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我悶哼了一聲，倒頭又睡——反正遲到兩個小時和曠工一天的後果沒什麼差別……才躺下又彈了起來——暮呢？
    記得淩晨回到家那會兒睏得根本沒有了思考能力，迷迷糊糊的似乎是讓他自己找個能湊合的地方先睡一會兒的——跳下床在房子裏到處找，客廳衛生間廚房，甚至連櫥櫃都拉開來看了看——人，確實不在。走了？
    走了嗎？走了也好，本來就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而已，何必留戀？
    刷牙，洗臉，穿戴整齊——剛醒來時那點餘睏都被自己的這一番折騰給消耗殆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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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廳沙發上放了一個袋子，原本以為是暮落在這兒的，一看才想起來，原來是昨天藍若交給我的那個袋子。
    袋子裏是一件類似於唐裝的衣服——我知道那是“I”的工作服，但我也知道我手裏的這件，不是。
    這是宇的衣服。也正是因為這件衣服，才讓杜瀚把“I”的工作服都換成了同一係列的唐裝——雖然每件都不相同——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件，而現在我手裏的這件，是屬於宇的，隻屬於宇一個人的。
    杜瀚和宇，杜瀚和藍若。三人之間的故事錯綜複雜，我雖然什麼都知道，但卻又什麼都不明白。我不是當事人，我不知道他們這樣反複折騰到底是為了什麼。
    藍若說我活著隻為了自己。
    沒錯，過去的這二十七年裏，我交過無數女朋友，也有一些男孩子，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停留在我身邊超過三個月——藍若說，這點看上去和杜瀚很像，隻不過，杜瀚是不能放下心裏的那個人，而我，根本就沒有心。
    作為朋友，我的確無可挑剔。作為情人，卻是最惡劣最欠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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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瀚是通過我認識宇的。我想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使我對藍若有那麼深的歉疚。雖然之後的事態發展超出了我的預料，但是如果不是我……也許事情不會那麼糟……
    如果……這世界上有那麼多事情發生了才讓人懂得“如果”這兩個字是多麼的珍貴，也是多麼的可笑。
    人為什麼會那麼可憐？做過的事說過的話都不能像刪除一個文檔那麼輕易就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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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這個在我生命中僅停留了一個晚上的男孩子，竟然開始讓我牽腸掛肚——我很想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麼，是不是還記得曾經陪他在街上受凍又收留過他一個晚上的我。
    我對他的印象卻不是很深刻，隻記得他在演藝台上低聲哼唱的樣子——暗暗的光線灑在他身上，輕柔的聲音裏似乎飽含著無數感情，低垂的睫毛讓我看不清他的眼睛，輕抓著麥架的修長手指卻意外地清晰——我想知道他是否也經曆過什麼，才能把這樣一首淒美的情歌唱得讓人的心跟著一起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