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八】決心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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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無憂聽聞這消息,雖然大受打擊,卻沒有馬上就殺回太子殿,因為他知道陸九九不和他說,就算刨根問底也問不明白,還不如去找那些閑時磕牙的小太監問得清楚。
    小青子是大監壽安收的幹兒子,管著宮廷內務,每日裏接觸的宮女太監最多,聽到的小道消息也最多,尤其是皇帝那兒的新聞,也是最容易知曉,壽安是不屑與他人多說,憋悶之時總是要把事情一股腦地倒在這幹兒子耳朵裏,所以要問得消息,找他是沒錯的。
    小青子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宮裏的美人娘娘,清純的小宮女,選秀的一批批秀女,什麼姿色沒有見過,可如今要說美,他又好像真沒見過這麼美的宮女,那水靈秀美的模樣,說是仙女也不為過,知道是太子戰場撿回來得奇女子,便不覺得驚奇,畢竟這女子的傳聞打她入宮便進了他的耳朵,雖早想一睹芳容,無奈太子殿下藏的緊,不大帶出門,時至今日才看到廬山真容,倒真真兒是驚為天人,這麼個美人問話,小青子哪裏還會藏著掖著,恨不得一肚子的秘辛都講給她聽。
    “嗯,我們太子殿下早就與西嵐國排行二十的玉梨公主有了婚約,庚帖都換了個把月了,前幾日陛下催著太子早日完婚,今日剛算好的日子,帖子已經送到太子殿了,您沒收著?”小青子迷醉地看著白無憂,隻覺著好看,沒察覺他臉色開始微微陰沉。
    “你知是為何忽然說起成親的事?”白無憂隨口這麼問,也不指望這麼個小小太監能知內情。
    小青子偷摸地看看周圍,聲音小了許多,就跟說悄悄話似地,單手攏著嘴:“我和你說這話你可別和別人說,據說咱前皇後娘娘準備去西嵐投靠那邊的皇後娘娘,她心中有恨,也不知會不會鼓動那邊做些出格的事兒,為避免兩國開戰,皇上便決定先她一步締結姻親。”
    本以為是陸九九那家夥見異思遷,沒成想是陸老頭的注意,白無憂咬牙切齒:“這不是賣了太子麼?”
    小青子不以為然:“太子又不是女人,怎麼就說賣呢?以後成了皇帝,三宮六院的,哪裏在意現在娶得是誰。”
    白無憂雙眼危險地眯了起來,他還想三宮六院?想當年東周那人多麼威武,周天帝國全是他的,到最後還不是唯有一個三哥,到這裏,他也是白澤仙獸,這五百年的天下都在手裏攥著,境遇就差了那麼多,以後還要和那些妃嬪爭風吃醋不成,越想越氣,也沒注意小青子慢慢靠近。
    小青子也不知道美人兒怎麼就好像有些生氣的樣子,正要挨過去詢問,一個鐵拳就砸到了眼眶上,聲都來不及喊,人就昏了過去。
    白無憂見小青子眼睛都腫的饅頭大了,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想的是算得他運氣好,自己沒用力,哪怕隻一分力氣,這腦袋必然要撞到頂欄的雕花,但秉著有恩必報的光榮家訓,他拿了錠金子塞在了小青子手裏,這才火急火燎地往太子殿跑。
    小青子醒來發現隻有一隻眼睛能看見,另一隻眼睛眼縫都打不開,正納悶,就覺得手心裏沉甸甸的,看著那一錠金子,心裏高興,讚歎那女子真是人美心善。
    白無憂剛進門就遇到了拿著紅帖子的綠蘿,他一把搶過,看著上麵的日期,大婚之日定在了十日之後,便將綠蘿推了出去,還關了門,氣衝衝地就跑到陸九九麵前。
    陸九九雖然閉著眼,卻怎麼也睡不著,那透明欲滴,宛若眼淚的寶石在眼前生根發芽,絲絲縷縷的脈絡仿若銀針刺痛著眼周,隻覺得越發疼痛,恍恍惚惚聽到一個聲音輕輕說,不過是一雙眼睛,又怎及他風華年少,灼烈若火的往後歲月……
    這句話說得暢然坦蕩,眼中疼痛,胸中意滿,陸九九皺著眉,卻露出笑意。
    “你還笑?”白無憂以為他是想著要大婚,暗地裏開心,惡狠狠地就把紅帖摔在他身上,那不過就是紅紙一張,怎麼砸還是輕飄飄地落下。
    陸九九睜開眼,還是影影綽綽,幸好早年裏練得得淡然處世,也未見的心緒起伏,倒是無意間接住了紅紙,這看著黑漆漆的方方正正紙張形兒,卻看不清上麵的字,不知道白無憂為何氣成這個模樣,不動聲色地問道:“是誰惹了我們白大爺?”
    “你當真下個月要娶那玉梨公主?”白無憂氣道,這不僅僅是吃醋,是對他白澤神獸的挑釁,讓他在眾兄弟前很沒有麵子。
    陸九九沒想到日子定的那麼急,本想打算找個好得方式告訴他,沒想到他卻先知道了,如今隻能實話實說:“是。”他看不清白無憂的表情,便也沒那許多的不忍,隻是覺著眼睛越發疼痛,隻能微微垂目,那模樣就好像心虛了一般。
    “你是真喜歡她?”
    陸九九站了起來,他望著眼前隱隱約約的輪廓,滿心裏都是這個人,可這麼一刻他卻無法推脫責任,厚顏無恥地說自己隻愛著這麼一個人。
    白無憂見他站在自己麵前,無從解釋的倉皇模樣,想起這個人可是碎了五髒,丟了魂魄的要救自己,他清清楚楚的明白,這個人是不可能背棄自己,自己的問題,簡直是在那破碎的軀殼裏撒鹽,讓他再痛一次,瞬間就沒了氣勢,聲音不由地也軟了下來:“若是兩國的問題,我可以幫你。”
    “怎麼幫?”陸九九雖然猜到,卻還是要問。
    “我把君王策給陸老頭,讓他成就君王天下,哪裏還要怕他國侵犯。”說著就要翻找,卻被陸九九按下了。
    “東周經曆災荒,如今風調雨順,隻要休養生息,百姓無憂,南鹿這些年皇室紛亂卻禍不及百姓,隻要守住疆土,百姓無憂,西嵐商賈之地,商路通暢,則百姓無憂,北嶽雖氣候惡劣,一邊極寒,一邊荒漠,國君英武,狼騎威震,攘外安內,嫁接新植,糧食足產,百姓無憂,隻要百姓無憂,誰是帝王又有何重要?怕的是連年征戰,征兵不斷,家中無男丁,萬頃田皆荒,那統一又有何用。”陸九九一口氣說完,一雙眸子堅定地看著白無憂,他雖看不到,可想把自己的心情傳遞給他,再提了口氣,“我成婚並未對不起你,因為我心中唯獨隻有你一個,這場婚事,獨獨對不起的隻有玉梨公主。”不待白無憂開口,陸九九捂住了他的嘴,“我定會為她找個好得歸宿,待無外患,我決意陪你回去東望鄉,你不是問我要帝王還是要修仙麼?無所謂修仙,隻要能在你身邊,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他看不見白無憂瞬間欣喜的麵容,他之所以勸說老爹接受貴人肚子裏的孩子,也是希望能有人替代自己守著老爹,就在胡訴衷情那一刻,他便做好了決。
    手掌挪開了那溫熱的唇瓣,俯身親吻上去,這是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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