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您的男妻用確實不太配，可是您美則美矣，還是多了一分才子灑脫，就是金子這樣的俗物，公子戴著照樣脫俗出塵。”
    小販聽著聲音並不蒼老，一雙手卻是粗糙地很。常言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像柳憲章這樣的世家公子，自然體會不到那種窮苦。若不是這小販賺過弄虛作假的錢，柳憲章也可以因為同情，而不再計較這金簪子照樣做工不怎麼樣，浪費了那麼好的一塊天河石。
    “走吧。”柳憲章拉著沐淺華的手，“到前麵去逛逛。”
    沐淺華盡管是妖，卻從來沒有做過害人之事，保留著作為人最起碼的善良。盡管他生來心善，卻也不會泛濫那份同情心。
    這天底下又有誰是真的什麼都容易呢？
    兩人默默地往前走，一個乞丐抱著一個斷了手腳的女嬰，扯著沐淺華的袖擺。興許因為他容貌實在美豔，雖然未施粉黛，卻也媚態十足。那乞丐竟然把他錯看成了女子。
    “小姐行行好吧。”乞丐抱著嬰兒，苦苦哀求道，“我這孫女可憐哪，兒子也死了，兒媳婦也病得厲害。我一個老頭子哪有錢給她買吃的？小姐您看，她都皮包骨頭了……”
    沐淺華心情複雜，但是還是不忍心，正要有所回應，柳憲章卻是按住了他的手。
    反正對方看錯也無妨，難道隻許旁人能坑蒙自己，不許自己誆騙旁人？
    “表姐，我們出來地實在太晚了，姑母大概急了。”柳憲章突然站在沐淺華和那乞丐之間，“快回去吧。”
    “好。”沐淺華知道柳憲章的意思，自然而然地點點頭，“表弟提醒地對，母親隻許咱們出來玩半個時辰。”
    “小姐、公子，二位行行好吧！”乞丐不依不饒。
    柳憲章瞥見那老頭抱孩子根本沒有半點小心，女嬰差點被他摔地上，卻也不過苦著小臉，哭都不會。
    “我們沒帶錢，你求別人去吧。”實在不想叫沐淺華看到那種令人作嘔的現實，柳憲章拉著人就往前走。
    總算把那老頭甩開了，柳憲章這才鬆了一口氣：“下次再遇到那種人，我一定……”
    “怎麼了？”沐淺華到底還不太懂人類的黑暗麵，“方才那孩子，確實可憐。”
    “夫人還是別管了。”柳憲章閉眼，“人類哪有你想得那麼好？妖終究是妖，人有時候未必就是人。”
    “老爺這是何意？妾不明白。”沐淺華隨著柳憲章在一處長廊裏坐下歇息。“我隻是在想，那老人家身上的味道，和那女嬰完全不一樣。”
    “夫人發現了什麼？”柳憲章暗道不好，盡管自家夫人發現端倪是好事，至少不必擔心他上當受騙。
    可是那種齷齪事，到底還是荼毒了夫人純潔善良的心靈。自家夫人那樣美好的人兒，哪能被那種事情惹上？
    “我到底是花妖，嗅覺比你們人類靈敏地多。”沐淺華歎了一聲。“他待那孩子一點都不好，隻怕這折斷女嬰手腳之事，就是那老者自己或者和他經常湊在一處的人做的。孩子看起來並不像窮苦人家的，要是好好地在家裏養大，應該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姐。”
    他的一雙美目看向柳憲章：“就是心脈天生脆弱，怕是被父母給扔了，這才被那幫惡人撿走，斬斷了手腳。方才我並非同情那老乞，而是想救救那個孩子。盡管她也活不到十八歲。”
    “淺華，人間險惡，我盡管也清楚，可是叫你知道了，我依然還是難受。”柳憲章皺眉，“我隻想叫你看到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