈槍,衝擊炮,這種事一個人也可以做到,這件事竟然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那些捕殺怨獸的人都被處死了,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他們為被吃掉的同伴報仇,可現在回憶起來,他們當中好像有人叫了一句‘你們這些小偷,把時間還給我。’的。”
紅默不作聲,聽著旁親繼續說,很少在旁親臉上看到這樣認真的表情。
“他們抓你卻不殺掉你是因為他們之間有協約,例如不可以殺死同族人之類的。
而那樣對待你是想讓你不再想著要推倒這種偷盜生命的行為,或是讓你習慣順從,也許還有由吾大人的原因,他是衫月裏大人所認可的兒子,他什麼都可以為你付出,他會幫你去做所有你想的事情。
要是平民集結起來殺死所有貴族,那也是辦得到的,畢竟能力再強也隻有肢體控製和自愈可以在戰鬥中幫忙,而肢體控製還是同一時刻隻能對一的。
要是想要輕鬆一點贏得戰爭,隻要大肆捕殺怨獸,使怨獸數量急速下降。
對於那些活過不知多少年的人來說,類似的起義和鎮壓也許不知發生過多少次,所以他們會在情況變糟前先把小火星滅了。你就是那顆小火星。”
旁親在紅告訴他那些事情後就把紅心裏想到的話都說了出來。
“你說的,跟我想的一樣。”紅躺下,又鑽到被窩裏去了。
“那隻是假設你說的是真的。”旁親回複了原來的嬉皮笑臉,“不管怎樣,沒有什麼比現在的生活更腐壞的了,怎樣我都能接受,就算是你想的那樣,三四十年的生命和幾百年的生命在我看來也還是一樣。”
紅不準備再說下去,一整晚沒睡,他已經很累了。
“還真是公主,這麼累睡覺也不打呼,還想著等你醒了用這個來嘲笑你呢,難道就沒有一點缺點嗎?”旁親蹙著眉想了想就笑了,“毒舌,疑心重,以為自己是男人就沒有貞操觀念,由吾真是強人。”再一次感歎。
陷入睡夢中的紅覺得自己在潮水和海灘之間,黑色的海水像石油一樣粘稠,翻滾著,一會兒,四麵八方都是這種粘稠的“海水”,像要把自己吞沒,由吾的所在,自己並不知道,要是他也在哪個地方呼喚著我,一遍又一遍說著,我在。。。。。。,我在。。。。。。那麼我要如何去找到他,到底是什麼隔在我們之間,即使身體分隔得再遙遠,靈魂還是叫囂著要與他相見,唯有對他的信任,是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