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心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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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城中,墨瀾帶著淩逸涵在人群擁擠的街道上閑逛,逛一路買一路,轉眼功夫兩個人懷裏就抱滿了蜜餞幹果,甜點小吃,隻是淩逸涵仍提不起興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轉過街角,兩個人又走到了先前吃飯的酒樓,淩逸涵扭頭向裏麵撇了一眼,臨近晌午,店內也落座不少,但這生意火爆程度與水雲軒相比還差一大截。
他二人沒作停留,信步向前走去,走出酒樓很遠一段路後,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女子的高呼聲。
“前麵的兩位白衣公子,請留步!”
聞聲,淩逸涵與墨瀾頓足對視一眼,緩緩轉過身去,隻見一位穿著藍底素花襦裙,年歲在三十左右,長相十分精明的婦人,拿著一塊藍色羅帕,邊招手邊朝他們跑過來。
淩逸涵看這人有些眼熟,思索片刻,恍然道:“咦?這不是酒樓的老板娘嗎?”
“嗯。”
墨瀾淡淡的應了一聲。
這時,老板娘已經跑到他們跟前,淩逸涵見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道:“老板娘著急叫住我們可是有事?”
“有事,有事…”老板娘喘了兩口氣,拿出一個精致的紫色錢袋遞到淩逸涵麵前,長舒一口氣:“您那天喝酒結賬的時候,把錢袋落在店裏了,我讓夥計天天留意著您,裏麵32兩銀子可一分沒少,您點點。”
淩逸涵把手裏的兩包點心塞到墨瀾懷裏,笑著接過錢袋晃了晃:“不用點,失而複得,還得感謝老板娘。”
說實話,他壓根不知道裏麵有多少銀子,點了也白點,況且人家主動奉還乃君子行徑,他又豈能做小人之舉。
墨瀾麵無表情的看了看淩逸涵沒有說話,到是那老板娘看到兩位謫仙般的公子,開始話多起來。
“公子客氣,我們開店做生意講的就是一個信字。”
老板娘說著瞄了瞄墨瀾,見他抱著一堆東西,神色清冷如霜,到也沒太靠近,轉而又和淩逸涵說道:“買了這麼多東西,是準備去哄您的心上人吧。”
聞言,淩逸涵愕然,墨瀾麵無表情,垂眸不語。
老板娘以為自己猜對了,笑了兩聲,開始言傳身教:“公子不用不好意思,這男人呀,向自己的心上人低頭不丟麵子,到時候在說句軟話,保證能討那位蘭姑娘的歡心,博得紅顏一笑。”
“蘭姑娘?”
沉默半天,墨瀾終於緩緩開口,同時將視線投向了淩逸涵,見他一副忍笑忍到渾身顫抖的樣子,差點沒拂袖而去。
可偏偏淩逸涵還裝作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向老板娘連連點頭。
而老板娘聽到墨瀾說話更來了精神,喋喋不休:“是啊,那天他喝得大醉,不停的念著那位姑娘的名字,可真是一片癡心呐。”
淩逸涵再也忍不住笑噴了,甚至腦子裏開始幻想墨瀾穿上女裝,溫婉撒嬌的模樣。
老板娘是個會察言觀色的,見他如此反應,不解的問道:“怎麼,蘭姑娘不是您的心上人?”
“是是是,”瀾姑娘”是我心上人,哈哈哈哈~”
淩逸涵意味生長的向墨瀾瞟了一眼,又拿出2兩銀子遞到老板娘手裏:“多謝老板娘送還錢袋,我還要回去哄”瀾姑娘”這就告辭了。”
老板娘也沒客氣,兩眼發光的收下銀子連連道謝,臨走前還不忘感歎一聲:“蘭姑娘真是好福氣呀!”走出兩步又回頭向他們招手喊道:“二位公子下次記得來小店坐坐,帶上蘭姑娘。”
“好嘞~”
淩逸涵笑逐顏開的招手回應,待老板娘走遠之後,他直接扶著墨瀾的肩膀笑得前俯後仰,引得周圍一大堆人投來怪異的目光。
“笑夠沒有。”
墨瀾神情淡漠,語氣有些無奈。
“夠了。”淩逸涵斂起笑容,戲謔道:“瀾姑娘,咱們回家吧~”
墨瀾麵無表情的看向他,終於把蜜餞甜點都塞到他懷裏,拂袖而去。
淩逸涵看著他的後背,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想起他受的100杖刑,內心再次被自責和心疼占據。
回到雲海間已是午後,淩逸涵把蜜餞甜點給了葉明和程雨,而他隻拿了兩包桂花糕回幽蘭殿。
淩逸涵進了墨瀾的房間,整齊寬敞的屋內,輕紗縈繞,香氣撲鼻,墨瀾站在書案前靜靜的看著他。此刻身邊再沒有旁的人,他終於控製不住內心的衝動,跑到墨瀾麵前緊緊抱住他,埋頭在他的頸間。
墨瀾似乎還不太習慣他在意識清醒的時候撲過來,先是全身一僵,而後抬手攬住了他優美單薄的後背。
“瀾,對不起。”
淩逸涵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墨瀾撫著他秀發的手卻一頓,以為他是為剛才取笑自己的事道歉,輕拍著他的後背,柔聲道:“不要道歉,我沒生氣。”
淩逸涵抬起頭,眼巴巴的望著他,囁嚅道:“不是剛才的事,是……”
他眸光微閃,停頓片刻歉疚的說道:“那100杖刑應該我來受。”
聞言,墨瀾微微一怔,摩挲著他俊俏的臉頰:“無論何事,你都無需向我道歉。”
墨瀾如此說,淩逸涵頓時覺得鼻子發酸,眼眶發熱。
他深吸一口氣,勾了勾嘴角,低聲道:“我幫你上藥吧。”
“不用……”
墨瀾剛要拒絕,淩逸涵就去翻箱倒櫃的拿傷藥,緊接著就把墨瀾拉進隔間,不由分說的解開了他的衣衫。
墨瀾坐在榻上全身一滯,而淩逸涵在看到他優美柔韌的裸背時,心卻狠狠的抽痛起來,那些縱橫交錯,暗紅奪目的傷痕,遍布墨瀾整個背部,雖然已經開始結疤,可也能想象出,墨瀾剛受完刑時,後背是怎樣一個皮開肉綻鮮血淋淋。
淩逸涵含著淚水給墨瀾塗好藥,在他起來收拾藥瓶的時候,墨瀾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乘其不備,一把將他拉到懷裏,重新坐回到榻上。
淩逸涵的後背咚的一下撞到墨瀾硬邦邦的胸膛上,還沒緩過神來,耳邊就傳來墨瀾低沉的聲音:“別擔心,也別自責。”
淩逸涵靠在墨瀾懷裏,扭過頭仰視著他俊美的臉部輪廓,心疼又嚴肅的說道:“那你答應我,以後無論什麼事,都不可以獨自承擔。”
他巴巴望著墨瀾等他點頭,可墨瀾既沒點頭也沒搖頭,而是低頭吻上了他的雙唇。
又是這種甜絲絲的清涼觸感,淩逸涵頓時腦子一片空白,手臂慢慢攀上了墨瀾的肩頭,纏綿親吻了好久,他們的唇瓣才分開,兩個人皆是胸如擂鼓。
淩逸涵眯著眼睛依偎在墨瀾懷裏,一派饜足,墨瀾給他理了理鬢邊的碎發,柔聲喚道:“逸涵。”
“嗯。”
淩逸涵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又在他懷裏蹭了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墨瀾含情脈脈的看著他,有些靦腆的說道:“過段時間,事情平息之後,我們…成親吧。”
聞言,淩逸涵睜大雙眼猛的一下坐起身,不可思議的看著墨瀾,確認道:“你要與我成親?”
墨瀾垂眸頷首,低聲問道:“你,不願嗎?”
“不,不是……”
淩逸涵連忙否認,卻又不知該如何回應,他很想答應,但又不敢答應,先不論他二人成親,外人會如何議論,單是墨瀾兩位兄長那一關就不好過。
墨瀾看淩逸涵欲言又止,眼底微不可察的劃過一絲失落,他不想讓淩逸涵為難,淡聲道:“是我唐突了。”
“沒有沒有。”
淩逸涵連連搖頭,神色還有一絲慌亂。
墨瀾寵溺的看著他,柔聲道:“時間還長,你,慢慢想。”
淩逸涵微微一怔,他此刻的心情是又驚又喜又擔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最終還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沉默片刻,淩逸涵似是想起了什麼,緩聲道:“瀾,我明天要回青陵山。”
“為何?”墨瀾語氣平淡,神情卻帶著一絲不知所措,垂眸頷首,艱難的說道:“是不是,我剛才的話……”
誰知,墨瀾還沒說完,淩逸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伸手勾起墨瀾的下頜,墨瀾也十分配合的看向他。
淩逸涵勾唇一笑,在他的嘴角啄了一下:“想什麼呢,明天是中秋,我就回去一兩天,順便確認一件事。”
“何事?”
墨瀾語氣平淡,麵無表情。
淩逸涵斂起笑容說道:“我想看看周師兄這幾天在不在青陵山。”
“周浩南?”
淩逸涵點頭:“前天我在酒樓門口看到他,雖然隻是背影,但應該是他!”
“你懷疑他。”
墨瀾的情緒和語氣沒有一絲起伏,淩逸涵卻蹙了蹙眉,兩手向後撐在榻上,目視前方,沉聲道:“說不上懷疑,隻是有些奇怪,他那天應該是發現我了,有意引我進的青樓。”
淩逸涵原以為周浩南來越州辦事,可真是這樣何必將他引進青樓?他可不認為這是周浩南的惡作劇,加上之前推斷青陵山有內奸,他才會有些在意,但更希望是自己多疑或是認錯了人。
想到此處,他不由得輕歎一聲,扭過頭卻發現墨瀾端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淩逸涵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怎麼了?哪裏不對嗎?”
“你是跟蹤他去的青樓。”
墨瀾這句話與其說是在問他,到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是啊。”
淩逸涵茫然的點點頭,突然想起墨瀾看到他在青樓時的反應,嘟著嘴嬌嗔道:“我這麼潔身自好的人,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是你不聽我解釋,還罵我的!”
“是我不好。”
墨瀾低垂著頭坐得端正無比,就像一個犯錯的小孩開始自我反省。
淩逸涵本來隻是開個玩笑,卻不想墨瀾當真了還開始反思起來,他伸手攬住墨瀾的腰,看著他俊美的側顏說道:“我又沒怪你,若非如此我怎會知道,你對我也有非分之想呢~”
墨瀾頓時語噎。
淩逸涵內心的作惡欲逐漸興起,他俯在墨瀾耳邊極具魅惑的說道:“你是唯一親過我又偷看我身體的人,準備怎麼負責?”
淩逸涵一邊說著話,一邊手不停的在墨瀾腰間摩挲,隔著衣衫感受著墨瀾逐漸發燙的皮膚,竟勾起一抹痞痞的笑痕。
原本墨瀾也沒做他想,可讓淩逸涵這麼一說,他便想起在水雲軒給他抹藥換衣的情景,略顯羞澀的垂了眸,雪白的臉頰竟泛起一絲紅暈。
看到墨瀾竟也會臉紅,淩逸涵嘴上更加沒把門的,開始滔滔不絕:“世人都道墨三公子光風霽月,淡泊高潔,好一位絕世無雙的謙謙君子,仙門弟子誰不仰慕崇敬,竟然也會做這乘人之危的事~”
“我……”
墨瀾正欲辯解,淩逸涵連忙打斷:“你什麼你,你敢說沒在我酒醉時偷看我,占我便宜?”
墨瀾徹底無言以對,他不僅看了,還摸了,但那也是為了給他上藥情非得以之舉,隻是稱口舌之快,他永遠比不過淩逸涵。
墨瀾抓住了在他腰間作怪的手,神情淡漠平視前方,沉聲道:“餓了,吃飯。”
說罷,墨瀾如風一般走出了隔間。
“瀾,你跑什麼?哈哈哈哈~”
淩逸涵看著他的身影放聲狂笑,直接笑倒在床榻上來回打滾,他真是太喜歡羞澀又靦腆時的墨瀾了,簡直不要太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