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光 第5章 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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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田光彥是進入樂隊最晚的一人。
那還是去年冬季的一個普通的午後,天空飄著淡淡的雪花,跟此刻的白色櫻花瓣很相似的雪花,雖然不是周末,街上卻依然湧動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們仿佛不厭寒冷,行走在自己的世界裏。四道穿著一身嚴實而充滿質感的皮衣皮褲,踱著他鍾愛的黑色厚棉皮靴,正悠悠地穿過一條街道,然後他,在一個地鐵口的擋風處停了下來。
內陷的建築物的一邊,有著一個綠色的垃圾桶,而看起來很幹淨、幹淨到似乎有潔癖的垃圾桶的旁邊,則坐著一個滿身汙垢的黑發少年。他穿得很單薄,外衣因為厚重的汙跡,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顏色。有一股淡淡的臭味,相隔很遠就能聞到,不知是垃圾的臭味,還是少年的臭味。少年的手邊停留著一隻奇特的鸚鵡,它右邊的翅膀受了一點輕微的傷,紅紅的眼珠一動不動,隻是凝視著前方。他的腳邊有一些小麵額的日幣,散亂地,在雪中輕輕被掩埋。這位……不知道是乞丐還是流浪的藝人?四道想。然後他聽到少年手中的小木棍不知所謂地敲擊著麵前的破舊易拉罐,發出優美而奇妙的旋律。
“嗨,要不要加入我的樂隊試試?”四道俯下身去,問他,“我們正缺一個鼓手,先前的那位找了一份公司的有穩定收入的職業,跑去娶老婆生孩子了,我看你不錯……”
少年抬頭看了看四道,他的眼睛明亮,像是黑夜中的星光。在漫長到四道以為注定要被拒絕的沉默之後,他說了一個字:“好。”輕輕的。
“我們也沒有很多錢,隻是覺得你有天分。”
少年說:“沒關係。我也沒有其他的事要做。”
“那麼……我叫四道光,你呢?”
“光彥……早田……光彥。”
“早田光彥?不錯的名字呢。跟我的名字一樣,裏麵有個‘光’字。這樣……先為你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吧?”
雪,依舊無聲地飄落,不如說是在飄落的過程中吸去了聲音,使周遭變得更為安靜。
人來了,人走了,誰也不為誰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