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涼笙還是留下了。
    被莊媽媽喜笑顏開推進了莊楓的屋裏。
    床上的人雖然還是很不清醒，但是似乎還能記得睡前要換睡衣，頭埋進衣櫃裏四處摸索，終於摸到軟乎乎的一件正在往外扯。
    力氣用大了，衣櫃那邊堆積的力量一鬆，莊楓慣性往後一躺，抬眼就看到門口站著的杜涼笙。
    眉頭一皺，“你怎麼……在這？”
    “好麻煩啊。”
    覺得自己在這麻煩嗎？
    杜涼笙垂下眸子苦笑。
    這人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
    莊楓又費力爬起來，鑽回衣櫃裏翻來翻去，最終扯出來一件同款哆啦A夢睡衣撇到杜涼笙頭上。
    “小爺對你夠好吧，哈哈！”
    軟軟的衣料上全是莊楓的氣息。
    真的是……
    太致命了……
    杜涼笙：我覺得我連搶救的機會都不配擁有了。
    因為是莊楓的尺寸，套在杜涼笙身上還有些……顯小……
    不過好在影響不大。
    杜涼笙換好睡衣回頭看向莊楓，後者還在努力搖頭晃腦保持清醒換掉衣服。
    然而實際上，莊楓已經嚐試大概半個多小時了，酒意挾著困倦與腦子裏固守的習慣作鬥爭。
    光是解扣子，莊楓就半路睡過去三次。
    杜涼笙看著套著上衣套一半姿勢怪異又睡過去的莊楓哭笑不得。
    “乖。”
    他伸過手去，莊楓開始還有些抗拒。
    “我幫你換。”
    “唔……”莊楓眯著眼睛半睡半醒看過來，沒過半刻，頭又垂了下去。
    杜涼笙失笑。
    幫忙也是要索取一點小利息的。
    比如，趁機攬人入懷，下巴抵在莊楓鬆軟的頭發上。
    內心隻有兩個字。
    滿足。
    折騰了半天，總算是熄了燈，安穩躺了下來。
    莊楓習慣騎著被子睡，但是杜涼笙一來，被子就被搶去了一半，難受的莊楓隻好改壓著杜涼笙。
    嗯，整個人掛在了杜涼笙身上。
    莊楓睡得呼呼的，可杜涼笙睡不著了，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
    這好像跟剛才在出租車上的情況沒什麼太大區別。
    同樣的煎熬難耐。
    愁。
    反而在床上膽子更小了。
    根本連動一下都不敢。
    更別提其他心思了。
    杜涼笙，你怎麼這麼慫？！
    腦子裏把自己罵了八百遍，身體卻繃得僵直。
    “唔……”懷裏傳來某人不安的咕噥。
    低頭。
    瞳孔驟縮。
    冰涼柔軟的觸感。
    溫熱的呼吸。
    短短一瞬。
    擦過。
    杜涼笙突然連大氣都不敢喘，身體僵直。
    良久，嘴角緩緩彎起。
    好吧，今晚可能無法入睡了。
    “媽媽，早飯吃什……？！”
    當莊楓打著哈欠下樓時，就看到自己的母親正在溫柔地看著另外一個男孩，還把平時屬於自己的煮雞蛋分給了他……
    “杜涼笙！”
    氣急敗壞跳下來的莊楓看到兩份煮雞蛋突然就啞口無言。
    嗯？？今天怎麼多準備了一份？！
    等會！
    莊楓猛地看向杜涼笙。
    “你怎麼會在這？”
    “小楓，快謝謝小笙，昨天可是他把你送回來照顧你一晚上的。”
    “……”
    莊楓這才注意到，杜涼笙還穿著和自己同款的睡衣，頓時石化。
    關於昨天說要回家之後的記憶，是真他的，什麼也沒留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