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接近終點 即將蘇醒—樞的回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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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你在做什麼!?”剛安頓好受傷的莉磨,然後扛著昏迷過去的支葵而匆匆趕回來的拓麻,一進門卻看見的是那樣慘烈的一幕,頓時大驚失色,再也顧不得肩上的支葵,把他往旁邊的床上一放,疾速向樞跑去。
“你在驚慌什麼?一條……”樞卻不緊不慢地說道,“沒事的……就算我能將他撕裂成幾千幾萬片,卻還是無法真正殺死他的!所以……就如他所願,讓他的肉體複活吧!”
奔至眼前,拓麻這才注意到剛才樞一劍刺入的,並不是李士的身體,而是他自己的右手手掌!殷紅的血液源源不斷地從指縫間流入棺木中的那具身體裏,頓時泛起了詭異的紅色氣泡。
“收下吧……李士!你不惜打亂了一切也想得到的……最最純正的玖蘭的血——”
時光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個下著大雪的夜晚。正是在那一晚,所有的幸福時光還是被殘酷的現實所擊破了。造成這場悲劇的人,卻正是玖蘭悠的親生哥哥——玖蘭李士!
對力量的渴求與對權利的追逐,早就磨滅了那所謂的血緣關係。他想要的,隻是強大——強大——再強大!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親人為祭品的代價!
玖蘭悠靜靜地站在居所的入口處,牢牢地守住那道微薄的防線。平日裏溫柔優雅的眼神早已轉換成一觸即發的凜冽殺氣。“竟然能逃過元老院的監視……兄長大人……”
麵對著自己的親弟弟,李士卻沒有絲毫罪惡的感覺,反而輕鬆地咧嘴一笑,“我是來奪取你們……精心藏匿的「公主」的!”
“……你!!又想把我的孩子……”站在天台上的樹裏,憤怒地對著自己的哥哥大叫。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明明是自己親人的男子,卻要毀了自己弟弟和妹妹的幸福!
“樹裏……”悠一手扯下了,一個準備攻擊他的吸血鬼的人頭,然後,緩緩轉身抬頭看著妻子因為憤怒而不停顫抖的身影,殺氣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有脈脈的溫情,留在那張精致的臉龐上。
“我們都已經活得夠長了……自從你出生後的將近三千年的時間裏,我們一直都在一起……我覺得很幸福。還有在漫長的考慮之後,生下的可愛的孩子,我們二人感情的結晶。呐……樹裏,現在或許正是個機會。你想為優姬做的事情,現在的話,我會讚成的。以我們二人之力,給予我們女兒一個不同的未來……”。
“……嗯……悠……”樹裏恬靜地笑了,笑容哀傷。
兩人就那樣一上一下地相互凝望著,仿佛時空在這一瞬間已經為兩人而停止。雪花靜靜地飄落在兩人肩頭,凡塵的一切喧囂已與兩人無關,在那一刻,全世界隻剩下他們二人。
“那麼……我就先走一步了……不過,樞或許會生氣呢……”樹裏淡淡地笑了笑。那張天人般美麗無暇的臉上,仍猶帶著對美好事物的深深不舍。
“誰知道呢……那孩子和我一樣,一點兒都不直率……”悠也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兩人就這樣笑著,似乎要把眼前的這一幕牢牢地刻在心裏。即使幾千幾萬年會過去,可是這一笑依舊會永恒地存在於這一刻的記憶之中。
樹裏再次深深地看了心愛的丈夫一眼,那一眼,也是她此生的最後一眼。然後便狠下心,轉身離去。
悠目送著妻子的身影消失在露台深處,目光幽遠而深情。
他微微闔上眼睛,腦海中與樹裏、紫幻、樞、優姬在一起幸福快樂相處的畫麵如電影般回放著,然後想洪流般被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