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愁雲蒼慘寒氣多 第73章 歌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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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程渾身顫栗著,雙眼冒火,咬牙切齒的狠不得將天含香嚼碎啃爛,不可置信地大聲叫道:“你這個瘋子,你胡說!當初明明是奇憶月與我在紅亭園私定終身,你這個瘋子,你在胡說,我扯爛你的嘴巴!”
天含香似乎很享受折磨人的感覺,滿臉高興的手舞足蹈,低低地笑道:“是啊,是啊,你一直認為和你兩情相悅的是那個賤女人,那是因為和你約會的女人有著一張奇憶月的臉,有著和她一樣的聲音,哈哈哈哈,可惜你白白了一身本領,竟然看不出那是我的易容術,哈哈哈哈,楊修竹!楊修竹,你真是個可憐的人呐!”
我無比震驚的看著那眉飛色舞的人,心中無比悲涼:天含香說的不錯,葉天程!你真真是個可憐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葉天程發瘋般大聲吼叫著,拚命搖著頭,如一頭垂死掙紮的野獸般使勁扭著身體。
天含香停了動作,眯起雙眼獰笑著:“那麼再讓我告訴你件事吧,修竹哥哥可還記得那晚答應過我說的話,你答應我會帶我離開那個令人窒息的皇宮,哈哈哈哈,可是你萬萬想不到在那西門等你的卻是奉命抓你的禁衛軍,他們是不是這樣告訴你的。”天含香突然挺直腰背,竟學出了男子說話的聲音道:“月娘娘早就懷疑你對她心懷不軌,故來試探,想不到你這卑賤之人當真如此大膽!月娘娘讓我告訴你,她對聖上忠貞不二,你這個癩蛤蟆,竟也敢妄想打她的注意,真是不知廉恥。”說畢大笑道:“哈哈哈哈,多麼好的說辭啊!”
葉天程似已經是個死人了,他空洞絕望的眼睛沒有焦距的直直地望著前方,口中喃喃地一直念叨著為什麼。
天含香聽著那如同念經的聲音,似乎還不解狠,竟勇敢的上前了兩步,衝著葉天程大聲狠狠道:“為什麼?!哼!其實你早就對那個賤女人心懷不軌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否則我也不會利用你。”
葉天程又吐出一口血,巨大的刺激令他整個人慘白無色,似無半分生氣癱軟在木輪椅中,而後他已經徹底崩潰了,望進他的眼裏,他的世界已經支離破碎,在無半分完好,一直以來支撐他活下去的仇恨被一種說不出的絕望代替,愛狠情仇在那一瞬間如此可笑。
我本來對他狠之入骨,本應幸災樂禍,大聲嘲笑他,可此時看著他,殺戮之心卻是減了大半,不由悲歎,怨怨相報何時了,到頭來隻是把自己逼入狹窄的痛苦框框,永無出頭之日。
天含香冷哼一聲,別過臉再不去看那吐血之人,隻是盯著牆角上的絳紅紗茜宮燈久久不能回神。
此時此刻一股無名之火壓抑著我,這個狠毒的女人,如果不是她,葉天程就不能誤會奇憶月,沒有誤會奇憶月也就不會偷走還是嬰孩的屏羽,更不會因愛生狠日日折磨他,還害了月湖村全村村民。
“為什麼…”我低低說著,眼眶含淚。
“為什麼!”我大聲喊著,咬牙切齒。
幾步上起,我使勁抓住了天含香的雙肩,那單薄的肩膀被我抓的咯咯做響,“為什麼!為什麼!你這個瘋女人!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麼!你狠她是嗎?就因為你狠她是嗎,你這個瘋子!你這個變態!”
天含香猛然一驚,看著我突然放聲痛哭起來,我嚇了一跳,鬆開了手,她在那裏淚如全湧,直哭得聲聲斷腸,杜鵑泣血,那哭聲太過淒厲,連我也不由悲從心起,淚水將她的花臉洗了又洗,我離她極近,便看清了她的臉,雖然已經上了歲數,眼角有著明顯的皺紋,又在這地牢中過活數年,卻仍然能依稀看出她美麗的容貌,可以猜測當時身為天和國第一公主的她一定是眾星捧月,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風光無限。
“沐哥哥!沐哥哥!”
她喃喃喚著,我在心中卻是一個激靈,猛然反映過來,她口中的沐哥哥,莫非就是當年天和國皇上天景沐。
我正愣神間,天含香卻停了哭泣,低頭哽咽著委屈道:“沐哥哥,那個賤女人有什麼好,你要那麼愛她,她哪裏比的上我,你不是說要照顧我一輩子嗎,你不是說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比的上我嗎?為什麼你娶了她就忘了我,我苦苦的計劃著,好不容易盼到你將她打入了冷宮,你卻第三天就將她迎了回來,為什麼!她背叛你,你卻還是忘不了她,沐哥哥,你不是愛我嗎?為什麼還要逼著我嫁給澤文天,沐哥哥,現在你還記得我嗎?還記得我們從小在一起的幸福日子嗎?沐哥哥,不要丟下我!”
她的聲音雖然又低又輕,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一字不漏的聽到她那一番怪異的怨言,她又痛哭起來,我則徹底的呆在了那裏,原來是這樣,妹妹深愛著哥哥,於是嫉妒哥哥的寵妃,從而演出這麼一場誣陷嫁禍的醜劇。
“當年我父皇不接受你那不論之戀,還堅持要你嫁給當時的澤一國太子澤文天,於是你就心生惡念,與澤文天互相勾結,出賣了整個天和國,讓天和國在我父皇手中斷送,成為千古罪人,你身為天和國第一公主如此心胸狹窄,惡毒無比,你背叛天和百姓,背叛祖尊,罪惡滔天,天理難容!”葉屏羽如同牧師一樣莊嚴的說著,我轉頭看他,卻覺得他一瞬間的威嚴氣魄如同君王。
“父皇?!”聽到葉屏羽的話天含香抬起了腦袋,剛剛還是一副傷心抱怨的臉龐,此刻抬起時的神情卻是陰狠無比。
“難道你就是那個孽種!哼!小孽種,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說到底你的賤人娘親也不是個好東西,她勾引一個又一個,天景沐死後她就又來討好澤文天,與他苟合,總算坐穩了皇後寶座。”
“閉嘴!賤人!”一直在旁看好戲的澤文天暴跳著青筋吼道,隨後他看向葉屏羽,竟滿是愧疚神色,沉聲道:“風兒!不能怪你母親改嫁與我,當初卻是我逼的她,她是個善良女子,對你的父皇也是情深,當年我去天和國提親,無意中看到了月兒,便再難舍難忘,卻無奈她已經身為人妻,後來我接受了天含香的要求,也是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得到你的月兒了,是我的錯,是我用全城百姓威脅她,要求她改嫁與我,風兒!莫要再狠你母親,怨你母親了,怪隻能怪我自私卑鄙,害她背負了那不貞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