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風正則有些疲乏，受傷後還一直處於高強度的工作狀態，睡眠時間嚴重不足，過深的傷口恢複的不算快，而且行動多少也受了些影響。看著正溫柔望向自己的薑淩恒，被等待的好心情，讓風正則瞬間有了精神回以淺笑。
    桌上擺著薑淩恒從某個貴有貴的道理的私房菜館打包回來的飯菜，除了擺盤沒了，其他一樣不差。香味鉤得風正則食指大動，也不再細嚼慢咽，保持著警校時進食的速度，舉動卻還是優雅斯文的。薑淩恒的眼神暖暖，是什麼樣的出生，讓風正則連吃飯都如此賞心悅目，思及此，那種暖意開始慢慢淡去，薑淩恒在心中微微歎息。
    正跟薑淩恒專門為自己約的烏雞湯較勁，風正則沒有注意對方情緒的變化，而是在放下湯碗後滿足的讚歎，
    “這個湯是熬了多久，比我家老爺子廚師的手藝還要好。”
    抽了紙巾遞給對方，薑淩恒邊動手收拾桌麵邊回答，語氣中的愉悅完全藏不住，
    “三天前約的，以後每天一盅，直到你完全好起來，放心，天天不重樣，不會讓你喝膩的。”
    似乎經過昨晚後，薑淩恒就開啟了對風正則多說多做的模式，湯應該是自己受傷後第二天薑淩恒就約了的，但這些價格和菜品都高貴的地方，往往根據預約次序的前後，逐個給客人安排他們覺得合適的時間。
    看著薑淩恒熟練的動作，風正則有些疑惑，明明家世顯赫，但對方做這些瑣事卻一副駕輕就熟，即使風正則上警校全封閉，工作後又是獨居，他也很難做得如此順手。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糾結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等到薑淩恒收拾妥當，坐回自己身邊，辦公室本就不大的三人沙發，兩個都將近190的大男人，彼此之間的距離近到體溫交融。
    “他們都被你派去側麵調查了，你準備自己正麵接觸？”
    薑淩恒伸手圈住風正則的肩頭把對方壓向自己，雖然有些驚訝，但風正則還是順從的依著對方的力道側躺倒，頭也枕上薑淩恒的大腿，臉下的觸感是隔著輕薄布料下肌肉放鬆的結實。
    “我要再問錢學禮，還有，呂教授。”
    手，下滑搭上風正則的腰側，蜷縮側臥的人呈現漂亮的曲線，薑淩恒緩緩撫著，
    “你覺得他們說謊？”
    微閉上眼睛，風正則放鬆全身，享受著難得的一刻，
    “錢學禮可能知道更多，或者他並沒有意識到某些事情的嚴重程度，因為麵對警察容易多說多錯，所以他選擇性忽略。至於呂教授，我覺得她的一些表現很違和。”
    “你是說她對劉濟澤出軌的態度？我覺得很正常，不愛就不在乎。”
    風正則抓住自己腰側的手，大小相當的兩隻手相疊，隻是被抓住的那隻，骨架更為粗大一些，
    “薑顧問，我現在信了，你肯定沒有感情經驗。”
    風正則略微轉身，臉向上看著薑淩恒，一個念頭滑過，這真的是所謂死亡角度嗎，果然世人多平庸。
    “看來風隊經驗豐富，那就請不吝賜教。”
    話說的漂亮，但薑淩恒的手已經改被抓為抓住，覆上風正則的手背，手指用力一根根插入對方的指縫，再把那隻並不細膩的手攥緊。
    “那我就給你這個心理學博士上一課，”
    風正則嘴角噙笑，眼光盈盈，直視薑淩恒同樣微彎的眼眉，
    “婚姻中的女人，可以不愛男方，可以無視對方出軌，甚至縱容，但像呂翎漫這樣想要維持家庭和睦的假象，就絕不會容忍自己的丈夫，因為某個女人而對自己有所隱瞞甚至想要離婚，這不是不忠，而是對自己的挑釁，況且呂翎漫並不是這個家庭中弱勢的一方，反而是跟劉濟澤婚姻中的那個強勢方，在任何關係中，隻有強勢的一方才會展現所謂的大度。”
    薑淩恒不得不承認，在人情世故方麵，他離風正則的距離還很遠，但這並妨礙他馬上理解對方所要表達的意圖，
    “所以呂翎漫在我們麵前掩藏了她的憤怒？”
    “這一點我並沒有看出來，但我認為她不該是這種反應，想想那些得不到劉濟澤所謂愛情的女人，都會因為這個隱藏情人憤恨。而曾經即便情人不斷，即使自己毫不在意，也還對自己死心塌地的丈夫，竟然藏著一個不為外界所知的人，並且為了這個人潔身自好甚至想要離婚，對於呂翎漫這樣心性的女人，她絕不會接受這種可能性。”
    “但劉濟澤想離婚隻是張藝和程楠芝的一麵之詞，也許呂翎漫根本就不清楚劉濟澤的想法，或者，這不過就是張程兩人不甘心的胡亂猜測。”
    薑淩恒提問的間隙似乎覺得隻是一隻手緊扣還不夠，用另一隻手插入風正則的發頂，輕輕按摩著，想讓對方更放鬆的休息。
    “呂翎漫隻是不愛劉濟澤，並不是不懂感情，而且她比張程兩人更了解劉濟澤，更清楚劉濟澤感情外放的表現，因為這些都是呂翎漫親身經曆過的，她可以不接受但絕不會無動於衷。呂翎漫不會沒有發現這其中的不同，不管是劉濟澤用了真心，還是有其他隱情，但她卻依然表現的和對待劉濟澤其他情人一樣，這根本說不通，尤其她明確強調過，她們這個年齡和社會地位已經沒有離婚這個選項。她的平淡反應是想要讓我們以為，這個女人跟劉濟澤的其他情人沒有兩樣，她為什麼想要誤導我們，或者她想要掩藏什麼。”
    說話的過程中，風正則的眼睛緩緩移到別處，但焦距模糊，薑淩恒沒有打擾，隻是用雙手靜靜安撫對方。
    片刻，風正則伸手抓過茶幾上的手機，解鎖撥號，
    “你好，呂教授，我是風正則，我還有一些關於劉副院長的問題想要跟您談一下，您什麼時候方便。”
    很快跟對麵確定了時間，風正則掛了電話想要起身，卻被薑淩恒按住，看著麵前放大的臉，風正則輕笑，然後伸手捏住對方的後頸，猛的挺身，穩準狠的在薑淩恒的唇角落下一吻，再把身上的人推開，站起來迅速整理略有些褶皺的襯衫。
    “我們現在也去化工研究院，直接找錢學禮再談一次，呂翎漫下午有課，約了晚上去她家。”
    “你一個人去？”
    反手把還坐在沙發上的人拉起來，風正則的語氣略帶調笑，
    “你跟我一起去，滿意了嗎，薑顧問。”
    低頭掃過握著自己手腕的手，薑淩恒沒有說話，卻放鬆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