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端午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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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劍湖穀,隻有唐寧和沈惜吾兩人操辦李青芷的後事,雷萬千的遺體已由雷雲送回雷家堡,李青芷與雷萬千的雙雙殞命,雷家堡也無話可說。
    向李青芷的墓塚拜別,唐寧和沈惜吾回到撫縣的家中,雖然知道哥哥定是九死一生,卻還是向鄰裏打聽哥哥的消息,眾人皆說自那日後再也沒人見過唐元。兩人沿河而下打聽幾日,也沒有任何哥哥的消息。
    唐寧雖不願放棄,可哥哥被劍刺中那幕清醒地提醒她,唐元已經不在人世,如此在撫縣徘徊了數日,唐寧也已心灰意冷,在河岸邊山水秀麗處給哥哥立了一個衣冠塚,然後回到家中,取了衣物細軟,拜別養父養母墓塚,隨沈惜吾回到劍湖穀中。
    轉眼間時已春末,山穀中處處奇花綻放,綠蔭繁茂,沈惜吾認了唐寧為師妹,將劍湖派的精髓劍法一一傳授與唐寧,而唐寧雖武藝不精,但畢竟自小同哥哥習武,根基尚有,加上天資聰穎,練了月餘,竟也將劍湖派的劍法舞得半分不差,缺的,隻是火候了。
    閑來時間,兩人泛舟采茶,剪燭談心,這沈惜吾其實也是博聞多才之人,全然不像之前唐寧感到的冷漠,也許,隻是李前輩的少言寡語成就了沈惜吾這種執拗的性格,人前總是一副冷清的模樣。
    唐寧看到廳內牆上掛著的風箏十分好奇,摘下來細細把玩,沈惜吾告訴她,這紙風箏自他小時就掛在這牆上,每每到了春天,師傅常望著風箏出神,唐寧想到雲頂峰桃花樹下刻的詩句,想來這紙風箏應是楊師叔所做,李前輩收藏至今,心中應是仍舊放不下這份感情吧。
    沈惜吾也問道唐寧的過去,唐寧當時被流水衝到恒河下遊,是母親臨死前將她綁上樹枝救了她的命,老天庇佑,一戶唐姓人家將她救起,撫養她長大,雖養父養母疼愛,但從鄰居的閑言碎語中,她隱約可知自己是被撿來的。
    自己十歲那年,父母應疫病去世,剩下哥哥同她相依為命,哥哥年少便進了臨近的鏢局打雜,鏢局的鏢師們憐惜他們是孤兒,對他們十分照顧,還傳授武功給兩人。日子過得簡陋,但唐寧心中仍舊感激周圍幫助他們的人,直到,直到那天家裏出現許多陌生人,哥哥為了保護他而死。
    沈惜吾聽著唐寧娓娓道來,蹙緊眉頭並不做聲,隻是默默用綢布擦拭他的佩劍。
    唐寧道:“這把無名,能借我看看麼。”
    沈惜吾點點頭,遞過劍來,又問道:“你如何知道這劍的名稱?”
    唐寧低頭沉思道:“我十歲那年父母病重,將我叫到床前,遞給我一本殘破的書卷,說是要我時刻帶在身邊,現在想起,那本應該是母親當時留在我繈褓裏的,書頁已斑駁泛黃,寫的是難懂的古文,我默讀了很多遍,依稀記得裏頭記載著鑄劍之道,其中就提到了這把無名。紫檀為柄,烏金纏耳,斑駁不堪,劍身上刻有二個小小篆字,無名。”
    沈惜吾驚道:“難道是師祖留下的那本《滄海卷》?”
    唐寧複道:“其實當李前輩提到《滄海卷》的時候,我也已經想到,但那本書我爛讀於心,書中隻道鑄劍之術,並無其他秘密。”
    說罷探手與衣內掏出那本卷書遞與沈惜吾,書頁已淡淡泛黃,沈惜吾細細翻看,書中文字皆用草體撰寫,讀來幾頁,都是關於鑄劍之法的解說。
    沈惜吾也歎道:“或許關於無名的傳說,僅僅是江湖中流傳的一句妄言,不然師祖師傅他們,早就已參悟其中奧秘。但雷萬千的這些番舉動,又讓人疑惑。”
    唐寧道:“確實如此,但上官公子也說過,或許雷萬千知道了什麼也說不定。”
    唐寧用手撫摸著無名斑駁的劍柄,驚歎劍身的鬼斧神工,卻並無發現任何秘密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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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去夏至,山間的日子過的平淡而悠長,兩人偶爾下山到昌平鎮采購些物什,那天經過一間客棧,唐寧嗅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抬頭一望,正是聞香居,唐寧忍不住想起幾月前,自己與上官南羽再此品茶賞花,隻是現在,花香依舊,人麵卻已不在。
    沈惜吾見唐寧躊躇在門前,隻道她是累了,於是說:“已至午時,用膳後再回穀。”
    唐寧點點頭,隨沈惜吾進了門內。
    舉目望去,那臨窗的位置無人,便拉了沈惜吾落座。唐寧四下探望,卻並不見老板娘茉莉的身影。
    那端茶倒水的小二似乎還認出了唐寧,咧嘴笑道:“小的還記得姑娘,幾月前來我們小店打尖,我們那老板娘還特意囑咐小的們好生招呼姑娘。”說罷望了望唐寧身旁的沈惜吾,嗬嗬笑道:“這位公子真是俊啊,上次與姑娘同來的那位公子也是生的好麵相,我們老板娘她。。”
    “對了,你們老板娘呢?”唐寧打斷小二的話道。
    “哦,回姑娘話,那老板娘轉了這家鋪子,幾個月前就已經走了,現在的老板娘在那邊,姑娘有什麼吩咐盡管跟小的說。”小二點頭哈腰地說道,並把老板娘指給唐寧看。
    “那沒什麼了,麻煩小哥上幾道小菜。”唐寧回頭看到櫃台前一荊釵布裙的胖大嫂正對著自己憨笑,不由得歎息了一聲。
    “阿寧,你與這的老板娘認識?”沈惜吾問道。
    “恩,當時來這裏住店,老板娘客氣的很,還送我一條手帕。”說罷從衣袖內翻出那條繡花帕子。
    “很是清香。”沈惜吾細細打量這帕子,突然恍然大悟般,心道:原來如此,這帕子上的香味是江湖上一種秘製物品,專用以追蹤,想來當日上官南羽正是利用這香味追蹤到穀內,任他輕功再高,當日能追蹤我們穿過密洞,原來全靠了這東西,那麼,這聞香居的老板娘看來不簡單。
    思慮間,突聞鄰桌一個粗獷的聲音道:“這五月初五就要到了,兄弟可知那天有個重頭事情要發生?”
    “哦?五月初五,不就是端午,無非是劃龍舟看花燈?”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說道。
    “聽聞那蒼州葉府的二小姐要比武招親啊!”
    “喲,就是那蒼州有名的美人葉二小姐葉小桃?聽聞她不僅人長的漂亮,功夫也是了得啊,她爹可是當朝的震遠大將軍,若是能取到這美人,下半輩子可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不是,這美人打擂,到時候天下英雄都會慕名而去,兄弟,咱兩也去湊湊熱鬧?”
    “去啊!咱打不了擂咱去看看那美人也成啊。”
    “這比武招親聽起來很有趣啊,沈大哥,要不我們也去看看?”唐寧在這劍湖穀中呆得久了,也想到江湖上四處看看。
    “阿寧,你的雲影十三式練到哪一式了?”沈惜吾反問道。
    “難道哥哥不想去看看那滄州第一美人?”唐寧笑嘻嘻地盯著沈惜吾。
    “不想。”沈惜吾撇開唐寧的眼神,轉臉望向窗外,幹脆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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