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七】一場陰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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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早,綠蘿給陸九九更衣時,發現他時不時地留意著門口,好奇問道:“殿下在等誰麼?”
    陸九九匆忙收回視線,假作低頭緊腰帶,悶聲答:“這幾日不都在等消息麼。”
    球球趴在新桌子上啃著饅頭,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不是在等白無憂那小子吧?”
    正說著,野離走了進來,陸九九看她手裏拿著一隻傳信用的竹管子,終於有了不用回答球球的借口,心底暗暗鬆了口氣,扶起行禮的野離忙道:“怎麼說得?”
    “四王爺遇刺,重傷。”野離垂著頭答。
    “魏光祖何時能收到消息?”打開紙條,上麵隻寫著重傷二字,右下角很小的地方繪著夜棘族的圖騰。
    “還有兩驛。”
    陸九九問身後綠蘿:“魏光祖在何處?”
    “軍帳內沙盤推演。”他早就交代好讓綠蘿密切留意魏光祖動向。
    球球此時用衣衫擦幹淨了手和嘴,跟在了陸九九身後,陸九九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忍冬可用。”
    野離一聽忙上前來,“忍冬是三王爺的人無疑。”
    陸九九從袖子裏取出一張藥方遞給球球,又拍了拍野離的肩膀,野離一抬頭便看到陸九九安撫的眼神,趕緊又低了下去。
    陸九九走出營帳瞬間換上暖陽似得笑容,見著路過兵丁還很和氣地與人打招呼,看著就是個心無城府的單純人兒,原本站在門口的流火隨即跟在了身後,兩人一路往主軍帳走去。
    軍帳內魏光祖將軍正在分析五裏亭的地勢,他指著一處低窪地帶,中氣十足道:“這便是我們前幾日交戰之地,這裏兩邊峭壁,唯有這條路可以進入,他們入口較窄,每次衝鋒人數有限,而我軍地勢開闊,可以擺好陣型,防其突圍,這算是其中優勢。”東周征兵日久,南鹿從未想到原因竟是為了南下,如今破城,南鹿才開始各地征兵,現下兵卒不如東周,正麵迎戰自是不敵,隻能靠著地勢進行駐守,等待增援,
    “這樣我軍嚴守便可,東周開拔至此,路途遙遠,糧草供給必是問題,隻要守住幾日,待他們糧草殆盡,自然退兵。”說話的是丞相文思高之子文成宇,雖說文思高早早就選了邊站,更是為了爭奪兵符,派出親子,壓製武信王勢力,可偏偏兒子是個胸懷大義之人,一心要報效朝廷,根本不在乎黨派之爭。
    魏光祖搖了搖頭,指了指後方:“劣勢是我方駐紮之地地勢較低,若遇連日暴雨,必然積水難治,且不說糧草受不得潮,軍心也會有所影響,敵方在此時突襲,我方必然大敗。”和文成宇相處了一段時日,魏光祖也了解了他的秉性,知他磊落,便事事與其商議。
    文成宇知道這確實是一處軟肋,卻一點也不著急,開口寬慰道:“五裏亭處隻有此地地勢平緩,便於駐紮,一時也難以移營,再說夏日將盡,雨季已過,也不至於就遇上暴雨,還要連日暴雨,更是不大可能,我們隻需嚴防死守,等待他們退兵即可。”
    魏光祖歎道也隻能如此,看了眼沙盤,又道:“若真是天命使然,我軍不可負隅頑抗,需得迅速退至嶺山城內,固守城池,還能撐過些時日,我再寫奏折催促朝廷加緊增兵。”
    兩人正商議,就聽見帳外通稟太子殿下至,二人趕緊上前等著行禮,不一會兒就見太子殿下和美女護衛嘻嘻哈哈談笑著走了進來,見二人跪拜,趕緊扶了起來。
    文成宇見太子來了,想必是和魏光祖有話要談,便先行退下。
    “魏將軍,這場戰何時能結束啊?”繞著沙盤緩緩走過,眼角餘光不經意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戰略圖,陸九九不由得皺起眉頭。
    “至少得增軍十萬,不然很難占據上風,現下隻可守不可攻。”
    陸九九歎了口氣,伸手拿了桌上的羽毛扇子,拚命地扇著,甚至撅起嘴抱怨道:“將軍大人需得趕快解決當前困局,早日班師回朝才好,這裏天氣炎熱,本太子可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魏光祖見他似乎聽不懂自己的說辭,心底暗暗歎氣。
    “你可是鎮國大將軍,總不是仗著取了四皇叔之女,沾了姻親的那種徒有虛名之輩吧?”陸九九一副天真模樣望著魏光祖。
    魏光祖雖然被說徒有虛名,心中惱火無奈是太子所說他也不敢當麵辯駁,隻能恭敬道:“太子殿下且可觀望,臣必定令敵方兵馬退回他們東周去。”他一心為國,不管這個太子如何看待,為了後方百姓也是要擊退敵軍的。
    陸九九輕咳了聲,一雙眼睛懸在羽扇上方,清亮的很,帶著些許笑意盯著他看,也不知看出些什麼名堂,他一個護國大將軍竟然被這個看似和善眼神盯得有些發毛。
    “那就好……咳咳……”說著陸九九忽然不可抑止地咳了起來,魏光祖趕緊奉上茶水,他喝完確實好了許多,然後掏出一棕色藥瓶一次倒了三四粒,一口吞了進去,然後順了順氣,笑道,“還是三皇叔的藥有效。”
    聽見他說武安王,魏光祖更是臉色沉鬱。
    “那你給我講講,接下來怎麼布防。”好整以暇地站在一邊,指了指沙盤,陸九九看到魏光祖憋屈的臉,又是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魏光祖此刻想得是你個草包太子讓我給你講排兵布陣,你懂不懂啊,就要聽,雖然臉色是這麼個,卻還是畢恭畢敬地給草包太子講解。
    正講著隻聽帳外來報,魏光祖見進來的是王府的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太子,卻發現他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興致昂昂地看著進來的報信官。
    這報信官一路傳報進入,看樣子不是密信,魏光祖便點了點頭示意他開口。
    “武……武信王遇刺。”報信官大喘著氣道。
    “四皇叔?”陸九九提高嗓門,不經意看了一眼魏光祖,那張臉瞬間浮上焦急之色,“他沒事吧?”
    “雖無性命之憂,卻仍重傷昏迷。”
    “到底是誰……咳咳……咳咳……”過分激動,陸九九捂著嘴又咳了起來。
    “太……太子……殿殿下……”魏光祖和報信官都驚恐地看著他。
    他一低頭看到自己一手的血,笑道:“不就是咳點血麼……”說罷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軍醫診出太子殿下身中劇毒,也查出棕色瓶子裏最後一顆藥丸是有毒之物,這麼一來,毒害太子的必然是給了他這個藥丸的武安王。
    據報信官所言刺殺武信王的乃是夜棘族人,魏光祖見過夜棘族契約,知道這夜棘族本就是武安王的人。
    兩軍對壘之際毒殺太子,另一方麵安排刺客刺殺有力競爭皇位的四王爺,如此想來這武安王必然隻有一個意圖……
    那一天鎮國將軍魏將軍未得征召,帶著八千兵士離開了五裏亭,一路馬不停蹄向王都趕去,五裏亭主帥之位由文成宇接任。
    清晨微露,九鹿正臣正在花園裏給一株月季搭設涼棚,今年的夏日過於炎熱,這一株乃是他好不容易尋來的雲蒸霞蔚,乃是上品,本該春季就能開出花朵,不知為何遲遲不開,精心種植很久,直到前幾日才勉強出了一個花骨朵,卻不知為何越是夏末,氣候越發炎熱,剛開出的花苞都要蔫了,他便起了個大早,親自挑了上好木材,就是想做個棚子降低一下溫度。
    他正敲著木樁,王妃便提著食盒走了來。
    王妃是皇後的二姐,名為洛嫦,身為聖女族,身上總是有一種聖潔不侵的氣質,她一身粉衣宛若仙子,款款而來。
    走至石桌前,她放下食盒,走到九鹿正臣身邊,拿出絲帕輕輕地替夫君擦拭汗水,那方絲帕約莫是帶久了的關係沾染了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王爺,何必為了一株花傷了身子。”王妃開口,聲音細軟,如空穀黃鶯婉轉動聽。
    九鹿正臣聞著帕上香味,溫柔握住她的手,笑著說:“這株雲蒸霞蔚可不一般,花朵乃是愛妃最中意的淺粉之色,花瓣最是柔軟,如若盛開,便如片片粉雲,層層不窮,必然如愛妃一般氣質脫俗,美不自持。”
    洛嫦見九鹿正臣麵上都沾了髒汙,眼裏卻包含濃濃深情,不自禁眼睛濕潤,心道有此男人眷戀實乃一生幸事,知他忙碌,便守在身旁,默默地替他拭汗遞水。
    九鹿正臣很熟練的拿著木槌在關節的木栓上敲動,不過幾個時辰便搭出了框架。
    炎炎夏日,一陣冷風吹過,九鹿正臣早就習慣了這種出現的方式,頭也不回地開口:“青狼啊,有何事?”其實青狼並不完全是王府的人,隻是因為曾得九鹿正臣救過性命,便許諾在他有生之年,護他周全,青狼隻是在九鹿正臣找他,或者有事發生的時候才會來到武安王府。
    見青狼出現,洛嫦知他們要商量正事,便識趣退下,臨走還不忘叮囑九鹿正臣記得吃盒裏的點心,以免餓極傷身。
    “今晨,武信王去校場途中遇刺,刺客是夜棘族人。”青狼即使正常說話,聲音都有些清冷。
    正在敲打的手停了下來,九鹿正臣坐在木梯上,低頭看了他一眼:“知道是誰的安排嗎?”
    青狼拿出了一張紙條:“剛才收到的長老密件。”他輕輕一拋,那紙條便輕飄飄地落在了九鹿正臣手上。
    “辰時,譽豐巷。”每次夜棘族動手前都會把時間地點告知王府,讓其有所準備,而這譽豐巷,正是武信王去校場的必經之地。
    “有人盜用了我的名義。”將紙條揉成一團丟在了地上,九鹿正臣問道,“人死了沒?”
    青狼搖頭:“重傷未死。”
    九鹿正臣忽而冷笑道:“莫不是老四自己想要栽贓於我吧。”
    青狼又取出一個卷軸,九鹿正臣一眼就看出那是他們和夜棘族簽訂的契約書,眼神一凜,問道:“何處得來?”
    “半個時辰前,我到刑部準備將那兩個刺客殺了以絕後患,發現這個東西已經被呈堂。”按理說刺客應該在被抓之時自盡,但因為刺帝事件在先,護衛早有防備,擒下他們之時,便卸了四肢和下巴,點了穴道,挖出了口中劇毒,導致根本無法自裁,青狼本想親自動手,沒想到重要物證還是被呈堂了。
    “既然如此,就算取回來也是無用,畢竟見過的人太多了。”從樓梯上下來,將手中木槌放在了石桌上。
    “現下該如何?”青狼問道。
    “老四是見文思高去南山安排祭天事宜,文成宇又帶走我方大部分兵力,以為我沒了倚仗,準備乘勢將我除去,我又豈能如了他的意。”取下餐盒的蓋子,裏麵放著洛嫦親手做得糕點,悠閑的吃了一口,“去調齊我方預留的兵馬,今夜舉事。”
    青狼轉身要走,九鹿正臣笑道:“夜棘族真是無用。”
    知他心意,青狼冷笑,一眨眼便消失不見。
    這邊武信王九鹿正禮,一刀入腹部,差點就去了西方極樂,約莫是他從小練武,身體底子好的緣故,還剩一口氣居然給救了回來,昏厥了大半日竟然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見魏光祖的心腹侍衛等在床前說有急事稟報。
    原來魏光祖出兵之前就將夜棘族契約托付給他,叮囑若王都內再出現夜棘族刺殺事件便將其呈報。
    九鹿正禮從該侍衛口中得知證據已被上報刑部,在武信王被刺殺之後第一時間也安排傳信者快馬加鞭通知邊境的魏光祖,這樣安排本是極為妥當,可武信王卻不曾舒眉,他和武安王相安無事這麼多年,忽然有一天對方忽然選擇了朝中無人之時對自己動手,隻有可能說明,他已經準備好了。
    九鹿正禮想通關節,急忙叮囑道:“吩咐禁軍緊守皇城,切忌不可讓任何人出入,傳信城外兵馬速速回城救援,九鹿正臣今夜必定逼宮。”他說完話又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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