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九】仙人仙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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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憂一夜都沒有睡著,滿腦子都是熱氣騰騰的百獸泉,若隱若現的粉白雪玉,他告訴自己,那可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像兒子一般的存在,怎麼能看到人家出浴,自己亂了心,後來又暗暗寬慰,可能是自己養的太過優秀,自我滿足,才會夜不能寐吧。
如此輾轉反側一夜,大清早他就起了床,黃小幺沒料到他起那麼早,洗臉水都沒來得及給他打,趕緊就抬著盆子往井邊去了。
他倒是不急,坐在中堂,靜靜地等著,待黃小幺服侍他梳洗完了,他還納悶道:“九九那麼早就去大哥那兒了?”
黃小幺揚了揚頭,正上方就是春苑裏陸九九的房間,似是抱怨:“他還沒起身呢。”
白無憂倒是不在乎,反而很滿意陸九九越來越放得開,甚至有些懶散的狀態,見黃小幺去倒水,自己心情愉悅地往樓上走去。
他剛走到門外,就聽見裏麵好像傳來幾聲痛苦的呻吟,他叫了一聲九九,裏麵卻沒人答話,沒一會兒就傳來咕咚一聲,好像什麼砸在了地上。
他一推門,就看到陸九九捂著腦袋蜷縮在地,原來是他掉下了床。
白無憂趕緊上前捧著他的頭,心疼道:“你這是摔到頭了麼?”
陸九九抬起頭,一雙眼迷迷蒙蒙地,好像識不清楚人,隻是用力的甩了甩頭,有些焦躁的開口:“好多聲音,我聽不清。”說著便如抓救命稻草一般兩隻手扣在一起緊緊摟住白無憂,他腦袋裏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撐得頭痛欲裂,雙手抓著手臂,修剪圓潤的指甲竟然深深地嵌進了皮肉裏抓出幾道深深的血痕。
“九九,你鬆手。”白無憂聞到了血腥味,便要掙脫他,這麼一掙,血痕拉長,一下子兩條手臂便血肉模糊。
他疼惜地握著陸九九的手臂輕輕地吹,手裏的靈氣慢慢的愈合著外傷,可陸九九卻不消停,一低頭就咬住了胳膊,他頭疼得不行,需要身體的疼痛還能抑製幾分。
白無憂見他不住地自殘,趕緊祭出了金鈴,將他籠罩起來,鈴聲清幽,陸九九慢慢冷靜下來,怔怔地看著白無憂,委屈地說:“我頭疼。”說完一頭悶在白無憂懷裏昏死過去。
金鈴鐺懸在陸九九的床上空,灑出的金色光罩將仍未清醒的陸九九罩在當中。
“二哥,怎麼辦?”白無憂有些不知所措地問。
白無瑕瞪了他一眼:“那百獸泉是普通人能進去的麼,再這麼下去他遲早得被你玩死,還不如現在就朝著腦袋給他一掌,讓他死得痛快些。”
白無憂咬了下嘴唇,看著已然是奄奄一息的陸九九,後悔道:“我也是聽三哥說起,曾帶一凡人進去,還說那人終是得了力拔山兮的神力。”
白無瑕想了想,“確實有這麼一個人,可老三早就給了他君王策,他已是命定的君王,帝王之體,有真龍之氣護體,哪裏是普通凡人可以比擬?”又看了看即使被金鈴罩保護仍舊痛苦不已的陸九九,又道,“偏偏他這項能力,在仙界之中也算是大神通,聽萬物之聲,窺萬物之心,這般造化,他凡人之體怎能承受?”
陸九九滿麵痛苦之色,額頭頸項皆是汗珠密布,牙齒緊咬著下唇,竟沁出血來,金鈴驟然響起,鈴音空幽,三聲作罷,陸九九才又鬆開口,緩緩睡去。
“那怎麼辦?”再一次問,白無憂已半跪在床畔,一臉焦急地看著剛剛安睡下的人,這金鈴響得越來越頻繁,看樣子快鎮不住了。
“原本老爹有個植楮的戒指,戴上便可抑製外物之聲。”
“我現下就去找老爹要來。”白無憂聽罷就要奪門而出。
白無瑕趕緊拉住他,伸出手,掌心就是那枚黑色帶著玉澤的戒指:“這就是鎖靈戒,不過這戒指乃是數萬植楮精靈之力凝結而成,算得上是仙家法寶,凡人即使戴了也無法發揮其功效。”
“凡人,一個勁兒說凡人,你不煩,我都煩。”一把搶過黑戒,立在床邊,看著此刻正安睡的人,低聲道,“換上一副仙人仙骨不就得了,有什麼難的。”說罷,右手一揮,手中多出了一把短匕,毫不猶豫就往心口刺去,幸而白家老二反應機敏,一下子就握住了他的手,刀尖離心口不過寸餘。
“你這是做什麼?”白無瑕搶過匕首,怒道。
“金蓮化血,造其仙骨。”
“我說了,他是凡人,受不得那些造化。”
“有了仙骨,便能修天道,便能飛升,成了仙,便不是凡人,便都受得起了。”白無憂欲奪匕首,卻被白無瑕一把推開。
“胡鬧,你可知凡人修仙在六道中最為艱難,經曆劫數,是為了磨礪自身,以迎天劫,如今你要給他仙骨,逼他快速飛升,這副身體如何受得了萬鈞天雷?退一步說,即使他不成仙,這禍福相倚,福澤過多,則必遭連延禍端,你讓他如何承受,還不如現在便絕了他的性命,來世再做安排。”白無瑕被他逼得氣急,說完,果真手一揮,金罩一散那金鈴便掉在了地上,床上的人猛然驚醒,抱著頭痛苦呻吟,白無瑕抬起手中短匕便要刺下,卻被白無憂一把抓住鋒刃,無論如何也刺不下去。
“九九是我起的名字,我看著他慢慢長大,如今你要讓他死在我麵前,那是萬萬不能,我贈他金蓮,也要與他血脈與共,他若要修仙,我與他共承天雷,勢必讓他翱翔九天,他若隻做普通人,我便替他掃清前路,讓他一生安泰。”說完搶過匕首便直直刺進了胸膛,再次拔出便是鮮血四濺,噴薄空中,渲染出一朵血色蓮花,待血色緩慢退去,蓮花逐漸變為金色,閃爍炫目光芒。
丟掉匕首,掐出法訣,蓮花漸漸閉合,變成一個小小的花苞,緩緩地落入陸九九胸中,待得蓮花消失,白無憂這才坐下,抬起陸九九的身子,讓他靠在自己胸前,此刻他皺著眉頭,汗珠沿著耳後順著脖頸彙成一條溪流源源落下,嘴唇也破得看不出形狀。
握住那因痛苦捏成拳頭的左手,在他耳邊輕輕道:“九九,鬆開好嗎?”
原本被周圍思覺占滿的腦中竟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這句話,乖乖地鬆開了手,居然還帶著一聲囈語,“白無憂,你這混蛋。”那是往日裏謙順的陸九九不曾表達的心思,意識混沌處竟然猶猶不可忘懷的是坑了他的白無憂。
白無憂唇角漾出一抹溫柔的淺笑,依舊貼著他的耳朵,安撫孩童一般安撫道:“乖,很快就不痛了。”戒指緩緩地戴在了食指上,那黑玉瞬間鋪出一層淡淡的幽光,宛如細紗落在陸九九周身,最後沒入肌膚,沒一會兒靠在身上的人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白無憂才小心翼翼地讓他睡了下去。
站起來那身粉衫已被血染的緋紅,他一步虛晃,差點踩空,幸好被白無瑕扶住。
“你如此對他,他呢?”白無瑕問道。
白無憂苦笑道:“二哥啊,他好像恨我呢。”
“我們白家沒有你那麼傻的人。”白無瑕翻了個白眼,白無憂卻已經暈了過去。
作者閑話:
有些時候,遲鈍這種事情是沒邊兒的,尤其小白還是個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