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75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好在那貴人就來了一次,事後軒姐仍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說我是九死一生鬼門關前繞了一圈。我呆呆的看著她,哪有那麼誇張,我看那客人還是很好討好的。
“你那到底是什麼,讓我也嚐嚐不行麼。”
“那可不行啊,軒姐,你知道什麼叫物以稀為貴麼,我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總得有點噱頭才能過上好日子啊。”
軒姐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臭小子,要不是我收留你,就算你會製酒,也不見得有人買。”
“所以我們要互相依存嘛,我給你們製酒容易,軒姐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才行,這酒……還是保密的好。”
軒姐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
從那以後,易鳳樓的葡萄酒就出了名,它不同於糧酒的辛辣,甘甜透著果香,別有風味。各樓的來打探的人也越發的多起來,一時間我竟成了風月場的名人……
我還是做著在高台上奉酒的差事,仍然是一身紅衣,穿久了竟也習慣了,但跳舞的事我再也不想幹了。
薛主子變本加厲的逼我學跳舞,什麼學著痛苦就叫我學啥,那叫一個慘,我腰都快累折了。從小沒學過啥,身子骨早就硬的跟搓衣板似的,我知道他存心跟我過不去,不過這也忒狠了吧,簡直就是上刑。老師惡狠狠的壓著我的肩膀讓我“下胯下胯”,我臉憋得通紅,隻覺得胯骨快被掰折了,一番折磨以後,我幾乎站不起來。老師在一邊得意洋洋的拍拍手。
“嗯,不錯,從小沒練過身子還能做到這種程度……真是可惜了,早練練絕對是一可造之材。”
我一聽渾身冒冷汗,哆哆嗦嗦的扶著櫃子站起來,慌忙行了一揖,轉身往屋裏跑。
我收拾著晾衣杆上的衣服,拿去廂房熏香。衣服高高的一摞擋著我的臉。忽然有人撞到我身上,險些栽倒在路邊的花從裏。我努力探出頭往前麵看去。正是巧兒姑娘,抬起頭正要朝我發火,一看見我的臉,馬上改了惱火的模樣,笑逐顏開,笑得我直發毛。
“誒?是你啊,我正要找你呢!”巧兒笑嘻嘻的繞到我身邊。
“哦,巧兒姑娘有什麼事兒。”
“呐,給你。”
她手裏躺著兩個大芒果,橙黃的表皮,我都能聞到它的香氣。
“這麼好的東西怎麼想起我來了。”我笑著問她,沒伸手接。
“瞧你說的,好像哪次沒想著你似的。”
“這是誰給的芒果,真香啊。”
“這是薛主子從商隊買的,很貴呢。”
“既然這麼稀罕,巧兒姑娘還是自己吃吧。”
“我要是想自己吃,還拿來給你幹什麼!?”
“……”
她嗔了我一句,我有點局促,總覺得哪裏不舒服。
“要不,一人一個怎麼樣。”
我還沒反應過來,這小丫頭就塞了一個在我懷裏轉身跑了。我莫名奇妙的看著她的背影。
把衣服放進香薰房,我回到前廳,看見夥房小丫頭正費勁的搬長凳,我過去拍了拍她的頭。
“雲清,去吧,這裏我弄。”
她抬起頭愣愣的看了我一眼,忽然發現了我手裏的芒果,看得有些呆了。
“想吃麼,拿去吧。”
她半信半疑的看著我,突然伸手搶似的抓起了芒果,一溜煙往後院跑去了。
我愣呆呆的舉著手,這小鬼,真沒素質,連謝謝都沒說,餓瘋了麼……
傍晚各打雜的小廝們聚到廚房吃飯,除了吧唧吧唧的嚼東西聲就是嘈雜喧嘩唾沫橫飛大呼小叫的噪音,粗魯得讓人難以忍受。我覺得這是文化教育欠發達的問題,你看現代就算在一般的小飯館裏也沒見上班族蹬著桌子大叫小二上菜!……所以就入鄉隨俗也是一種循序漸進的忍受痛苦的過程。我埋頭苦吃隻求早早結束這戰場似的晚飯。
“嘿,郝藍兄弟,你吃飯可真斯文呐。”
我錯愕的抬起頭,隻見一黑影罩在我頭上就跟一黑山似的,原來是前堂的保鏢,人家都叫他大郭,確實夠大的……
“沒沒,你看我這坨也沒你們大啊。”
職業也不是一個層次上的……
“嘿嘿,瞧你說的……不過也是,沒瞧見過你這麼秀氣的,咱這裏就數你水靈。”
水靈……我日他媽的……
我幹笑兩聲,把碗一推,準備吃完拍屁股走人。
忽然廚房門口一陣嘈雜,呦,這不是薛主子麼,怎麼大駕光臨也不招呼一聲。我往出走的腳步停住了,不得已又坐了下來。那薛主子白著臉一臉晦氣,掃視一圈,目光落在角落裏的廚房丫頭雲清身上,我就是把芒果送給了她。薛主子快步走到她跟前,整個廚房都靜了下來,小丫頭雲清瑟縮的看著薛主子,看樣子嚇得不輕。薛主子二話不說,操起旁邊的燒火棍就朝小丫頭身上打,撲通撲通的悶響讓我心驚肉跳。整個廚房裏靜得隻有棒子落到身上的悶響和薛主子的氣喘聲,雲清一聲不吭,隻驚恐的大睜著眼,嘴巴抿得緊緊的。這裏誰也不敢說話,有的隻微微的側了頭去。
我隻覺得有什麼一股腦衝到天靈蓋,衝得我直眩暈。NND,我打出生以來還沒見過這樣的,他再怎麼犯錯也是個孩子不是,你再怎麼有理也是個大人不是。未成年犯法還不受刑罰呢,草,扯遠了。我擼了擼袖子,哐啷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眾人紛紛扭頭看我,薛主子目光陰鬱的回過頭。
“哎~薛主子我說你……手累不累,用不用歇會兒。”我微微的笑著說。
薛主子冷哼了一聲,惡狠狠的瞪我一眼,手上還抓著那截燒火棍。
“你個小賤種,我花五兩銀子才買回來的海南芒果,你竟然也跟著吃,你是哪的孬種,你自己才值幾兩,啊?看我今天不宰了你這下作。”
說著又掄起棒子。
我見勢不好,小心翼翼的朝門口走去,心裏知道雲清受罰多半是因為我給她的芒果。一出了廚房我就碰見了巧兒,我跟她說了事情經過,我看她莫名奇妙的生氣起來,瞪我一眼一甩袖子朝樓上跑了。這女人,又怎麼了,我想還指望她幫點忙呢。
我匆匆到前廳找了軒姐,軒姐隻皺了皺眉,站在原地無動於衷的樣子。
“那有什麼辦法,若沒逮著就算了,這逮著了就算他活該倒黴,不就是些皮肉之苦,忍忍就算了。”
說完又慢條斯理的給那些身著華服的客人們倒茶。等我回到廚房的時候,薛主子不在,人們都散了,我走近了,雲清正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我摸著她的頭,臉上沒什麼傷,我猜她動不了了,半抱著她朝我的房間走。我向軒姐要了些藥,她推說沒空,我看憐兒姑娘正閑著,就找她來給雲清上藥。
“你也真夠閑的,薛主子的事你也管。”
屏風後麵傳來憐兒姑娘的聲音。
“說起來這事也怨我,我把巧兒姑娘給我的芒果送了雲清,哪知道薛主子這麼變態,連個果子也計較是誰吃的,又不是什麼仙丹。”
我聽見屏風後麵傳來咯咯的笑聲。
“你說話真逗,也不怪巧兒姑娘中意你。”
“……”
“也難怪,雖然你乍一看長的是不怎麼樣,不過還挺耐看的,最近房裏的姑娘都誇你長得好呢。”
說完又是一陣笑。都說這憐兒姑娘心直口快,說話還真不含蓄……我摸著頭上的冷汗想。
當天晚上我睡的地,第二天起來腰疼的厲害。在前廳碰見了薛主子,他停在猩紅的地毯上,一如既往的惡狠狠的看我。我沒吱聲,人在屋簷下啊,我真TM屈到家了。
我去酒窖拿了葡萄酒,又做了水果拚盤,還得去高台奉酒,哎,打工的日子,連假都請不得。酒窖裏的鑰匙隻有管理這家易鳳樓的人和我這個釀酒的有,因為是保密的葡萄酒,所以每次存取都是我親自去,酒窖離前廳可是不近,每次都跑得我腿疼。我朝軒姐抱怨,軒姐還說我不像男人,連十幾歲的小孩兒都比不上。丫的你們古代那還處在勞力社會,人我們現代那是高科技時代,誰跟你們似的從小就放牛挑糞,男的練得跟巨無霸似的,女的練得跟母夜叉一樣……再說,我也才十八啊,花一樣的年紀,應該還在學校念書呢……
雲清恢複得很快,過了三四天就下床活動,果然,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什麼樣的人才……我每天給她帶飯吃,她也不太喜歡說話,一開始還躲著我。時間久了她似乎也習慣了我,總是拿眼偷偷的看人,那神情像總挨欺負的小狗崽兒似的,怪可憐。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在這落了腳,本以為就能這樣安生的過我的日子,雖然環境差了點,身份低了點,如果能一直這樣不出問題,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但是……人生總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