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天色依然晴明，在銀川上空，有著湛藍的天。地麵上依然是那些忙碌的身影，在地處老城區的裝飾材料市場，門口雜亂的停滿車輛。這裏在幾年間就雲集了天下的生意人，他們極盡各種能力，將木材、石材、五金、陶瓷、布藝還有各種配件超市，經營的風生水起。這偌大一片場地，杯營造的繁華密集。就連周圍的街道、道路、民居也被逐漸擠占，成了市場、倉儲和生活一體的商貿基地。
    秦放搭乘了許鳳的專車，在司機嫻熟的駕駛下，開進裝飾材料市場，在一寬敞氣派的銷售門店前停了下來。這店玻璃通透，裏麵全幅大理石武裝，陳列了各色石材成品。花卉擺滿大廳的每個角落，燈光從牆壁與房頂的交接處傾瀉下來，將店內渲染的金碧輝煌。
    見許鳳進來，店裏的男女小青年，各個肅立歡迎，“許總好！”
    “最近走單的量有沒有上升？”許晴將手提的紅色皮包放在桌子上，高跟鞋走動了一條直線，雙手抱肩，詢問起來。
    “零星訂貨的單子比前幾日大有增加，大訂單，似乎問的多，確定下單，去廠區考查的不多。”銷售員蘇明輝熟練的回答，他是一位穿青色西服，白襯衣，打藍色領帶，體型符合年齡的二十上下小夥子。
    “你們幾個跟單員說一說，最近有什麼變化，還有什麼建議？”許晴將目光掃到郝如燕和杜敏臉上，那目光中略微帶了點嚴厲，看得倆人有點緊張。
    “許總，好多單子都要求賒銷，但我們公司嚴格規定不賒銷，這樣有好多客戶就選擇了旁邊幾家提供賒銷的公司，我們覺得可不可以對有誠信的老客戶適當提供賒銷。我這好幾單跟了幾個月了，跑了。”郝如燕說完，顯露擔憂的眼神，她把手指互相勾起來。
    “杜敏呢，我聽說你在賀蘭縣跑了好多大型工地，有沒有進展？”許鳳稍稍緩和了一下臉上的嚴肅。
    “沒有進展，許總，那些工地的老板有點蠻橫，稍微有點訂貨需求的，將價格壓的低低的，根本不讓步，談了好幾家，價格讓到最低，也沒有談成。”杜敏說完，有些遺憾地望著許鳳。
    許鳳轉過身來，見秦放已經速速的將兩位的回答記下了，便沒要求他。自己若有所思的看看大家，再看看那些牆上的石材樣板。“可是，我們經營的理念是用高品質，高工藝贏得市場，如果將價格和付款方式改成和其他公司一樣的製度，那以後大家還不是攪成了一鍋粥。”許鳳自言自語了一番。停住她的高跟鞋，忽然問道：“最近那些送貨的司機都表現怎麼樣，他們有沒有怠工，態度不好的情況？”
    “還行吧，就是趙世福師傅，有點情緒，說每天跑到晚上七八點，工資算的比誰都低，他心裏不平衡，不過出車也正常。”西服小青年答道。
    “我有個想法，你說能不能讓這些司機也參與到銷售當中來，至少他們也要挖掘一些客戶信息吧，但是怎麼培訓和管理這些人，又是個問題。另外，最近我想組建個公關隊伍，專門跑承接政府項目的大公司。但是，我的團隊太年輕，沒有這方麵的人才。你們有認識的這方麵的朋友，可以介紹一下。”許鳳以一種交流的語氣，和大家說著，似乎在臨時會議，又像隻是提提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眾人看著，搖了搖頭，要說其他商品營銷的，大家認識的多，但是，專門推銷石材的，他們卻聞所未聞。
    秦放忽然有了一個閃念，他覺得他可以嚐試去做，萬事開頭難，但總有開頭的時候，總不能等到有能力的人聘到了，才實施一項好的方案，至少在人聘到之前，他可以把它作為一個平台磨磨刀。看到大家都對許鳳如此敬畏，秦放便又將這話收住了，他想著在合適的時候，應該毛遂自薦一下。
    許鳳在老城店逗留了一陣，又帶秦放到別的市場繞了一圈，四五家門店轉到，已經是下午四點了。秦放翻了翻他的筆記本，也記錄了四五頁，還算仔細。
    臨回公司的路上，許鳳問了秦放關於他自己的一些學習和從業經曆，秦放便一一回答了。“可惜你沒有在建築行業的從業經曆。”許鳳欲言又止。
    秦放感到她似乎對自己的社會閱曆有不滿意的地方，本來要毛遂自薦，但又止住了，覺得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這些話說出去，若被司機傳了出來，反倒被人們認為自己不安於工作業績，想法太多，有點不安分的野心。所謂“李下不看月，瓜田不係鞋”秦放平生最怕人們誤解的目光看自己。
    夕陽映照時，西邊的天空有一道美麗的彩霞，將整個銀川上空渲染的色彩斑斕。秦放踏著斜陽回到他的大院式“別墅。”他著急要找張蘊紅說請律師的事情。
    在房間等了半個時辰，看了好幾次時間，終於聽到張蘊紅上樓的腳步聲。秦放急不可耐的迎出去。“哎呀，老同學，你可算回來了，趕緊聯係你那姑姑，我女朋友的公司決定尋求法律援助了，這事可落到了我的身上，還得你幫忙。”
    “你這麼著急啊，唉，這男人的事一半是為女人做的，還真被我師父說對了。”張蘊紅不停步的走進房間，放下包，掛了衣服。
    秦放殷勤地位她倒了水，還放上自己準備好的小零食。
    “哎呀，這麼貼心，看在你貼心的份上，晚上一起吃個飯唄。”張蘊紅坐下來笑著望了一眼秦放。
    “吃飯？”秦放疑惑地問“你是讓我請你吃飯嗎？沒問題啊”。
    “嗬嗬，坐下來，我約了我小姑，晚上見個麵，你那事我昨天谘詢過了，她說沒問題，她能處理好，隻要你們願意請她。”張蘊紅燦爛一笑。
    和張蘊紅走在夜燈下的街道上，秦放看到這都市的夜景，有著繁花的景象，心裏卻為白天李雯璐的生氣懊惱，一路並不多話。張蘊紅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多過問。
    在一家咖啡廳，他們與想約而至的大律師，張蘊紅的姑姑見了麵，這是一個精明能幹，非常職業化的中年女子。
    “坐吧，我叫張慧，方圓律師事務所的法人，聽蘊紅介紹過你了，我們直接談事吧？”大律師一點也不耽誤時間。秦放便詳細交代了原委，兩個人交流的很順暢。
    服務員過來時，張蘊紅在一旁點了便餐。事情談完了，很快就上完了菜。張律師便招呼秦放吃了起來。
    咖啡廳放著悠揚的音樂，貝多芬的月光曲，秦放覺得，在這樣的環境中，便談事，便吃飯，十分愜意，讓人在輕鬆中，願意放下多餘的想法，高效率的解決問題。
    臨別時，張律師留了秦放的電話，給秦放留了名片，約定明天中午一起去醫院和李雯璐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