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麵楚歌(第廿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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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林意當然不太願意同秦恪禎獨處,可是以秦恪禎的性格來說,同她對著幹絕對沒啥好果子吃。她這番權衡之後,就轉回頭對小珞說:“去準備些點心過來吧。”
讓小珞去準備點心,既能順了秦恪禎的意;待小珞回來便不再與秦恪禎單獨相處。何林意覺得自己這一招還算是機智的。
小珞隻得應聲退了下去。
直到大廳裏隻剩下她們兩人了,秦恪禎才慢悠悠地說:“你也是萬萬沒想到吧,想要用一場病拖住晉哥哥,結果卻弄巧成拙。晉哥哥本是奉旨留在府裏陪你的,卻因你這病生生錯過。如今是否悔不當初。”
原來秦恪禎以為她是裝病來留住趙承晉啊。
何林意稍微放鬆了些:“郡主怎麼會這麼想呢?我隻是吹了夜風受了寒,並沒任何意圖。”
“這裏隻有我們兩人,你何必與我裝糊塗?你這風寒確實是吹了風,但卻是故意吹的風。”
秦恪禎輕蔑一笑,臉上的神情顯然在說:就你這點小心思,也想騙過我?
何林意也是因此才總是有些害怕秦恪禎,自己引以為傲的那一點點小聰明在秦恪禎眼裏,簡直無所遁形。
秦恪禎的笑容變得越發輕蔑:“我都能一眼看穿,你以為你騙得過晉哥哥?”
何林意心中一驚。這話倒是提醒了她,趙承晉看人的眼光肯定比秦恪禎要犀利,不會真覺得她這場病隻是巧合。那趙承晉也是像秦恪禎這樣認為的嗎?在她這幾日的養病期間,趙承晉都避而不見。她本來以為是因為自己風寒易感染,所以他才不便接觸。但是現在想來,他該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生病要留住他,所以他才避開不讓她得逞?如果是後者,這誤會可就大了。
“我最是了解晉哥哥。他之所以娶你,是因為西錦國需要他娶你,這是他的責任。今日他對你沒有絲毫情意,往後也絕不會有。你所做的一切,不止是徒勞也更教人生厭。”
“謝謝郡主提醒,我一定記在心裏。”
何林意真的開始認真思索,今後該如何做才能避免誤會。
秦恪禎滿以為她會辯解或反駁,這樣的反應讓她有點氣惱:“你現在盡管敷衍我,但我絕不會讓你有得逞的機會。”
何林意真是有苦難言。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們兩人的目標是一致的。要不是秦恪禎對她有這麼重的敵意,她們還能坐下來好好探討下彼此雙贏的辦法。
這時候,小珞急衝衝地端著兩份小點心回來了。
秦恪禎別有深意地望了何林意一樣,緩緩走出了大廳。
何林意目送著她的身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晚上的時候,何林意半倚靠在軟塌上,半睡半醒之間聽到敲門聲。她睜開眼發現小珞並沒有在屋裏,想來應該是去添熱茶了,並起身去開了門。
趙承晉站在門外,肩上散落著片片雪花。
何林意沒想到趙承晉會來,先是吃了一驚,然後趕忙行了行禮。
正好一陣寒風刮來,凍得她瑟縮了下肩膀。
趙承晉見狀便邁步走進屋裏,轉身關上了房門,阻隔了外麵的風雪。
何林意悄無聲息地往後退了兩步,盡量保持彼此間的距離。“將軍找我有事?”
趙承晉說話的口氣平淡:“皇上予我的假期馬上便到了,過兩日便要回去處理軍務,不能陪伴公主,所以特來與公主說一聲。”
何林意一聽趙承晉要回練兵營去,差點控製不住臉上欣喜的笑容。她低下頭,不讓趙承晉看見她的臉,殊不知她臉上收不住的欣喜早就全落入趙承晉眼中。
趙承晉心想,躲開他就讓她這麼欣喜嗎?這倒是有點有趣。
何林意努力克製自己聲音中的笑意:“這些日子打擾了將軍的軍務,真是愧疚。”
趙承晉問道:“公主的身體可痊愈了?”
雖然現在危險暫時解除,但何林意還是擔心節外生枝,決定繼續裝病下去。於是輕輕咳了兩聲說:“隻是還有些咳嗽……”
趙承晉早就從林冠宇口中得知了她的近況,怎麼會不知道她是在假裝。他不著痕跡地揚了揚嘴角:“公主這風寒可真是不巧。剛說要請公主去聽戲,公主便病了。”
何林意陪著笑臉附和:“可不是嗎,壞了將軍的雅興。”
趙承晉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說:“我還以為公主是不想與我去聽戲,才故意生病。”
何林意聽到這話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緊張得心撲騰撲騰亂跳,手心都微微出汗了。她想到秦恪禎中午說的話,又知道趙承晉絕對不是那種閑來無事會來找她聊天的人,所以他現在這麼說,要麼是已經斷定她就是故意生病,要麼就是試探。不論是哪一種,她都不能慌。她保持著無辜的笑容說:“將軍真愛開玩笑,生病也有故意嗎?”
趙承晉淡淡地應了句:“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何林意又假裝咳嗽了兩聲說:“咳咳……是我孤陋寡聞。”
趙承晉瞧了瞧她的反應,想了想故意說:“不如我再向皇上告假幾日,多陪陪公主吧。”
“不用——”何林意發覺自己拒絕得過於著急,於是緩了緩說,“已經耽誤了將軍那麼長時間,如果再耽誤的話,我簡直罪該萬死。”
趙承晉佯裝內疚地說:“可是之前我也並沒有好好陪伴過公主。”
何林意抬頭瞄了他一眼。他說話從來都是平平淡淡不帶任何情緒的,如今這麼明顯的愧疚口氣太刻意,顯然是故意的。這樣她反而鬆了口氣,說明趙承晉壓根沒想要真的留下拉埃陪她。“來日方長,何必在意過去的事情。”
趙承晉看她這樣不卑不亢不緊張,就意識到自己剛剛演得太過,被她看穿了。“那便改日再請公主去聽戲,到時公主可不要湊巧又受寒。”
要是再去看戲,她一定還會再受寒生病的。何林意心裏這麼想著,嘴上卻說:“當然不會。”
趙承晉當然知道她這是敷衍的話。如果他真的還要帶她去看戲,她絕對敢在雪地裏再站上一盞茶的時間。
此刻,兩人都覺得對方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