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洛就這麼被趕了出去，在走廊裏，與正好準備進房間的白虎撞了個正著。
    “咋了？又惹她了？”它問。
    他無奈，小聲說，“幫我安慰一下吧。”
    “得嘞。”白虎跟他打了聲招呼就進了房間。天洛正準備下樓，誰知還沒走幾步，就聽見已經關了門的房間裏傳來對話聲，交談的內容讓他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嗯……我這不算偷聽。是他們聲音太大。
    “……主人你幹嘛抱著個枕頭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暈不暈啊。”
    “別煩我啊！！我現在超級混亂啊啊啊！！”繼續滾來滾去。
    “停！”它一爪子將她的枕頭奪了下來，生怕她在這麼“混亂”下去真的要暈了。“幹嘛喲你，跟天洛吵架了？”
    “……算是吧。”她搶回枕頭抱在懷裏沒再鬧騰，盤腿坐在床上，表情看上去特別苦惱。過了半晌，她問，“白虎呀，你跟我說實話。你覺得韓天洛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是最喜歡你的人……哎喲！別拿熊娃娃砸我啊！它鼻子是硬的哎！”
    “你就幫他說話吧你！可惡。”秋璃一邊說，一邊蹂躪懷裏的枕頭，“他那哪裏是喜歡，分明是占有欲才對！一天到晚就知道瞎吃醋。我憑什麼不能和別人談戀愛啊！憑什麼要睬他啊！”
    說罷，又來了一句，“而且他騙人！他騙我說沒談過戀愛，上次被我正好碰上，楚櫧楠都承認了！說是他前女友！哼，大騙子。”
    門口偷聽的天洛內心在咆哮：我不是！！我沒有！！
    “……算了。和你說也沒用。你這不知道幾千年沒談過戀愛的單身虎，哪懂哦。”
    白虎氣得要跳起來，“我他媽沒談過戀愛也見過別人談戀愛好不好！”
    “那你說，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丟下我不管！答應我的事情他統統忘記！還撒謊！我憑什麼要喜歡他！”
    “這不是憑不憑什麼的問題吧……”白虎覺得自己這答得還是挺有哲學的，“你會這麼問，就說明你喜歡他啊。”
    暴擊。
    “而且，他對你，究竟是占有欲還是喜歡，你自己心裏其實很清楚吧？”
    暴擊二連。
    秋璃噎住了。
    好一會兒，她才忿忿道，“你們一個個都幫他。蘭依也幫他，票票也幫他。你們不知道我那幾年一個人是怎麼過的……可是，我他媽居然還……好吧，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他。所以，我對自己……很失望。”超不甘心的。
    原本想著，保持著適當的距離，過去的就過去了，不過就是個昔日好友，沒必要計較太多。他亂吃醋，她忍。他舉動親昵，她忍。他道歉，她接受。
    她認為，總有一天，他的身旁還會站著別人，她也是。
    所以，即使漸漸發現，他對她的真心，他看著她時，滿眼的喜歡都快溢出來了，她還是不敢靠近、不敢回應……但是，力不從心。
    她確實喜歡他，喜歡了很久了。
    她騙得了他，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可是，憑什麼呀。
    “別這樣。”白虎見她都快哭了，趕緊把她注意力抓回來，“喜歡他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啊，至於這樣嘛？我都分不清你這是在和他慪氣還是什麼了。”
    “才不是慪氣！我是怕啊！”害怕再一次被他拋下。
    “那我問你，如果要你真的不再喜歡他，不再見到他，你舍得嗎？”
    “這、這不是舍不舍得的問題啊！他家就在我家隔壁，我們還是一所學校、一個班級，還是同桌，而且都是靈異事件研究部的……”她開始扯理由。
    “主人啊……”白虎無奈地趴在床角，“你分明就是不舍得啊。”說罷，就被枕頭砸了腦袋。反正也不疼，它接著說下去，“與其這樣，倒不如再給他一次機會？你不用做什麼，就維持原樣，靜觀其變，看他怎麼追你？也正好給自己留一段時間好好思考思考嘛。”
    有道理。
    “可是，”秋璃沒枕頭抱了，就隨便拎了隻娃娃抱著，小臉兒擠在娃娃頭上，嘟著嘴，看上去委屈極了，“可是我剛還和他說讓他離我遠點……”
    其實說完她就後悔了。主要是，他突然靠上來想親她，真的嚇到她了，一時嘴快，腦袋轉不過彎兒來，腦內彈幕全飄的都是“不可以”“大騙子”，因而脫口而出這麼一句。
    “哦，這你就放心吧。”打死它都不信那小子會因為她這麼一句話就氣餒了。
    還在樓梯口偷聽的天洛彎起了嘴角，下樓回家。
    他沒想到，打開家門時，竟看到客廳裏坐著個人，占據著沙發，吃著他的薯片，看著狗血電視劇，聲音調得很大。發現他回來了，她回過頭，熟稔地朝他擺擺手，“喲，回來了呀。嗯？怎麼，被小丫頭趕出來了還那麼開心？不是沒親到嗎？”
    ？？？
    “楚、櫧、楠！”
    我就覺得秋璃的房間裏好像有什麼不對！原來你他媽一直在偷看啊！？
    “哎。”櫧楠從沙發上跳下來，穿著棉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他麵前，塞給他一片薯片，湊到他嘴邊。
    “滾出去。”他別過頭，不吃、不想睬她。
    “別這麼冷淡嘛。你叫我出去？那好吧，小丫頭就在隔壁，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呢嘿嘿嘿……”她說著，就想往外走。
    “回來！”他一把扯住她的領子。
    “咳咳咳臭小子你想掐死我啊！我可是小丫頭的救命恩人哎！你就這樣對我的啊？”說著，她插起腰，“說‘謝謝師姐’。快說。不然我就去逗她玩了。”
    ……
    天洛想反駁，卻找不到可以懟回去的話了。
    秋璃是她救的吧？是。
    而且，更讓天洛覺得威脅的是，萬一這家夥真的一時起壞心，跑去秋璃那兒了，那小丫頭怕是又要鬧很大別扭。
    糾結了好一會兒，天洛終於還是咬牙切齒地說了：“謝、謝、師、姐。”
    “真乖~”
    不行了，好想揍她。
    “好了，說正事。”櫧楠一秒正色，“我今天來呢，是因為族裏讓你去一趟半妖界。把這個帶過去，找個隱蔽的地方放了就好，它會自己找路的。”說著，遞來一個玻璃瓶。瓶子裏裝著一顆金色閃閃發光的丸子。
    “好。”他伸手接過，裏頭的丸子輕輕顫了一下，仿佛有生命一般。
    “還有……注意安全。本來是我去，但師父可能也有他的顧慮，便臨時換了你。”櫧楠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著說下去，“他似乎還在想辦法把你倆分開，畢竟……”
    “我不管。”他打斷她的話。
    “嘖，保持這種心態就很好啦！別理那糟老頭子。”櫧楠又換回了原本不正經的樣子，拍拍他的肩，“師姐我還是一直支持你們的。哎，說真的，半妖界那邊要混進去不容易，你注意點。如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小丫頭我可抱走了。”
    天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會理你才怪。”
    楚櫧楠聳聳肩，也不再多說什麼，把薯片塞他懷裏，扔下符咒走了。
    其實……她不故意惹他的話，倒還是個不錯的朋友。
    天洛這樣想著，走到沙發邊，拿起遙控器想把電視關了，這嘰嘰喳喳的實在太吵。誰知，手一碰到遙控器，立刻觸到了它背麵的符咒，這下，電視機不僅沒關成，音量也沒調小，還自動切了畫麵，播放起了不可描述的畫麵和兩個男生的喘息聲……
    “楚櫧楠——！！！”
    這下可以知道為什麼天洛每次看到他師姐就這麼暴躁了。
    這晚，天洛一直在思考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半妖界，可第二天，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隻是，情況比較複雜。
    “芷夜菲失蹤了。”
    桐宵表情十分嚴肅。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得多。芷夜菲的能力，放眼整個半妖族那也是頂尖的，竟這麼突然間就沒了蹤跡？是遇到什麼陷阱？還是遭到威脅？那天遇到的家夥，竟這麼厲害，讓芷夜菲連求救訊號都來不及放出就失去蹤影？
    更可氣的是，負責跟著她的下屬一回來竟慌慌張張跑去了人魚族而不是先來向他稟報，但他畢竟是人魚族的家仆，桐宵也無法多說什麼。芷夜菲是人魚族的小公主，這失蹤一報，鬧得可就大了，幾位人魚族長老氣得拿起拐杖衝到了他辦公室，沒多久，這事兒就傳遍了半妖族，惹得元老院那邊一通嘲笑。
    好在，代表其性命的珍珠並未碎裂，也無瑕疵，也就是他們的小公主沒有性命之憂、也沒有受傷。這個消息倒把人魚族長們安撫了些。
    好不容易把這幾尊大佛送走，桐宵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分析芷夜菲最後留下的幾條訊息和其中暗藏的線索。
    一：芷夜菲最後的信號出現在半妖族域的馬蒂亞學院內。馬蒂亞學院戒備極其森嚴，恐怕是有什麼密道，這才讓她跟蹤進去，也未觸發警報。要有密道，恐怕，是從內往外挖的；換句話說，敵人在那兒蟄伏了很長時間。
    二：芷夜菲最後傳來的幾句通訊，說聽到“稻草人”——他們對襲擊者的代號，提到了上一任女王陛下，怕牽連到半妖族的一些重大機密，希望能屏退其他不知情的半妖，由她單獨追蹤。如今，也是考慮到這一點，要進入勘察，最好是信得過的，半妖抑或是利益不相關的其他種族；可是，若他們這些在宮廷任職的半妖貴族進入勘查，難免打草驚蛇，畢竟一個個都是熟麵孔。因而，需要臨時安插內線。
    “臨時安插不也很明顯嗎？”奕浩皺著眉頭問。“照你們這說法，就是做個假身份，偽裝成學生轉學進去？”就像他們在人界做假身份混進早櫻這樣。但事實上，這樣做明顯有古怪，就比如半妖他們轉來之後，多遭議論，其他學生都不明白他們為何擇學期中間忽然轉學，而且還是那麼多個一起轉。好在，也就是尋常學生在那討論討論。
    若雪答，“馬蒂亞的入學時間一年分三季，近期恰好在入學季內，因此不會太招人耳目。”
    “那所學院是什麼情況？有沒有本身可用的上的貴族子弟？”秋璃問。
    “為難的就在這裏。那所學院地處偏遠，半妖貴族子弟有許多，但是，半妖貴族分很多支，並非每支都與我們相熟到可以什麼都交代的地步；而相熟的那些，孩子太小，這事關重大，不太方便安排他們去……另外，”雨飛萱頓了頓，遲疑道，“我們懷疑有內奸。”
    上次襲擊的事，說小也小，說大也大。原先幾次襲擊都是在半妖族其他非常大的據點；而竹月Jantastic是半妖貴族的產業，這一點連元老院的都不清楚，它們又是從何得知的？
    “那……我去吧！”秋璃舉手。她雖為半妖族的女王陛下，但是在半妖族內出場時一律戴著麵具，也不會被認出來。
    “不行。”桐宵扶額，“那是一所男校。”
    “那我女扮男裝？”
    “你就消停點吧……”
    “你們在這提出來，也是想讓我們幫忙吧。”之前一直默不作聲的奕漣忽然開口道，“但據我所知，那塊區域，是在七族大戰剛剛結束不久時建造的，很有可能包裹著一層結界。血族要想混進去，幾乎不可能。”
    “……抱歉，是我忽略了。”桐宵也方才想起還有這麼一茬。雖說七族大戰後期，血族和半妖族並非敵對關係，但也不算友好到哪裏去，戰爭剛剛結束的時候又謠傳各種流言蜚語，使得這兩族差點變成敵對——還好後來誤會解除了，可是對種族的結界不一定會拆，因為拆起來比製一個還麻煩。不過這結界設著也沒什麼大礙，最多是進不去罷了。馬蒂亞學院的確就是那段時間建的。
    可是，這條路也堵死了，那該如何是好？
    秋璃舉手，“果然還是我女扮男裝去比較好嘛！”
    天洛直接把她按到一邊，“我去。”送上門來的機會，他當然要去。
    “？？？”秋璃怔了，一把拉住他。
    他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繼續對桐宵他們說道，“隻要你們想辦法讓我能混進去。”
    “韓天洛！”秋璃氣到拍桌，“你發什麼瘋啊！”
    這是她今天跟他說的第一句話。主要是昨天剛那麼跟他鬧過別扭，今天她怎麼還敢和他主動說什麼，尷尬都尷尬死了。
    可現在她是憋不住了。他的身份、他的安全，她擔心得很。
    桐宵掃了她一眼，還是轉向了天洛，“混進去不是難事，我可以把我的力量借給你，教你使用。”
    “那就好。”
    “喂！！！”秋璃炸了。
    桐宵攤攤手，接過話茬，“不過，她不同意的話我是不敢拜托你去的。”所以你這妻管嚴趕緊想法子把你老婆說服吧。
    所以，天洛拉過她的手，輕輕捏了捏。
    秋璃轉過頭來看著他。
    一定要去？
    嗯，有事。
    好吧。
    於是，秋璃說，“那，我和他一起去。”
    “不行！”天洛毫不猶豫地否決了。他知道，就她這性格，一旦過去了肯定自己跑去調查，他管也管不住；對方也算衝著她來，就她這本事，別去了把自己命玩沒了。再退一步說，即使隻是調查，或許沒有太大危險，但那畢竟是一所男校，有諸多不便。
    秋璃挑眉，“我不管。我就要去。”
    “……你不是希望我離你遠點嗎？”他知道此時說什麼都不及這句話來的有效，為了讓她別跟著，他隻能，出此下策。
    一句話，秋璃氣到想打人。
    ……是啊。她一急，都給忘了。
    “那隨便你！”哼！
    之後桐宵他們給他講的注意事項也好，如何聯絡也好，她都沒在聽了，光顧著生悶氣。
    天洛注意到她的小表情，知道她這回真生氣了，有些心虛。
    可是不管秋璃怎麼個不爽，半妖界那邊，他還是必須得去一趟。
    由於傳送法陣的準備需要一段時間，所以，第二天早上，他有幸目睹了上次和他們打籃球的幾個男生的壯舉，也就是秋璃和他們的賭約。
    他一直以為那些家夥會食言，可是，當第二天一早，廣播操結束，正當校長拿起話筒準備叫“退場”的時候，突然間，五班的隊伍裏飛奔出來幾個男生，一臉悲壯赴死、英勇就義的樣子衝向了主席台，嚇得那禿頭校長連連後退，撞到了欄杆，話筒都掉在了地上。
    更讓人覺得看不懂的是，這幾個人，一臉痛苦的表情，單膝跪地，隨後不知道是誰帶頭，捧了一大束玫瑰，往校長的方向遞過去。
    這校長雖然不是年紀一大把，但心理承受能力確實不太好，見到這種狀況，差點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就打電話給114查詢精神病醫院的電話了。
    第二個男生同樣單膝跪地，獻上一小盒巧克力。剩下的送領帶、送香水，就連送生發水的都有。
    說實話，其他那幾個男生是真的想賴掉這件事。那個賭約本身就是老樊和別人打的賭，他們也跟著一起受罪，憑什麼啊？老樊都為了賴掉這事兒，都翹了幾天課了。
    誰知，今兒個一大早，桌子上就莫名其妙出現了這種東西，久久未見的老樊也出現了；隨後，他們幾個簡直像撞了邪一樣，拿起這些東西就下樓排隊做廣播操，之後又莫名其妙地自己跑上了主席台……
    老樊同學苦著臉，幾乎都要哭了，可是，不知為何，身體完全不受控製，以至於顫顫巍巍地把那束玫瑰花舉得老高，都快衝到校長臉上去了。
    時間回溯到籃球賽那天。
    “就單純比賽沒意思，有點賭約吧？輸的那一方，全員在升旗儀式的時候，衝上去，在旗杆兒上跳鋼管舞？或者給校長送個花兒？或者趁別人跳廣播操的時候把音樂切了，跳個極樂淨土？細節可以再議，夠引人注目、夠受人談資的，就行。怎麼樣？很有趣吧？”
    嗯，秋璃也覺得自己很會玩。
    她知道他們八成會毀約，所以，在和樊同學說這個賭約的時候，就用了控製術。在樊同學叫了隊友來，說明情況的時候，她也同樣用了。
    所謂控製術其實是個很雞肋法術，隻能控製人類，還得在對方“同意”的情況下。這個“同意”沒有特別嚴格，賭約的形式也能接受。不過，時效頗短，控製費神，要讓他們跳個舞實在太難為人了，所以最後隻能選個不那麼麻煩的。
    很久之前，她就向奕漣學了這招，也算有用武之地了。
    眾目睽睽之下，校長估計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傻了，怔了好久才對著話筒吼道：“五班的！五班的班主任呢！快把你們班這幾個熊孩子給拽回去！今天又不是愚人節！你們搞什麼！？”
    等到同樣被嚇傻的五班班主任跑上來抓人的時候，我們惡趣味的女主已經悄悄地撤去了控製魔法。
    於是，那五個不明狀況的家夥就被當成了近幾天來早櫻最大的笑料，校長在平息完這場鬧劇之後問某位同學拿了生發水——這也是笑點之一。
    那天下午，天洛就跟著桐宵他們進了半妖界。
    秋璃知道他們若要去半妖族的其他區域，必定要先去宮殿一趟，因為大多數傳送陣都在那兒。於是，她戴上了麵具，換了裝，仗著自己的身份，悄悄地讓看守傳送門的小半妖給她放了行，潛入了進去。
    然而，她再一次低估了自己的路癡程度。本來，這宮殿也沒來幾次，一個不小心，就走岔了，怎麼也找不到桐宵之前帶她去過的有很多傳送法陣的地方。
    自己找了一圈兒，傳送陣沒找到，倒是找著了桐宵平時辦公的房間。
    “要不……您在裏麵等一會兒吧？”侍衛說，“輔佐者閣下有些事出遠門了，估計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
    唔，也就是說，已經出發去馬蒂亞學院那邊了？
    看樣子是來晚了。
    唉，“好吧。”她推門，走了進去。
    桐宵這間辦公室她也是第一次來。
    房間整體顏色都偏棕黑，中間的位置圍著茶幾擺了3張皮質軟沙發，茶幾上竟擺著一副西洋棋。長長的紅木書桌上零散著擺了很多文件，書桌後的牆麵兩側都是可移動書架，滿滿當當地擺著各種書籍，有些是人界的文字，有些秋璃則看不懂。看那皮質沙發似乎很舒服的樣子，便坐了上去。
    幹等了一會兒，秋璃又覺得無聊，站起來走了走。
    走到桌子前，發現桌角上放著一疊資料，整整齊齊的，似乎還沒被翻過。文字雖非她熟悉的，但能讀懂一些關鍵字，似乎有關轉世、靈魂召回等，秋璃覺得頗有意思，便拿起來認真翻了翻。扉頁上，印著幾行字，她辨了好久，才一字一詞艱難地讀道——“祭、轉世、後、靈魂，召回、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