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星》試讀 楔子 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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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十一點四十會有流星雨!十一點沈奐安會開車來接我們一同到鑒雲山頂看流星!你在家等電話!”
辛恬站在休息室的角落裏,一手握著電話,懶懶地應著。
艾倩還在電話中不住地呱噪。辛恬輕笑:“好了好了,一起去!我同意去了還不行嗎!怕了你了!”
放下電話,辛恬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已經快到下班時間,可自己的辦公桌上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自己去做。想想大學畢業時一門心思想做個坐OFFICE的小白領,可真進了OFFICE,這小白領又是那麼好做的麼?
辛恬無奈地歎口氣,撫了撫額頭,一口氣把手邊的咖啡喝完,急步往自己的格子間走去。
…………
晚上十點三十六分,辛恬一臉憔悴地晃回自己的公寓房間,仆倒在鬆軟的床上,閉著疲倦的眼睛,再也不想起來。
手機忽然嗡嗡振動。
辛恬仍閉著眼,帶著無奈的表情,伸手去摸包包裏麵的手機。
“辛恬!”又是艾倩,“沈奐安已經接到我了,我們一會兒就到你這裏,半小時後你準時下樓!”
辛恬一臉痛苦地掛斷電話,閉著眼無力地歎氣,再歎氣。
洗過澡的辛恬,精神稍複,換過運動衫,勉強在十一點背著挎包匆匆下了樓,還算準時。
沈奐安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一輛大商務車停在了樓下。上了車,一堆呱噪的男女大呼小叫,興奮莫名,全然沒了在公司時的嚴肅謹慎。看著這群男女同事橫七豎八地胡亂坐著,背著挎著提著挽著大包小包,這哪裏是去看流星雨,分明是去露營!
辛恬暗笑。艾倩湊過來,笑嘻嘻地,“幸好你來了,不然沈奐安哪裏肯這麼乖弄車來載我們上山去玩啊!”辛恬拿眼瞪她,艾倩賊賊地笑。
趁無人注意的時候,辛恬躲在艾倩身後不由偷偷看了沈奐安一眼,沈奐安正目不斜視,專心開車。艾倩連聲誇獎道:“小安安真聽話,晚上姐姐有賞!”
笑鬧聲中,已到了鑒雲山頂。
山頂上已經有很多天文愛好者紮堆了,艾倩沈奐安一幫人也興衝衝地搶了個好位置,大包小包都翻將出來,架上相機與天文望遠鏡,一副準天文愛好者的模樣,實則是擺好了野餐加露營的陣勢。
呆坐了一會,隻覺得太累又倦,根本沒什麼心情跟他們笑鬧。辛恬一直在看表,不是說十一點四十麼,馬上都十二點了怎麼還沒開始流星雨?這天文台也不知是幹什麼吃的!心中暗自咒罵。艾倩他們一夥倒是興致勃勃,連侃帶笑,一會兒吃喝,一會兒嘻鬧,倒是精神百倍。
辛恬苦笑一下,要不是這該死的流星雨,我可以在家抱著被子好好地睡一覺,又怎麼會跑到這山頂上來吹冷風?心頭一時不高興起來,覺得吵鬧得很,不由得起身,找了個離他們稍遠的僻靜位置獨自坐了下來。
時值深秋,山頂之上勁風凜冽,辛恬薄薄的運動外套難抵秋寒,心頭煩燥,又累又倦又冷,不由得把頭埋下,身子縮成一團。
忽然有人輕輕走過來,在身後小心翼翼為她披上一件衣服,辛恬一驚,忙扭頭去看,卻是沈奐安。
沈奐安是跟辛恬同一個公司的同事,在別的部門工作,斯斯文文的模樣,平時話不多。他一直很關心辛恬,兩人卻一直處在若即若離曖昧不明的關係中。
沈奐安望著她,平和地淡笑,然後挨著她坐下來,也不出聲,隻是陪她默默地看著漆黑的天空。
辛恬臉上微微一紅,也不知說什麼好,隻好拚命看表,囁囁地一句:“流星雨還沒開始啊!”又覺得不妥,“謝謝你!”
沈奐安隻是平和地微笑著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過頭去,依舊望向天空。
辛恬自覺自己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不由得鬱悶萬分。死盯住自己的手表,眼看所有指針都將重合在一起。
“辛恬快看!流星雨開始了!”沈奐安忽然興奮地叫起來。
辛恬忙抬起頭,原先漆黑一片的天空隱隱閃過幾抹恍惚的亮痕,隨後慢慢地亮線越來越多,猛然好似金瓶乍迸,玉珠傾瀉,頭頂一片燦爛,一粒粒明亮炫目的流星拖著長長的藍白色尾巴從天空同一個點噴射四散開來,就象綻開了最美麗的煙花,卻是無聲無息,妖豔動人。
辛恬很沒形象地大張著嘴,癡癡地仰望天空,呆住了一樣。
沈奐安微微一笑,在她身邊輕輕躺下,伸出手來拉了拉她的衣袖:“躺下來看看吧,會更美呢。”
辛恬狀若癡呆地乖乖仰麵躺下來,頭頂的流星雨又是一幕幕毫不吝嗇更驚心動魄的絢麗。
正看得目炫神迷間,忽然眼前一花,竟有一枚黑黝黝雞蛋大小之物從天而降直落自己麵門,辛恬大駭,卻又躺在地上,躲避不及,眼睜睜看著那黑石正中頭頂,轟然一下,兩眼發黑。
當時倒也不覺得如何疼痛,隻覺一陣迷糊,聽見有人在耳邊驚慌失措地大聲叫自己的名字,最後能感覺到的是溫熱的液體從額上流入眼中,心想,流血了,這下完了,辛恬小白領的小資生活到此GAMEOVER,早知道就不來看這倒黴的流星雨了……
來不及再發怨懟,一陣眩暈,再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