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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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舒躲在牧之身後,探頭探腦地看著殿階下衣冠楚楚的林禽獸。
林輕寒自是沒他那樣放肆,牧之雖不是他主子,但卻是順國名正言順的皇帝,他可做不來薑舒這般任性妄為的糊塗事。老老實實稟明了來意,垂首站在那裏等著牧之回應。
牧之一個頭兩個大,鬼知道羌國皇帝怎麼想的?人他林輕寒想帶就帶啊,幹嘛非得他同意?他又不是薑舒的娘!
“朕……”
“咳咳!”薑舒拚命拉著牧之的袖子,使眼色使的臉都快抽筋了。
牧之求救似的看著林輕寒。林輕寒撇開眼,假裝沒看到牧之的眼神,仿佛對殿裏雕梁畫棟極感興趣。
於是順國的宮裏又多了兩個羌國人,還都是皇族。
“我也不是怕他倆給我吃窮了。”牧之歎氣。
晏承浚一邊給他剝蝦一邊說:“我知道,不成體統。我也不想留他倆過年。”
牧之紅了臉:“你別瞎說。”
晏承浚促狹地笑:“畢竟是我們第一次一塊兒過年嘛。你別擔心,我想個法子把薑舒弄走。”
第二日牧之陪晏承浚去校場練武,遠遠兒就看見台子上兩個人影,正是薑舒和林輕寒,看樣子像是林輕寒在教薑舒習武。牧之忽然想起薑舒說自己輕功數一數二的好,可是看他和林輕寒過招,像極了被動挨打。
晏承浚看了一會兒,就在牧之耳旁輕聲說:“這個林輕寒年紀輕輕,功夫卻甚好,這般身手在武林中能排進前三。”
到底是羌國的人,晏承浚心裏對林輕寒生了忌憚。牧之也看出他身手不凡,隻是沒晏承浚想得這麼多,他看著薑舒臉上帶著傷,終於能明白薑舒為什麼不遠千裏跑到他這裏避難。看來羌國皇帝給薑舒找了個好師傅。思及此,牧之有些欣慰,薑舒過於跳脫不羈,確實不是一個做國君的料子,如果能有人約束教育一下,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薑舒癟著嘴,往日最愛吃的烤鹿肉也吃不下了。他覺得自己命太苦了,生平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還沒琢磨出什麼感慨呢,那人就和竹馬和好如初如膠似漆了。現在還沒從情傷裏走出來,就被一個空降的活閻王追著打。每日習武挨打就算了,還得跟著他讀書寫文,舞文弄墨向來不是他的強項,他看著那些蚯蚓似的字,不出一盞茶就能睡得口水哈喇子直流。
這都是他的天性!他怎麼改得了?
又歎了口氣,瞥了一眼正襟危坐,吃相斯文端方的林輕寒。
“下午考你《列國誌》第三篇第五賦。”聲音如珠玉碰撞,煞是好聽。
但在薑舒聽來這就是魔音灌耳,是他的催命符。心裏哀嚎一聲,決定還是默默地偷溜比較好。
這天晚上,沒有月色,天地被漆黑的夜色籠罩。一個人影如老鼠似的鬼鬼祟祟地躥上房梁,在宮牆間來回跳躍。
“去哪兒?”
薑舒被這聲音嚇得腳下一抖,琉璃瓦一聲脆響,失去平衡的薑舒驚叫著從屋脊上滾了下去:“林輕寒救我救我!”
薑舒緊閉著眼,想象中摔到地上的疼痛卻沒有如期而至,他被人抱在懷裏,摔在了一個肉墊上。薑舒看著眼前放大的冷臉,又是一聲尖叫,然後手忙腳亂連滾帶爬地從那個溫暖的懷裏退出來。林輕寒眉頭緊皺,呼吸聲裏壓抑著痛苦,躺在地上半天沒法動彈。
薑舒一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他拍拍身上的灰塵,衝林輕寒做了個鬼臉:“小爺走了!”
林輕寒咬緊了牙,夜色朦朧中臉色有些蒼白。
薑舒飛身跑了段距離,眼前林輕寒蒼白的臉、緊皺的眉一直晃啊晃的,攪得他心神不寧,差點岔氣。
“哎!”薑舒歎口氣,忍不住在心裏想,自己果然是個重情重義的男子漢,不忍心丟下給自己做靠墊的恩人。
薑小王爺還不知道,自己這一去,就和自己純潔無暇的小雛菊說了再見。如果讓薑舒重新來一回,他一定會回到這天晚上,給返回去背著林輕寒治傷的自己飽以老拳。
第二天林輕寒就來辭行,說薑小王爺主動要求回家。牧之看了一眼晏承浚,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讓薑舒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不過這真的是個好消息,他真的特別想和晏承浚兩個人過這個春節。
薑舒這回沒有再從馬車裏探出頭來衝牧之揮手告別,事實上,他就沒來向牧之辭行。他縮在馬車裏,淚水連連,覺得這世上就沒有誰比他命更苦的了。他不著痕跡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菊花,又是一把辛酸淚。他想回家,回到他娘懷裏好好哭一場,把他在林輕寒那裏受的委屈都哭出來。
林輕寒一邊把米粥喂到他嘴邊,一邊擦掉他臉上的金豆豆。在晏承浚的提議下,他先把人吃幹抹淨了再說,現在看這一步走得太值得了,讓他從房頂上再摔下去幾回都行。
薑舒還不知道自己以後悲慘的日子正在等著他,心裏盤算著怎麼和林禽獸鬥智鬥勇,睡了過去。
反正時日還長,春光大好。
作者閑話:
完結,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