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所謂麵談
    從前台接待小姐下班，再到裴浩的秘書出來，那些高管副總陸陸續續下班直奔停車場，在最後裴浩一邊接電話一邊出門，他都沒看到展月華。
    裴浩打著電話對他擺擺手就當做打招呼了，往停車場走。
    南渡看到保安已經鎖了公司大門，趕緊追上裴浩。
    “你等等，月華呢？他怎麼還沒下來啊。”
    南渡保證他這堪比飛行員的視力沒有看漏一個人，發現公司內有數十個各色美男。就是沒有他惦記著的展月華。
    “他出差了。”
    裴浩看看腕表，有些著急。
    “那什麼有話明天再說吧，我這也著急，女朋友有約。再見啊。”
    “等等，再等下，他去哪出差了？什麼時候走的啊？”
    “中午走的，去哪出差？這不一定，走走分公司，聯係一些客戶，鞏固一下客戶群，這估計要全世界得繞一圈。怎麼都要半年左右吧。”
    “那他現在在哪？”
    “飛機上。”
    南渡壓壓火，裴浩這是和他打太極呢。
    “最後落腳點是哪？”
    “這我可真說不好。”
    裴浩抱歉一笑。
    “他是我公司的副總，也算一人之下千人之上。我坐鎮公司總部，他就要做欽差大臣去巡視。也許第一站落腳點是分公司，但是沒什麼問題後馬上就去客戶那邊。他行蹤不定，歸期不定，現在都沒給我來個電話呢，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抱歉啊，我真不知道。”
    手機一響，裴浩趕緊接通電話。
    “哎哎哎，我這就去，讓我丈母娘他們先喝點茶。”
    裴浩指指手機，腳下加緊，趕緊走。
    一看這就是著急見女朋友爹媽，這也是人生大事啊。耽誤不得呀。
    裴浩速度極快的開車走了。
    燈光亮起，偌大的公司門口除了兩個石頭獅子，隻有一個背影孤零零的南渡。
    南渡就像一個被拋棄的家庭主婦，特別的淒慘。
    裴浩車開出去那麼遠，看看後車鏡內，被遺落在公司門口的南渡，憋著笑，想起一首詞很適合他。
    李清照被迫南渡後這了這麼一首詞，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很好地詮釋現在南渡的心情。
    這下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他招隻來揮隻去的了吧，他那花尾巴孔雀的騷氣，那豪擲千金的大方，所謂多情的雙眼，都沒用。展月華才不會上當。
    也隻有這麼狠狠地教訓他，讓他知道展月華不是隨意招惹的，他才會放下那些非分之想。
    做生意就好，別產生不必要的感情。
    “你什麼時候有的丈母娘？”
    電話那頭的展月華非常好奇。剛才給裴浩打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裴浩就說讓丈母娘喝茶、
    “我哪有丈母娘？女朋友都不知道在哪呢，那不是南渡在我身邊嗎，我說的假話！”
    “他可真夠鍥而不舍的。”
    展月華嘲諷一句，有些無奈。
    這麼損他，詆毀他，賣掉他百萬豪車，他竟然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繼續守在公司門口。
    “何止啊，他還拎著一個保溫桶，說是特意為你做的雞湯。一番好意付流水了。”
    “炫富行不通以後，改變成溫情戰略了。”
    展月華也沒想到，南渡還有這麼一手呢。他方式變化的可夠快的。
    “身為好哥們絕對沒有出賣你。還好你先走了，不然就他這窮追不舍，追不追上我說不好，影響你工作是真的。”
    天天守在公司樓下，怎麼會不影響工作。
    “別告訴他我在那就行。你開車，我和你說說我到這發現的工作問題。”
    展月華是個工作狂，就算是飛過去都快下班了，看樣子是要加班。
    南渡有點魂不守舍，拎著雞湯回了老家。
    他媽去世十幾年了，他爸也沒閑著，別看老頭快六十了，紅顏知己是多年的女秘書，雖然沒結婚但同居多年。
    看到南渡回來，小媽有些詫異，南渡上次回家還是大年初一呢。
    為什麼南渡和大哥南喬都不願意回家？他媽沒了，家裏隻有小媽和爸爸，年紀相差二十歲，小媽又是老婆又是女兒的，能性感能撒嬌，把南中源哄得滴流轉。
    南渡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媽坐在南中源的腿上撒嬌呢。
    南渡裝瞎，沒看到那一幕。
    南中源拍拍紅顏知己的後腰，讓她先上樓去，點了一根煙，看著南渡垂頭喪氣的想笑，又發怒。
    笑他終於踢到鐵板了。
    發怒他這點事兒都幹不好。
    “回來幹嘛呀？霜打茄子似得，難著了吧。”
    南渡歎口氣，打開保溫桶，倒出一碗來推給南中源。
    “雞湯，我熬了四個小時。”
    南中源一挑眉。
    “喲，小兔崽子，知道孝順我了啊。比你哥強得多。”
    南中源心裏有些安慰，這兒子終於像個兒子樣了，會孝順親爹了。
    “不是，我給展月華熬得，他出差不在，丟了可惜你喝了吧！”
    南渡有啥說啥。
    南中源一口雞湯喝在嘴裏，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差點噎死。
    混蛋永遠是混蛋。
    “我做了多少孽有你這麼個混蛋玩意兒呢。”
    想生三胎了。
    南渡猛地抬頭。
    “爸，上次我和展月華談的項目執行了是吧，沒什麼問題嗎？”
    “沒有啊，合同非常完美，隻是展月華占利比較多而已。但是條條框框的都很清晰。這不怪人家怪你，是你被展月華牽著鼻子走了，人家自然占了主導權。”
    “這次你還想和裴浩合作？”
    “必須合作，說好了的，我答應了裴浩，隻要他從中作美不管成不成，能一起吃頓飯我就把合作讓給他。人家辦到了，是你把展月華得罪了，錯不在裴浩，合作肯定要繼續，還要讓更多的利。”
    南中源有一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挫敗感，展月華沒有答應不算，本來讓利百分之三，後來讓利百分之八。肉疼啊。
    “爸，這次的合作案你交給我吧。”
    南渡突然眼睛一亮。
    “這麼立竿見影嗎？前天相親，今天就變成工作狂了，積極肯幹了？行行行，給你給你，你好好工作怎麼都行！”
    南中源高興，南渡可算像了點樣子。
    “你要好好的利用這次機會，對方肯定還會派出展月華，你利用談判機會讓他知道你的優點，產生好感。兒子，爸爸把話放在這，隻要你和展月華結婚，你不是喜歡跑車嗎？什麼布加迪還是瑪莎拉蒂，爸給你買，要幾個買幾個，行不行？好兒子，你一定要爭氣啊！”
    裴浩很高興，南家集團頻繁和他們合作，一上來就讓利百分之八，這一單生意足夠他們吃一個季度，距離發財不遠了。
    南渡也不再吊兒郎當，一副精英派頭，頗有大將之風，帶著團隊親自登門。
    南渡要是真的好好的工作，也很像模像樣，談工作全神貫注，每一條都要仔細認真的分析談，有爭議的部分據理力爭，耐心足也不輕易發脾氣。坐得住幾個小時都無所謂，加班熬夜也行，絕對沒有怨言。
    但一旦結束了工作，那層精英皮就脫下去，對送咖啡的職員都會拋媚眼調侃幾句。
    據說南渡曾經拿下過一個合作公司的團隊負責人，談的時候你來我往，會議結束馬上開聊，合同沒談下呢，人到床上了。
    裴浩為了工作順利進行，團隊內的人員都是四十以上大叔級別有啤酒肚的中年男性。巴拉巴拉還有幾個禿頂呢，讓南渡無處釋放魅力。
    但很顯然，這次談判南渡注意力不集中，雙方坐在會議室內準備開始了，南渡頻繁看向會議室門口。
    裴浩知道他找誰呢，就假裝不知道也不說。
    南渡等不下去了。期盼很久，怎麼就沒有盼來展月華。
    “展副總不負責這次談判嗎？”
    “他在出差。歸期不定，這話我和南副總解釋過好多次了。南副總忘性不會這麼大吧。”
    裴浩調侃著南渡，順手打開了手邊的合同文本。
    “時間不早了，那咱們就……”
    “還是請展副總一起吧。”
    南渡把手裏的文件合上了，微微身體靠後提著意見。
    南家有絕對的主導權，這次合作比上次更優越，不是非裴浩不可，裴浩知曉這裏邊的利潤啊。失去了真的太肉疼。
    “上次合作就是我和展副總談妥的。我還是比較喜歡和他談。我這邊可以押後，請展副總參與進來，機會我給裴總留著，希望裴總盡快做好這件事。”
    南渡說了生意照做這種話，不會故意用生意刁難人，但是他還是借此發揮了一下，逼著展月華出麵。
    出麵啊，談判啊，麵對麵啊。
    裴浩微微皺眉，要說南渡的接口也很正當，並沒有用生意要挾展月華獻身，而是借用上次談判愉快希望繼續合作的借口逼著展月華出麵。難道不行嗎？做生意做熟不做生的。
    但是躲得就是南渡啊。
    “那這次談判就先暫停。我會等展副總的。”
    南渡說著就起身離開了。
    “南副總，這單生意我負責，你和我談一樣的。他在外出差一時半刻也回不來啊！南副總……”
    裴浩緊追著，想讓南渡留下繼續談，南渡頭也不回上車走了。
    裴浩一拍大腿，這可怎麼辦？生意挺大，利潤豐厚，但是也不能把展月華獻出去啊。
    趕緊給展月華打電話。
    展月華也無語得很，就知道南渡不會善罷甘休。南渡這人，哎，真的沒法說了都。
    “你告訴他，明天九點，準時談判。”
    “你回的來嗎？不是說分公司的問題很棘手嗎？”
    “你按我說的做就行。”
    “那好吧。”
    南渡在電話裏和裴浩說準時談，掛了電話，大笑出來。
    往辦公椅上一靠，雙腿搭在辦公桌上，摸著下巴笑著。
    “我還就不信不能把你逼出來，躲著我？躲哪去？早晚到我手裏！”
    展現魅力的時候到了，必須把展月華拿下，拿下以後，哼哼……
    抻了一個懶腰，把微長的頭發攏到一塊，摘下手腕上的小皮套在後腦勺紮了一個小揪揪。趕緊坐好，在一次拿過合同來仔仔細細的看，他要震懾展月華，不僅能讓他看到花尾巴孔雀一樣絢爛的自己，也要讓他看到自己具有實力的一麵。他也不是花瓶牛郎隻有臉，他也是腹內乾坤袖內錦繡的人。不比任何人差。
    用自身魅力才情征服展月華！
    南渡壓抑著小心髒亂跳的衝動，讓自己步伐穩健，不要表露出太多的興奮，客氣的和裴浩打完招呼，第二次坐到了談判桌。
    看著裴浩的團隊人員全部落座，南渡下意識的捏緊了手裏的鋼筆，還有一個空位子，最最最後出場的絕對是展月華。
    就要見麵了！
    好激動！
    矜持的沒有一眼眼去看門口，假裝鎮定淡然，端著精英人設。
    就看到裴浩的秘書關了會議室的門。
    淡然消失，南渡有些納悶看向裴浩，展月華呢，不是說了展月華和他麵談的嗎？
    裴浩的秘書打開了電腦，接通了視頻。
    扭轉了一下電腦方向，顯示器內出現了展月華那依舊帥氣高傲的臉。
    南渡就和展月華麵對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