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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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幾多絲
沈孤潔剛覺出空氣中有些熟悉的味道,抬頭就看到門口目光閃爍的沈青琅,似笑非笑容色有如神仙。
也不知怎的,沈孤潔便有些慌亂,站起身來,語無倫次道:“不是,那個,青琅,我們……”說到這裏她停下,一是不知自己究竟想說些什麼,二則心中也奇怪自己為什麼要向他解釋。
兩廂靜默,江沅顥起身,想要去拉沈孤潔,卻被她無意識躲開。他茫然看她,看到的是比自己更茫然的臉。
那邊廂沈青琅終於走過來,笑靨如花,禮貌的向許言思打聲招呼,這才轉向江沅顥,笑道:“這些天我忙過了頭,竟要勞動Hery陪潔兒和西西來吃飯,真是我太過疏忽。”
“哪裏。”江沅顥優雅的搖頭,“能和孤潔與西西一同吃飯,我求之不得。況且家母與孤潔母女非常投緣,我相信她們都很樂意今天的晚餐。”
沈青琅彎了彎眉,沈孤潔便覺心中怦怦直跳,拉過他的手緊緊握住:“青琅,我不是……”看到許言思錯愕目光和江沅顥陡然帶了些痛楚的眸色,她原本想要說的話,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仍是不自覺的與沈青琅雙手緊握,愣在原地。
感覺到她手中的大力和緊張,沈青琅黑眸深處的怒氣稍微平息,仍是溫雅笑道:“說來也真巧,潔兒打電話說和朋友在外吃飯,卻沒想到都在明珠坊。潔兒一會兒吃完再打電話給我吧,一起回家。”
“我已經吃完了!”感覺到自己語聲太過急促,沈孤潔有些心虛看江沅顥母子一眼,轉向沈青琅卻是堅定,“真的,我們這就回去吧。”
微笑的整理她耳邊的亂發,沈青琅看向西西:“西西呢,還要再玩一會兒嗎?”
西西搖了搖頭,甜甜道:“我要跟爹地媽咪一起回家。”
江沅顥渾身一震,沈孤潔很是有些尷尬,這兩人的關係,叫幹爹也不是,叫舅舅也不是,西西頑皮得緊,最後竟幹脆叫爹地,沈青琅卻隻是自個兒樂著,也不糾正。她說了幾次沒什麼效果,倒也懶得再管他們。但這會兒聽來,卻很是有些譏諷的味道。
瞥江沅顥一眼,沈青琅優雅的欠身:“那麼,江夫人,我們先行離開了,多謝您今晚抽空陪潔兒和西西。”
幾人互相道別,沈青琅三人便自先離開了,沈青琅甚至沒有再回自己原來的包廂。
許言思輕輕透一口氣:“沅顥,你也別在想著孤潔了,這女孩兒雖然好,注定成不了我們江家的人。”
半晌不語,俊美的男子麵色沉靜如水,喃喃一句:“他隻是哥哥,永遠都隻是哥哥。”
安撫西西睡下,沈孤潔輕聲出來,關門來到客廳,便見沈青琅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啜著咖啡,身上雪白的睡袍如同他此刻的臉色。
靜靜在他身邊坐下,沈孤潔開口:“下午放學的時候江夫人來找我,剛好我要去接西西,她就說一起,後來沅顥也來了,一起去接了西西,江夫人很喜歡西西,我們便又一起去吃晚餐,我其實……”
他猛然摟過她的動作打斷了她莫名其妙不知所謂的解釋,卻依然溫順的躺在他懷裏,感覺他下顎緊緊抵在她頭頂的溫度,那聲音喃喃道:“這些我都不介意,我介意的是,在你們共有的那之前之後的十年裏,我半分也不曾參與。我介意的是,在你懵懂的歲月中陪你一起長大的是他不是我。我介意的是,過去的時光追不回,你們經曆的所有,都早已成了你真正刻骨銘心的記憶。潔兒……”他更緊的摟住她,摟得她渾身的骨頭都開始發疼,卻仍隻是安撫的回抱住他,“你知道嗎?在餐廳看到你們的時候,一瞬間連我都被那樣溫馨和諧的氣氛感染,以為你們就是實實在在的一家人。潔兒,我怕……”
心疼他難得的脆弱無依,緊緊抱他,半晌,沈孤潔輕聲道:“青琅心中最重要的人是我嗎?”感覺他輕微的唔了一聲,她繼續道,“那麼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也是青琅還有西西。我會一直陪著哥哥,直到青琅哥哥找到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孩兒。”
“哥哥”兩個字讓沈青琅原本溫熱的心中如同被潑了一瓢冷水,迅速清醒,半晌他抬頭,放開懷中的女孩兒,神色已轉淡然:“很晚了,潔兒去睡吧,我晚上多喝了幾杯,現在已經沒事了。”
心疼他淡色下的冷意和微酸,沈孤潔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終於還是起身向自己房間方向走去,走到一半時聽他在身後道:“在潔兒心中,無論還有沒有可能和江沅顥在一起,無論現在還愛不愛他,他在潔兒心中留下的,都是唯一的愛情存在吧?”
有些惘然,沈孤潔最終應了一點,沒等到他再次的發話,於是進了自己的房間去。
用力的握著形狀漂亮的陶瓷杯子,沙發上的人微微苦笑,眼中卻半分笑意也沒有。
對不起,潔兒,我已經越來越貪心。當我終於在你身邊的時候,卻已經開始無法滿足於哥哥的位置。
眼睛從書架上一排排琳琅滿目掃過,越過這一排書架最後一個位置時,沈孤潔意外的看見已有些熟悉的溫雅身影,不由叫出聲來:“語謙!”感受到周圍迅速投過來的目光,她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
抬頭便看見她可愛的小動作,殷語謙不由輕笑出聲:“孤潔,你當真越來越年輕可愛。很高興在這裏看到你,不過也很意外。”
瞄了眼自己身上已經半舊的襯衫和牛仔褲,沈孤潔無甚所謂:“在我們學校的圖書館看到你這位商業精英,意外的人應該是我吧。”
聳了聳肩,殷語謙笑:“險些忘了青琅前幾天才跟我說你在這裏學畫。正好,我帶一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去看我們共同的忘年之交。”
早已注意到他身邊那人,氣質出眾,風度翩翩,基本上是和殷語謙沈青琅同一個層次的外貌,讓人想不注意都難。但第一眼便吸引住她的,卻是他眉目間隱約有些熟悉的色彩,再仔細看,卻又想不出來。這樣的人,如果見過,照理她不該忘記才是,一邊想著,卻不忘笑著與他招呼:“你好。”
男子一身白衣,微笑點頭:“你好。”
圖書館說話畢竟不方便,三人一路出去,殷語謙簡單介紹,沈孤潔知道那人名字叫楚雲馳,同沈青琅一向隻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不算太熟,與殷語謙卻是多年老友。但三人卻有個共同最尊重的人,正好便是她如今的導師Steven。楚雲馳長年在加拿大發展,這次回國,今天便是專程來看Steven,先陪同殷語謙來找幾本專業書,不想便碰見沈孤潔。
沈孤潔頗為高興,當下三人便一同去畫室找Steven。
殷語謙忙著翻看手中的書,落後幾步。楚雲馳風度翩翩跟在沈孤潔旁邊,隨意微笑寒暄:“聽說沈小姐前些日與Rain剛剛訂婚,希望別介意我這聲來得太遲的恭喜。”
怔了怔,沈孤潔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笑道:“怎麼會,楚先生太客氣了。楚先生這次回國來是遊玩?”
楚雲馳微微一頓,笑容中多了抹說不清的味道:“恩,順便尋找一位失散多年的朋友。”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湧了上來。努力揮退,沈孤潔笑得有些心不在焉:“那,希望楚先生早日找到貴友。”
“我想,”楚雲馳看著她側臉,唇角上揚,“我的運氣不錯,應該快找到了。”
這時殷語謙正好趕上來,便打斷了兩人客套的對話。
到了畫室之後,兩位男士立即跑去與那位年逾古稀卻風趣幽默的老人表演相見歡,沈孤潔無心摻和,便自欣賞畫室中的作品。
Steven對她相當喜愛,親自教導同時,也經常把自己一些珍藏的畫作展示給她看,沈孤潔進來學習的時間雖不算長,卻深感自己獲益良多。她與掛名家人的關係從來不佳,這時遇到一個學識淵博又對她關愛有加的老人,便不由自主對他尊重之餘更添敬愛,當成自己的長輩來對待。見他與殷楚兩人相談甚歡模樣,不由也心中高興。
半晌自Steven處出來,楚雲馳有事便先走一步,殷語謙同沈孤潔一道去接西西,心知他有事和自己談,沈孤潔倒也不多說什麼。
果然車子才跑了沒幾步,就聽殷語謙狀似頭疼道:“這幾天青琅脾氣很不好呢,搞得我這當下屬的戰戰兢兢食不知味。”
沈孤潔撲哧笑道:“語謙會對著青琅戰戰兢兢?這冷笑話可半分也不好笑。語謙有什麼話,便直接對我講吧。”
就知道選了個最爛的開頭!殷語謙沉默、實則是反省片刻,再開口道:“我不知道孤潔和青琅鬧了什麼不愉快,這是你們的私事,我可沒興趣過問。但是不管什麼事,希望孤潔心裏不要對青琅
有芥蒂,我記得曾經對孤潔講過,不要看不到青琅對你的感情,那樣他會難過。”
沈孤潔沉默不語。
“孤潔雖然一再否認,對青琅當年沒有回到你身邊的事,終究不能放下吧?”見她目中震驚神色,殷語謙不由苦笑,卻又歎息,“果然呢。但孤潔又怎麼會知道,從你十二歲、青琅十六歲開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沈孤潔茫然抬頭,聽見那人說:“他從商,他一再跳級,他吃苦受累,他用超出自己承受能力的力量去掌握不該他那年紀該有的權勢,他進入影視圈,他部署多年,這些,全部都是為了能早日回到你身邊,真正有能力保護到你……”
後麵殷語謙說什麼她已經沒有注意在聽了,心裏有個聲音在不停回響。某日那人曾在她耳邊似歎息似微笑的說道:“有時候你會因為一個人而去在意全世界,但是那個人,既看不到世界,也看不到你。”
她想,原來是她自己不肯抬頭望而已,原來他一直都在她身邊。
相處之道
心神恍惚的一起用完晚餐,沈孤潔便請殷語謙送西西先回去,自己則一個人跑到大街上遊蕩。
她沒有法子在現在就回去麵對那個人。
殷語謙說過的話仍然一遍遍在耳邊回響。
“我和青琅認識的很早,十二三歲的樣子,那個時候兩個孩子王,比的是誰更能惹是生非,交情是用拳頭打出來的。一起無憂無慮的玩了幾年,一直到他快要十六歲那年,沈家本家傳來消息,說沈……你的母親自殺身亡,沈商陸失蹤。我跟他認識好幾年,從沒有見過他那樣擔憂著急的樣子,他吵著鬧著要回國,被他老爸在家裏足足關了半個月。那之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所有的不良少年的影子好像都一夜消失了,他變得求學若渴,也央求他老爸和那時幾位商界的叔伯帶他學習。那時他整個就好像一部不知疲倦的機器一樣。但是我知道他原本的興趣根本就不是從商,他唯一的愛好隻有拉小提琴而已,盡管那之後他連看也不再多看那把提琴一眼。直到一年之後,他才告訴我,如果想要有能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他一定要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裏變成最強……”
“那年傳來你被趕出家門的消息,青琅當即便要回國找你,卻因為出了意外而進醫院,這一次又是半個月。但是那之後再找你,卻再也沒有你的消息,青琅頹廢得不成樣。他老爸告訴他,如果真想找你,可以,等到他自己有能力護你周全,等到他足以掌握那個莫測的沈家,那時他就可以回來。我記得當時我們手上正有一個快到尾聲的融資案子,原本是件小事,但青琅突然改變主意,最後逼到那家公司宣布破產的同時一切資源全部被我們的公司吸收。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青琅對人對事再不留餘地。再過兩個月,他宣布加入娛樂圈……”
“他說他看不到你,還來不及照顧你,希望你能看到他,看到他一直在你能看得到的地方,從而好好照顧你自己。可是整整三年,他依然絲毫也得不到你的消息。你不要怪他總是對車芸那樣,孤潔,他遇到車芸的時候,全部的心力就早已為你用盡。也許原本那段青梅竹馬的感情是占不了多大位置的,可是那麼多年一心一意的付出和努力,卻早已讓你在他心中生了根,那是沒有人可以攀比的。”
孤潔,想怎麼樣都好,不要傷害青琅。
一腳踢飛路邊的石子,沈孤潔大笑。傷害?沈青琅這混蛋,從此她還不把他捧在手上怕壞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沈青琅這混蛋!不就幾歲到幾歲的時候玩在一起麼,那時決明白微還都在一起呢,有什麼大不了的,走了就走了,那也沒什麼,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裏冷漠和淡忘還算少麼?他幹嘛就要那麼死心眼,硬生生把那段原本不值錢的感情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大到他們兩個都快要承受不起!
沈青琅你這混蛋!混蛋!超級大混蛋!一路踢著路邊的石子回家,到大門口時,沈孤潔看時間,已然過了淩晨一點,不由哀歎一聲,明天注定又是一個兵荒馬亂的早晨。
輕手輕腳潛進家門,客廳和書房都是黑暗一片,不知為什麼,沈孤潔鬆口氣的同時,又莫名其妙有些失望。正要繼續偷溜行為,恍眼看到沙發前一點小小的火光,不由僵住。半晌挫敗的歎一口氣,開燈,沒好氣罵:“大半夜的不去睡覺,坐在這裏嚇鬼呢。”無論如何氣勢總要先提起來。
摁熄手中煙頭,清俊的男人靠在沙發上,半眯的雙眼在柔和燈光下說不出的魅惑:“是啊,大半夜的不睡覺,這是打哪回來?”
氣勢嘩啦啦遠去,沈孤潔縮了縮脖子:“就是、就是隨便走走。”想了想還是到他身邊坐下,望著玻璃缸中那撮煙灰悶悶道,“以前都不知道你抽煙的,對身體不好,別抽。”
隨意點了點頭,沈青琅站起身來:“不早了,洗洗睡去吧,明天早上我送西西。”說完便向自己房間方向走去。
“青琅。”沈孤潔連忙叫住他,小步移到到他身後,嚅嚅道,“我、是不是最近惹你生氣了?你都不大理我……”
僵了片刻,沈青琅回身抱住她,柔聲道:“我怎麼會生你的氣,我氣自己而已。隻是以後如果要晚回家,至少要跟我說一聲你在哪裏,不要讓我擔心,知道嗎?”
連連點頭,沈孤潔緊緊抱他,頭埋入他懷中:“青琅不要不理我。生我氣的話,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許不理我。”
他怎麼舍得打她罵她。沈青琅不由自主歎氣:“好了,這麼大個人還撒嬌,也不怕以後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一輩子賴著青琅。”沈孤潔笑嘻嘻,渾不知一句話讓自己抱著的那男人又有了想要揍人的衝動。
磨了磨牙,沈青琅盡量溫和的開口:“小潔兒行情向來好,不會嫁不出去的。現在先去睡覺吧。”
沈孤潔卻依然賴在他身上不肯起來:“不要睡覺,我今晚要和青琅說說話。”
磨牙的聲音加大,沈青琅簡直掐死懷裏這小東西的心都有,長歎一聲,她認命:“OK,那麼,現在放開你八爪魚一樣的手,乖乖去沙發上坐著,離我至少兩米那麼遠,我們聊天。”再讓她這樣蹭在自己身上,他不保證自己會一直像個君子。
“哦!”興高采烈應一聲,沈孤潔乖乖跑去沙發上坐著,一臉笑眯眯模樣。
總覺她今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沈青琅狐疑的多看那撒嬌耍賴的有些過分的女子。
“青琅,知不知道楚雲馳這個人?”
“恩,怎麼?”
“我今天見過他,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是嗎,不是很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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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快的批閱桌上的文件,沈青琅貌似心無旁騖,嘴上卻有一搭沒一搭和殷語謙說著和工作完全不相幹的事:“你昨天和那丫頭說什麼了,那麼晚回來,而且回來之後像變了個人似的。”
“哦,變了個人?”殷語謙輕笑,“那這變化你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念及沈孤潔昨晚的撒嬌耍賴行為和早上他終於把她從身上轟走之後近乎麻木的下半身,沈青琅不由打了個寒噤,苦笑道:“偶爾一次兩次就算生活情趣,如果每天這樣,我遲早被她逼死。”
殷語謙連連點頭表示認同:“心裏最渴望的人就在身邊,百般撩撥,除了無心還是無心,看得心如油煎卻完全不敢有異動,那滋味是挺不好受的。”
“殷語謙!”沈青琅警告的眯起了雙眼。
殷大帥哥卻是半分不受他冷眼影響,好整以暇,得意非凡:“所以我早已建議過你,一心當著哥哥多好的。這就應了那中國的一句古語啊,‘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沈青琅盯著那笑臉隻覺分外礙眼,現在他不用問也能猜到了,那家夥昨晚鐵定一臉故作哀怨的表情在潔兒麵前說了一大串會給他生活帶來困擾的話。
那邊廂殷語謙倒是收起玩鬧神情:“你做事一向沒什麼耐心,難道竟還打算讓孤潔那小妮子自己慢慢領悟不成?我看她雖然女兒都好幾歲了,對這方麵事卻遲鈍得驚人呢。”
沈青琅苦笑:“不然我能怎麼辦?不能逼她,不能嚇到她,更不能讓她逃開?至少,”他低低道,“也得確定她心裏要真正沒了江沅顥那個人時。”
“就那麼有自信小妮子一定會愛上你?”殷語謙笑問。
沈青琅笑了笑,岔開話題:“LEO那邊怎麼樣了?”
“你的恩師大人做事你還不放心?”殷語謙笑,隨即卻又皺眉,“但是他……”
“對著沈家總是心軟吧。”沈青琅淡然,“這個我早已猜到了,所以收購和兼並的事我一直尊重他的意願不讓他親自經手。他那個人,什麼都好,除了個感情上拖拖拉拉,對誰都是。”
殷語謙搖了搖頭:“如果不是他念舊情,當年又怎麼肯幫你。”
良久,沈青琅歎一聲:“他當年幫我,原因可不是為著我呢,顧念的也並非我這份情。”調整一下坐姿,他繼續手上的簽閱,“無論如何,加快動作,對LEO也不需要坦白的太過,我不想在這當口還和自己的恩師有衝突。另外有些該脫手的也盡快,不要讓江沅顥和沈決明查到我頭上,這兩人最近活動可頻繁著。”
殷語謙皺眉:“江沅顥也就罷了,但是沈決明,以他的謹慎,對LEO……”
“那就給他生出些事吧。”沈青琅有些頭痛,“就算沈決明想不到那麼遠,我也怕LEO對著他會心軟,你盯牢一些,不要讓他們兩人有任何產生交集的機會。”
點了點頭,沉默半晌,殷語謙道:“青琅,你對決明……”
“當年我答應過得事,一直沒有忘記。”沈青琅截口,“況且,他終究算我弟弟,隻論情分,這些年也幫了我不少。沈家,這沈家遲早是他的。”他雖不喜為別人做嫁衣,但保持力量的均衡,是他從商第一天就學會的最深刻的一個道理。況且,他再歎,那人畢竟是他的弟弟,也是LEO最為關心和在乎的人。
“倒是你,這幾天忙些什麼,公司沒那麼多事把你累到黑眼圈都長出來吧?”
殷語謙苦笑:“是雲馳,他前幾天回國,讓我幫他找一個人,聽說是失散多年的老情人,真是。朋友一場,總不能當真不管。”
“老情人?”沈青琅牽了牽嘴角,“在楚雲馳真的那麼長情和那女人拐了他一半家產竄逃之間,我寧願選擇後者。”當然能拐走楚雲馳一半家產的女人,那也算世界頂尖了。
兩人同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