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第十七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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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人難再
    一個月不眠不休的努力,與騰宇紀以及沈家的合作方案,終於已到尾聲。最後商議出的簽約地點定在沈氏碧城本家宣華廳。
    沈孤潔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悲。五年前走出來那一日,她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有再回首的機會。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對亡母的思念和愧疚,卻逼得她夜不成眠。
    於是對那道家門的感情,由痛恨排斥,到遙望沉默,再到渴盼。
    沈孤潔想,聽到這消息時,她是高興的。但是這天,一紙文件擺在她麵前,她立刻就不管不顧衝向Vincent的辦公室,推門闖入,巨大的聲響讓埋首專心工作的英俊男子抬頭,神色卻是平靜:“明明是我談成的合約,為什麼前去簽約的人卻突然要換成Tracy?”質問語聲極少有的激動和迫切。
    暗中搖頭,Vincent麵色卻依然平靜:“下次進辦公室之前,請先敲門,這是最基本的禮貌,謝謝。”
    “去他的禮貌和規矩!”激動的揮著手,沈孤潔一掌狠狠拍在桌上,大吼,“我問你為什麼要換掉我,給我個理由,立刻!”
    她進來之時並沒有關門,過大的聲響,外間秘書的眼光已頻頻望進來。
    撫了撫額,雖然早料到這樣的反應,但Vincent還是顯然還是低估了沈孤潔脾氣之大,不管怎麼樣,鎮定還是要力持的,喝口茶潤潤嗓子,他開口:“我早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公司做事,自然以公司的利益為基準。如果與沈氏的合作萬事俱備,東風隻是換掉你這個負責人而已,我們沒有理由不答應是不是。”
    他聲音平靜,她渾身的熱血,卻在這樣的平靜中一直墜一直墜,直墜入不見底的深淵,冷得她連牙關也開始打顫:“這個要求……是誰提出的?”
    悲憫的看著她,Vincent希望自己的眼神和話語不是太傷人:“已退出商界二十年之久的沈秦艽老爺子親自提出來。”
    踉蹌退後,沈孤潔無法呼吸,還是那麼恨她,還是那麼恨她……
    她轉身跑出去,Vincent不由自主歎氣,喃喃道:“可千萬別毀了我的合約才好。”如果真的毀了又怎麼辦呢?半眯著眼睛,Vincent暖暖一笑。
    眼前那一扇古香的大門,她這一生有數的幾個起點和終點,都是在這裏。
    曾以為一生的盡頭也會在這裏,又曾經不顧一切的逃離,可是很久之後的如今,她為著一些難以名狀的原因,又再一次站在了這裏。
    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咬著牙,沈孤潔狠狠抹去,不能哭,尤其今天,她無論如何,絕不向自己示弱!
    這一所占地至少是碧城二十分之一的宅子,這一個曾經是她無望的牢籠的地方,握著拳,沈孤潔一步步走近。
    悠遠如古鍾的鈴聲宣告她這個夜晚注定漫長的刑期開始。
    有人來開門,有人看見她的臉,立刻又轉身跑開。
    沈孤潔不由自主笑,嗬,那人她認得,沈家的老家丁了,沒有立刻關門放狗,也算給她麵子了。
    等待的時間中,沈孤潔仔細整理儀容,就算是來求沈家的沈孤潔,也再不會是那個五年前被趕走一無所有渾身狼狽的可憐蟲。
    尊嚴並不值錢,但是她這五年來最努力做的,就是讓自己活得有尊嚴。
    半晌門內傳來腳步聲,當先一人,沈孤潔一眼就認出,沈家的總管沈石耳。兩人麵麵相對三秒,沈石耳肅聲:“連翹小姐。”
    沈孤潔咧嘴:“沈管家叫錯名字呢,我是沈孤潔。”
    沈石耳連眉毛也不抬一下:“抱歉,沈小姐。請問您來此的目的是?”
    沈孤潔笑容不變:“我隻想找沈老爺子要一個理由。”
    沈石耳還來不及說話,另一道低沉卻威嚴十足的聲音瞬間已傳遍整座大宅:“你不配站在這裏,立刻滾!”
    沈孤潔笑得更美,她今天既然站在這裏,還會退卻於這樣刻意的羞辱麼?雙拳緊握,她開口,知道他可以聽到:“請讓我進去,祭拜亡母,沈丹砂。”
    另一邊除了茶盞落地宣示暴怒的聲響,再沒有反應,沈石耳麵無表情的做個請離開的動作,沈孤潔大力跪下,磕頭,眼中光芒明亮得似要燒著:“請讓我進去拜祭亡母丹砂。”
    沈石耳看她一眼,唯一一眼,複雜難辨,隨即進門,門關。
    嘴唇咬得出血,沈孤潔直直的跪著。這屋子裏,沒有人值得她跪拜,她隻是追憶,追憶自己的母親,她遙遙跪她,無聲懺悔。
    其間沈白微和沈決明都有出來看她,但也隻是看著,一個字未說。在這一個規矩大過天的沈家,聰明的人都絕不會說任何一句不該自己說的話。即使跪在他們麵前的對象是沈孤潔。
    就隻是這樣跪著,沈孤潔都覺得自己五年來聚集的勇氣和堅強在一點點流逝。半夜的時候突然下起雨來,她不得不開始感慨,果然人倒黴了喝涼水都能塞牙縫,為什麼每一次隻要和沈家扯上關係,她都得麵臨這種風雨交加的窘境。
    頭發早已打散,隨著雨水黏在臉上,說不出的難受,沈孤潔咬牙硬撐。若是撐不過今晚,她怕自己下一次來這裏的勇氣,已經要放在十年之後。門口鈍鈍的響聲,有人走了出來,打著一把傘,沈孤潔正想著白微和決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義氣了,抬頭,所有的意識卻在看見那一張秀麗絕美的容顏時瞬間遠離。
    白色碎花的傘溫柔撐在她頭頂,沈孤潔渾身僵硬,頭腦渾噩,怎麼也想不通,怎麼會是,她……
    一個上,一個下,隻是靜靜站立。良久,沈孤潔終於良心發現看清她這個姿勢打著傘會有多不舒服,鼓足勇氣抬頭,去注視那一張被歲月洗滌的無波的容顏:“外麵雨太大,您身體不好,請回吧。您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心中是細細密密的痛和各種複雜情感交織。
    美麗的婦人低下頭,眼神溫柔:“跟我進去吧。”
    沈孤潔一愕。她神色淡淡:“我開口提出的請求,老爺子會同意的。”即使如此的風雨大作,她站立的身影,依然高貴清麗的不可思議。
    沈孤潔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是啊,她提出的要求,老爺子都會答應。因為沈家從不欠人請,卻欠了眼前這個女人一生的幸福。
    沈雲之嫿,沈家第八代掌權人沈商陸的妻子,沈決明的母親,一段悲劇的徹徹底底的終結者。
    跪在堂前,沈孤潔端端正正的進香,端端正正的磕頭,心中痛覺深重,止不住的淚如雨下。
    堂上的照片年輕靚麗,光彩照人,絕美的笑靨如火如荼。
    這個她愛過恨過痛過最終卻隻剩下無邊無垠內疚的她的母親。
    沈丹砂,沈家最小的女兒,整個沈氏的掌上明珠,真正的三千寵愛在一身。她的一生本該如花般嬌豔燦爛,但是她最終選擇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一生所有的幸福和不幸都始於和沈商陸絕望而不堪的愛情。兄妹相戀,禁忌,不倫。但是那個瘋狂的女人用性命來不顧一切的點燃自己的愛情之火。
    她對她所有的愛和恨都終止於她的死亡。沈秦艽真的以為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恨她?不是,那一個最不該的晚上,她無意中聽到那一段最不該的對話。她想要和沈商陸離開,他們說好即使不能在一起,即使當兄妹,兩個人也可以自由自在的離開。沈秦艽怎麼會讓,一個他的繼承人,一個他最寵愛的小女兒。他要她在自己的愛情和養女之間作出選擇。
    其實那時候的沈連翹即使那樣小,也知道沈秦艽說的不過氣話,不過拙劣的威脅。但是那個被逼上絕路的女子最終做出了她的選擇。她是勇敢的,是熱情的,從來是決絕的果斷的不做退讓的。她用生命,來證明了自己對沈商陸和沈連翹的愛。
    從此在沈連翹的心裏再無法釋懷對那個女人刻骨的恨。和,絕望內疚得讓她隻要承認就會窒息的愛。
    沈商陸心如死灰,沈雲之嫿——他相伴十數載的妻子,最終放他離開。
    那個女人的死燃燒盡了她身邊每一個愛她的人的血液。而那個從此怨恨著這個害死他愛女的凶手的老人,也終於在她懷孕的事件爆發之後有了趕她出門的借口。
    拙劣,一切都是那麼拙劣,她何嚐不知道,那老人答應他已逝的女兒會好好照顧於她,但佳人芳蹤一緲,他們誰也不願再繼續這一台拙劣的戲。
    頭抵著冰冷的地板,她心中錐心蝕骨的痛。有一雙溫柔的手扶起她,將她攬入懷中,她的聲音柔和如天使吟詠:“相信我,她現在,一定過得很幸福。”
    陰錯陽差
    自從五年前那個沈連翹毀滅日之後,沈孤潔再也沒有覺得還有哪一天的倒黴能比得上今天,她再一次感慨起自己出門前為什麼不翻命書。
    沈孤潔從沈家出來時已是淩晨兩點,雨也已經停了一會兒,但她疲憊的回到自家樓下時,卻看見不遠處的深藍色保時捷和車上倚著的略微有些蕭索的修長身影。
    沈孤潔也不知怎的,心裏就是咯噔一聲。江沅顥也已經看見她,卻難得的麵無表情向她走近,氣息間無限疲憊,比她這個在人家門前冒雨跪了半夜的人看上去還要疲憊。他站定,兩人麵麵相對,半晌沈孤潔受不住正要說話,江沅顥已然開口:“今天我一直守在樓下,看Rain陪著一個小女孩回來你家,聽Rain叫她西西,看他們一直呆在你家,直到晚上九點過後,樓上熄了燈,Rain這才匆匆離開。”
    明知道遲早要麵對這一天,沈孤潔依然忍不住緊張得心跳都快停止。
    江沅顥看著她的眼,每一分神情,巨細無遺:“沈孤潔,你是什麼樣的女人,全世界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沈涓西,她是不是我的女兒?”
    是不是我女兒,是不是我女兒……
    腦子裏嗡嗡作響,隔了不知道多久,沈孤潔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是。”
    兩個字,多麼幹淨利落!江沅顥唇角的笑意越發冷,心裏的痛卻更甚百倍,他不是白癡,那孩子今年五歲,如果,如果她在離開他的時候已經懷了他的孩子,那麼,那麼,他這麼多年來,到底做錯了多少,做錯了多少……
    血液都開始結冰,沈孤潔兩字說完,心中卻漸漸鎮定,看著他的眼,她再一次清晰的一個字一個字說給他聽:“西西是我的女兒,但是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發狠的臉,讓沈孤潔快要忘了呼吸,卻仍是眼也不眨的與他對視。她知道自己不能退步,眼前這男人真要決定做一件事,十個沈孤潔,也不會是他對手。抬手,下一秒已狠狠掐上她纖細雪白的脖子,江沅顥眼神袒露在昏黃燈光下如鷹銳利:“不要企圖在這時候對我說謊。欺騙我的下場,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胸中騰起薄薄的怒氣,沈孤潔冷笑:“江先生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我騙你,你有什麼值得我騙!你有什麼資格讓我騙!”最後一句,提高聲音,大吼。
    手中不自覺握得更加緊,即使看到眼前女子臉色越發一片慘白,江沅顥依舊不打算放過她:“我最後一次問你,沈涓西,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兒?”
    “我也希望她是!我也希望她是你的女兒!可是她不是,不是!”尖利的大叫,沈孤潔放棄任何掙紮,脖子抬得更高,掐死她,讓她就這樣死掉吧。讓她去見她的寶貝,從此一生一世的陪著她。
    月光下女子神色淒厲,濃密的睫毛投下大片陰影在慘白的麵上,那樣無助的彷徨的壓抑的痛苦,一滴眼淚劃過她的臉頰落在他手上,灼燙得他立刻狼狽的甩開了手。
    那淚仿佛落在他心裏,燙得他的心立時起了一串串的水泡,焦灼的痛楚,上前一步緊緊摟住大口喘氣的女子,他驚慌無措:“對不起,孤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我隻是恨,恨我自己當初幹下的混蛋事,恨你為什麼不肯給我機會!孤潔,我恨,恨自己從來沒有照顧好你。”
    全身的力氣早已被抽幹,俯在他懷裏,沈孤潔無聲痛哭,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她是多想給他機會,多想給他!晚了,江沅顥,五年前從我離開的那一晚,已經都晚了!這一生都晚了!
    “從此讓我照顧你,孤潔,我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好好在一起。孤潔,我們還有西西,我們好好在一起……”
    掙開他手臂,沈孤潔胡亂抹去滿臉的淚痕,狼狽的叫人心疼,盯著那男人的眼神卻是冷寂一片:“你聽清楚,江沅顥,我最後一次說,我的西西,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那都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更無關我女兒!從此以後你不要再來騷擾我們的生活,我絕對不要跟你再有任何關係!”
    江沅顥握得十指都發白:“孤潔……”
    “你什麼都不用再說。”沈孤潔語中哽咽,唯有自己心中能聽出,“從此我和你沒有關係,一絲一毫的關係都沒有!你再這樣胡亂調查我,打攪我的生活,我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醜陋!”
    她語聲決絕,他心中痛恨:“沒有關係?你就這麼想和我撇清關係!”
    沈孤潔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目中痛楚逐漸化成怒火,江沅顥一字一頓:“隻要有人在碧城一天,她會和我江沅顥脫離關係嗎?”見女子訝然回頭神色,他連連冷笑,“你別忘了,沈孤潔,你身後這座樓,是我江家的產業,你公司現在手上最大的一份合約,合作方是我江沅顥。你的朋友,沈決明,沈白微,各個和我密不可分。就連你自己也曾經跟我同床共枕,你女兒一輩子也脫不開姓江的關係!”
    “你恨我恨到想和我沒有關係!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
    他口不擇言,她神色再度慘白,目中的神色,越發冷寂。等到他發現不對勁,沈孤潔已然優雅欠身:“抱歉,江先生,我從前的確不知這裏也是您的產業。給我半小時,我這就搬家。”
    江沅顥驚得瞳孔驀地睜大:“孤潔,你……”他心中一切,因她一個動作,而懸在半空,“真的,不惜一切,也要斬斷和我的關係?”
    他的驚疑,他的焦慮,他的憤怒,他的害怕,他的小心翼翼,她看著,痛徹心扉。轉身,她平靜的向自己公寓方向走去:“是。所以請江先生,從此不要出現在我麵前。”用盡一切力氣斬斷,屬於他們之間哪怕一絲一毫的牽絆,也斷了彼此,至少是她自己,半生的念想。
    直到收拾好行李,抱著依舊睡意朦朧的西西站在樓下,沈孤潔這才茫然,去哪裏?那個男人說的對,碧城,沈江兩分,還有什麼地方,可是成為她和自己女兒的容身之所?
    超級拉風的法拉利停在她麵前,還很囂張的在淩晨四點摁兩聲喇叭。車上的黑色緊身的襯衫隨意扣了兩顆扣子,胸膛半敞,一手搭著車門,容貌比女子更精致,秀美混搭的卻是男人稍有的堅硬,在他身上糅合成無倫的風華,美得張揚卻卻毫不在乎。
    沈孤潔歎了口氣,果然是國際巨星的料啊。
    敲著車沿,Rain有一搭沒一搭和她聊天:“這麼晚了,搬家呢?”
    沈孤潔笑著糾正:“應該說這麼早。”
    點點頭,Rain覺得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和女人爭辯:“準備去哪?要不要我順便載你一程。”
    沈孤潔幹脆不說話,隻偏了頭看他。
    對視半晌,Rain率先斂了笑容:“下午你從辦公室跑出去時,Vincent立刻打電話告訴我。於是我去學校接了西西,陪她吃完飯後回家哄她睡覺。期間接到決明的電話,說你在沈家門外。於是西西睡著之後,我就開車過去,一直看到沈夫人陪你進去。後來你出來,臉色不大好,我怕你出事,一直跟在你後麵。回到這裏,看見你和江沅顥。你們的事我不想多過問,於是開著車子離遠一些,一直到江沅顥走,你上樓又下樓來。”
    他說這話時一直盯著她的眼睛,沈孤潔卻隻看著他淩亂頭發和半敞襯衫,心中有些了然,原來搞得這麼撩人是為了把身上晾幹,昨晚那場雨可不小呢。不過,她讚賞的點了點頭,果然天生的明星料子,連這樣都能有型。
    半晌,沈孤潔才想起要問他:“然後呢,知道我要搬家,有什麼想法?”
    Rain腦子有些暈,他等她怒氣爆發已經等了好一會兒,怎麼……看穿他想法,沈孤潔灑脫一笑:“如果別人看到我今晚這麼些糗事,自然要拆了他祖宗牌位。是你的話,就沒關係。”
    吃驚的差點咬得舌頭的Rain立刻聰明的決定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先示意她把瞌睡連連的西西放在自己車上:“首先,我知道你現在煩惱的問題。誠然,在碧城想要找到不屬於江家和沈家的房產,的確不多。而你這樣匆忙的搬家,還有西西要照顧,工作也不能耽擱,短期之內是絕對會有很大麻煩的。”
    沈孤潔深覺他處處都說到自己的痛處,於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有一個很好的提議,能夠一並的完美解決你所有問題。”說到這,Rain眉目間終於飛揚起來,“搬去我家。”
    沈孤潔險些暈過去。
    Rain還在繼續分析:“我現在住的公寓,不屬於沈江任何一家,房子也很大,地段好風景好,西西一定會很快住的習慣。離公司也近,這樣你可以花更多的時間來照顧西西。怎麼樣?”
    吃驚過後即恢複冷靜的沈孤潔腦子轉的飛快,如果住在這個家夥家裏,除了這些好處之外最重要的,她應該可以從此免去那個人的麻煩吧……
    見她半晌不開口,Rain還要再繼續做思想建設,沈孤潔已搶先道:“好,就去你那。”
    耶?!
    Rain今晚第二次咬舌頭。雖然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把她拐過去,但是,這個,順利的有些過了吧?他想了整整一個小時的台詞,不會就這麼用不上吧?偷偷向那人瞄去,過近的燦爛的笑臉卻嚇得他的小心肝撲通撲通:“還不幫我搬東西?折騰了一整個晚上,累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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