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不曾表露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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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澤殿後方是玉水殿,乃尊主寢殿,其後便是藏經閣、神兵閣、藥王閣、戒律閣、樂書閣,是各大長老居住掌管之地。而位於靈澤殿西北方的8處院落,天院、地院、風院、雷院、水院、火院、山院、澤院,則是雲海間上千弟子的起居之所。
天院與地院所住的乃是尊主及各大長老親傳弟子,風院則為客房,其他5院所住則是新進弟子及外門弟子。而墨瀾同兩位兄長卻不在其中,他們監管雲海間大小事務,又為尊主入室弟子,居住於幽蘭殿。
墨瀾與墨影並肩踱步在白石小徑之上,墨影的神情溫柔和煦,回想上次兄弟二人和風漫步,已有月餘。這次大概是墨瀾出關最早的一次,往日閉關總要在石室內待數十天之久,無論如何勸說都無濟於事,久而久之便也隨了他。
“大哥,二哥去了何處?”
墨瀾微微側首看著墨影,明亮的雙眸少了幾分寒氣,冰雪般的肌膚在陽光下幾乎變得透明,俊雅的輪廓帶著幾分青澀。
墨影好像料到他會有此一問,淺淺一笑:“父親派他去了東海,想必後日便可返回。”
墨瀾點了點頭,並未仔細詢問前去東海所為何事,墨影卻話鋒一轉:“在後山可是與淩公子交手了?”
墨瀾腳步一頓,對於墨影的詢問並不驚訝,他看著墨影如春水般的雙眸,隻微微頷首。
墨影嘴唇微抿:“與你相比如何?”
“伯仲之間!”
“淩公子仙姿上佳,是個奇才!說起來他應與你同齡,有機會共同切磋研討也不錯。”
聞言,墨瀾停下腳步,想起與淩逸涵交手時,他那副輕浮模樣,墨瀾仿佛心有餘悸,竟一時語塞,但臉上寫滿了”我不想,我不要”。
墨影柔聲道:“這些年你不是把自己關在石室,就是在房間看書不出來,性子也變得越來越冷清,讓人不敢輕易靠近,但也總要交些朋友才是。”
墨瀾沒有回話,隻是拿著配劍的手微微收緊,這個細微的動作卻沒有逃出墨影的眼睛,且不說墨影向來心細,墨瀾他更是看著長大,對他自然十分了解。
墨影眼神中帶著些憐惜,手輕輕的扶在他肩上,語氣十分溫柔:“相信母親也不希望你如此。”
墨瀾垂著眼簾沉默不語,盡量去掩飾眼神中的憂傷,看他這副樣子,墨影似是有些擔心,輕歎一聲道:“你先回房休息吧。”
此刻墨瀾並無心休息,今日他同淩逸涵斬殺的那妖蛇,出現得頗為古怪,雲海間靈氣充沛又有結界加持,一般的陰邪之物斷然不敢靠近,而那妖蛇竟能引起結界異動,顯然不是尋常之物。
墨瀾仍是有些不放心:“大哥,我們是否要加固結界?”
“無妨,結界之上附有曆代掌門的一縷元神,非尋常妖力可破,你帶人巡視之時多加留意些便可。”
墨瀾點點頭:“大哥放心。”
墨影微微一笑,柔聲道:“我先陪你回房,剩下的事我來處理,你也無需擔心,或許隻是巧合罷了。”
話雖如此,但墨影也隻是不想讓墨瀾太過憂心,今日之事太過蹊蹺,但眼下事態未明,也隻得靜觀其變,另一方麵作為兄長,即便墨瀾修為頗高,亦是尊主之子,他也不願讓墨瀾背負太多,隻想讓他如眾多少年一樣,輕鬆自在無所牽掛。
少頃,他們便走到了幽蘭殿,庭院很大,兩邊種著大片蘭草,開著星星點點的白色小花,含苞待放的櫻花樹下一張灰白色石桌,很是素雅,中間一條白石小徑直通長廊下。繞過正廳便是臥房,後方庭院亦種植著蘭草,在最裏麵玉蘭倚窗的房間便是墨瀾的。
墨瀾回房後,獨自靜坐於書案邊,身後一張水墨流雲屏風,香幾上一尊白玉鼎吐著嫋嫋青煙,氣味清冷淡雅。一張睡榻臨窗而置,微風拂過玉蘭由窗而入,掀起層層紗幔,屋內混入了花香,少了一些冷冽,多了一絲甘甜。
墨瀾手中拿著白玉笛,望著窗外的玉蘭樹愣愣的出神,滿臉的冰雪寒霜之氣,又顯得有些哀傷,目光更透著淒涼,這也是他不曾在人前表露的情緒。
片刻,墨瀾起身走進了隔間,裏麵除了一張睡榻一方書案,還有一排書架,上麵放置了一些書經典籍,以及他從小到大的手稿畫軸。
他將一個細長的雕花盒子從書架上拿了下來,取出裏麵的畫軸,置於書案上輕輕的打開,上麵所畫乃是一名女子,手拿玉笛,身穿緋色紗衣,柳葉眉,杏仁眼,帶著自信而灑脫的笑容。
墨瀾看著畫中人,雙眸起了一層水霧,喃喃道:“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