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街上，柳憲章理了理自己胡亂穿上的衣裳。他不想叫路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幹脆遮住了臉，低著頭往前走去。
    就在要轉彎的時候，突然被人一把扯住了手。
    他正要掙紮，突然瞥見那人帷帽下露出的絕美下巴，不由地安下心來，任由那人拉著自己的手繼續往前走。
    柳府，臥房內。
    沐淺華一言不發，默默地給他寬衣解帶。
    淩霄敲了敲門：“夫人，熱水已經備好了。”
    “淺華。”
    柳憲章想握妻子的手，奈何沐淺華始終板著臉，他盡管深信自己沒有和杜氏發生任何逾越之舉，但是還是為昨夜未歸之事頗為愧疚。兩人隻好都不說話。
    沐淺華把柳憲章的衣裳丟給了芍藥，自己推開房門，這才低聲道：“妾伺候老爺沐浴。”
    在大宣，無論男女，嫁人之後，確實多是如此自稱。隻不過平日裏，沐淺華如此說辭，總是能挑逗柳憲章。
    也就今日，叫柳憲章更為緊張了：“夫人，不如我自己來吧。”
    沐淺華沒有搭理他，隻是默默地跟在後麵，到了浴室，依然還是盡責地扶著他坐在浴桶裏。
    “淺華，昨晚我沒有回家，叫你擔心了。”柳憲章也不指望沐淺華原諒自己，隻是不說出來就憋著難受。“你要信我，我沒有和那個老板娘發生任何事情。我心裏隻有你，你也是知曉的。”
    沐淺華也不過“嗯”了一聲，默默地給他清洗著，依舊不打算回應什麼。
    “夫人。”柳憲章隻好轉過身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昨日我是赴了那個飯局，明明看到杜氏是喜歡那個何岱的。我可是根本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地就被放倒了。
    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杜氏坐在一旁了。我不可能……”
    沐淺華停下了為他清洗的動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知道的，在我的心裏，隻有你才是能叫我沉淪的。”柳憲章總算捉住了沐淺華的手，“杜氏應該本來就喜歡把男子騙回家去歡好，不過我也聽出來了，她下藥太狠，根本沒有辦法得到我。
    所以我拉開她的時候，她就說自己想得到的人，還沒有一個得不到的那種話來。”
    “你沒有騙我？”沐淺華低著頭，聲音沉悶。
    “我哪裏敢騙你。”柳憲章撇撇嘴，“要是真的敢背叛了嬌妻，你還不是得捶死我？”
    “老爺。”沐淺華這才抬起頭，一雙美目已經紅了，“我是深愛著你，不過我不許你碰別人。否則我會瘋的。”
    “自從娶了你以後，我心裏再也容不下旁人了。”柳憲章吻了吻沐淺華的手背，“我隻愛你一個，淺華。”
    “昨晚我輾轉反複，難以入睡，就怕你出事，可是也怕你因為公務。”沐淺華委屈地看著柳憲章，“我一直相信你的，所以並沒有想過你會背叛我。我還特意問了巫明英，他說你們這些做官的，確實有時候會因為處理公務，不得不徹夜熬著。
    我當初還想著要不要去一趟衙門，至少還能伺候你。就算是幫不了你什麼，收拾一下那些文書，給你研墨，或者端茶倒水，總也是可以的。”
    “有你這樣的賢妻，我何苦要招惹旁人？”柳憲章笑了笑，“我問心無愧，所以才敢回家。若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就真的沒臉活了。家裏有這樣賢惠的妻子，若是背叛，就是族裏不處置我，我自己也不可能放過自己了。”
    “憲章。”沐淺華一把將柳憲章擁入懷裏。“我信你。”
    又歎了一聲：“我這做妻子的，還是不夠好，竟然一點不信任自己的郎君。我的郎君家風嚴苛，又深愛著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情呢？一定是我被假象迷惑了，那個姓杜的真會坑人。
    郎君一夜不能回家，沒有妾在一旁伺候著，昨晚定然睡得很不安穩。而妾不能和郎君相伴，也是淒楚。”
    “冷落嬌妻，是我之錯。”柳憲章討好一笑，“夫人別傷心了，為夫心疼。”
    “憲章。”沐淺華總算釋懷了，輕輕地推開他，“水快冷了，我叫人再換熱水過來。”
    “快去吧。”柳憲章親了親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