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咱們錯過了一場好戲，不過我倒是發現了更不一樣的。”顧恒和何岱對視一眼，“將星隕落，本就是大晉的武將命盡的標誌。然而卻自行回天，咱們這位上峰柳大人，絕非池中之物。”
    何岱倒是沒有發現柳憲章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又暗自觀察了一番：“也就人長得俊秀端方，男女通殺吧？開始我都差點被他勾了魂去。”
    他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過我昨日聽人說，柳大人那一晚沒有回家，而是被蘇錦繡給拐走了。最有意思的是，蘇錦繡下藥太猛，都沒有機會得手，次日柳大人就直接跑路了。”
    “不許旁人議論柳大人的事情，你自己倒是對他關懷備至。”顧恒白了何岱一眼，“你家裏不是就有三隻小妖精嗎？難道他們沒有伺候好你？要不要叔再給你找一個好的？
    他認真地勸道：“柳憲章那個人看著文文弱弱，未必就是咱們能招惹的。他要是不會損害咱們的好處，咱們沒有必要和他對著幹。”
    “顧先生是吃錯藥了吧？”何岱伸手，想試一試他的額頭，“家裏那三個騷包，一回家就會纏著我，我為了避免冷落了哪個，都是規定好的。而且我家夫人治家也有一套，她安排好的，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他無奈道：“所以呢，真不是我對柳大人有什麼想法，而是顧叔你，應該去看看大夫了。”
    “怎麼了？你這後生又不懂醫術。”顧恒笑了笑，“你不知道老夫懂得一點玄門術，能給人麵相？我方才就是看了柳大人一眼吧，突然覺得靈台有所感悟，於是就掐指一算，發現他還真不是咱們能惹的。以後和上峰對著幹的事情，就免了吧。咱們盡量保住現在的好處。”
    “我總覺得，研究東西不能太雜。”何岱搖搖頭，“特別是你，顧叔。你研究的東西太廣，可是還都吃不透，凡事都懂一點，偏偏隻是皮毛。你我又不是士族，咱們寒門不能學那士族當中的特例潁川趙氏，不研究經天緯地，非要研究岐黃之術。而且還要再搞一搞生意經。”
    “對於玄學隻一套，他們正好不懂。你要是想坑人，還是蒙他們去吧，興許對付那些書呆子，你能一蒙一個準。”何岱檢查了一下自己剛寫好的文書。
    “所以呢，凡事吃透一個即可，別總是覺得自己什麼都能研究。”何岱去一旁端來茶壺，隨便給顧恒倒了一杯，自己手裏端著茶盞，還想接著說下去。
    “這就錯了，隻怕你還真是根本對付不了那幫書呆子。”顧恒白了他一眼，“你看那柳憲章，我們到現在都莫不太透他到底想什麼。如今我就隻怕他是來對付咱們的。若隻是對咱們有招攬的意思倒是最好的結果了。彼此許以好處，倒是相安無事。”
    “顧叔且說說看，你那蹩腳的推演術裏，到底得知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何岱坐在一旁研磨，“你可以慢慢說，我正好要處理一個不太重要的告示，暫且能分心，反正不過博君一笑，無所謂對錯。”
    “你今日要告示的並非小事。”顧恒慢悠悠地開口，“那將星隕落，應對的是鎮北侯楚安嵐。盡管柳憲章一直好好地坐在班房裏處理公務，偏偏將星歸位，就有他的手筆。此外，河東士族已經展開行動，特別是潁川趙氏那個二爺趙廣宏。”
    “你不是說打算去坑一把書呆子們嗎？那趙老頭，你拿去練手。”壞笑一聲，顧恒慫恿道。
    “我不去。”何岱直接反駁，“趙廣宏比你更神棍，他不給我挖坑就是謝天謝地了。那老東西壞的很，從來都是他坑旁人，絕對不會被人坑的。他若是直接跳坑裏，隻有一個理由，就是可以確保坑死更多的人。”
    他取來硯台開始研墨：“那人根本不是什麼書呆子，就憑借一張嘴，就能坑死一大片。幸虧他不會武功，否則那楚家軍和吳家軍，早就被他給接盤了。”
    研好墨後，何岱抿了一口茶潤潤喉：“他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總之就是個坑。”
    “是呀，我算了算，那個坑貨，很快就要掌握楚家軍了。”顧恒見何岱墨研磨多了，毫不客氣地拿了毛筆，蘸了他的墨，在一旁練字。
    他語氣極為平淡，並無任何威脅之意：“我總覺得，柳憲章在和趙廣宏聯手挖坑。咱們要麼做他的得力幹將，今後說不定還有莫大的好處；要麼繼續拆台，之後正好叫趙老頭把咱們活埋了，幹幹淨淨，絕不拖拖。”
    何岱差點打翻了茶盞，他取來巾帕擦拭著被浸濕的衣襟：“之前咱們摸過柳憲章的底細，那小子竟然還是隱瞞了咱們不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