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杜涼笙明明沒有喝酒，可是聞著莊楓身上淡淡的酒氣也有些暈暈繞繞。
    尤其是那雙唇微微張合。
    趁人不備。
    適合犯罪。
    杜涼笙在強壓下去那簇火，莊楓卻更近了一步。
    似乎是低頭睡不太舒服，嘟囔著揚起了腦袋，蹭了蹭杜涼笙的肩膀。
    咫尺距離。
    低頭可聞鼻息。
    ……
    擦過的話……
    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就輕輕……
    擦過一下……
    拜托……
    就一下……
    ……
    杜涼笙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呼吸加重，心跳加快，車廂後座靜得落針可聞。
    豁出去了。
    低頭。
    ……
    “到了，微信還是支付寶？”
    ……
    隻差一個手指的距離。
    日了狗了。
    冷風一吹，莊楓稍微清醒了些，抬個頭，眯著眼，看到了門口站著的女人。
    “哎呀，麻煩你了，快進來快進來！”
    “我到家了？”小聲咕噥。
    “嗯。”身下人輕輕回應。
    “這麼晚還要麻煩你把他送回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莊楓的母親個子高挑，氣質脫俗，杜涼笙突然就明白莊楓的模樣是繼承了誰。
    “沒事，不麻煩的。”
    杜涼笙搖了搖頭，眨眨眼睛：“阿姨，我先送他回屋吧。”
    “啊，好，樓上左手邊那間就是。”
    “嗯。”杜涼笙抬腳剛要上樓。
    “要不今晚就留下來吧，都這麼晚了，自己回去多不安全啊。”莊媽媽擔憂地看向杜涼笙。
    “不了，謝謝阿姨。”
    “嗯……那阿姨給你倒杯水，喝杯水再走吧。”
    “好的，謝謝。”
    “客氣什麼。”莊媽媽轉身去了廚房。
    爬上樓，推開莊楓屋子的門。
    嗯……
    出奇的幹淨整潔。
    簡直不像個男孩的屋子。
    杜涼笙低笑一聲，背上的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低聲呢喃著什麼，太小聲了，聽不真切。
    杜涼笙將人輕放在床上，雙手撐著俯身默默看著他。
    莊楓臉上的紅暈還沒有褪去，嘴角掛著漫不經心地笑，眉目舒展，乖巧裏還透著幾分調皮的壞。
    剛才真是太可惜了。
    杜涼笙搖搖頭。
    剛要起身，頭都已經轉過去了，猛地被一股力氣拉住了領口，硬是拉到了與莊楓鼻尖相對的地步。
    呼吸可聞。
    杜涼笙瞪大了眼睛。
    身下的人狹長的眸子盛滿了醉意，此刻半眯著，說不出的蠱惑。
    “杜涼笙。”
    他又在喊他的名字。
    又要說他比自己帥的蠢話？
    杜涼笙想樂，下一刻，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你真好看。”
    “……”
    “嗯……”
    那人咧著嘴笑起來，純良無害，天真無邪，幹淨澄澈……
    “比白安安還要好看。”
    “……”
    調皮搗蛋的孩子說完了想說的話就鬆了手，憑著本能鑽進了自己的被窩裏，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留給杜涼笙。
    後來杜涼笙下樓的時候都險些從樓上摔下去，魂不守舍。
    “你叫什麼啊？是和小楓一個班的嗎？”
    杜涼笙接過水，強行鎮定下來：“阿姨，我叫杜涼笙，是七班的。”
    “啊！我聽小楓說過你！”
    杜涼笙抬眼。
    “說你的成績比他稍微好一點。”
    “……”
    果然很像莊楓的作風。
    “小笙啊，在學校就拜托你多帶帶小楓了，”莊媽媽語重心長，“那孩子不笨，就是不願意學，怎麼說都不聽。”
    “他爸爸又經常在外出差，我也很少有時間陪他。”
    “所以我家小楓，要麻煩你照顧了。”
    “今晚就留下來吧，和小楓一個屋，怎麼樣？”
    杜涼笙“不”字還沒出口，兜裏的手機突然傳來震動。
    這麼晚了，誰打來的電話？
    “阿姨，我接個電話。”
    看到手機上的名字，杜涼笙抬頭看了眼樓上。
    嗯，莊楓打過來的。
    搞什麼幺蛾子？？
    “杜涼笙！”
    小傻子用力一喊，有些震耳朵。
    “怎麼了？”
    是餓了渴了還是冷了？
    “晚安。”
    “……”
    ……
    ……
    好甜的一聲……
    與此同時，環繞在杜涼笙腦子裏的還有一句話。
    是文委說過的。
    “周哥，給喜歡的人打電話說句晚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