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夫人半晌也沒有吭聲，而馬姨娘更是氣得臉紅脖子粗，如此安靜詭異的氣氛，月靈將頭埋的愈發低，連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
    好半晌後喬夫人才開口道：“月靈，你十二歲入了喬府，雖是丫鬟，但我喬家從未想過要阻止你的姻緣。若你們兩有這份情誼，大可大大方方向我來說，不必遮遮掩掩，更不該在私下偷偷相見。”
    越是大家族越怕流言，連一個丫鬟都如此不檢點，更會壞了她這個當家祖母的名聲，喬夫人越想便愈加生氣。
    “奴婢錯了，奴婢知錯了，請夫人放過奴婢這一回。”
    月靈語帶顫音，頭磕的砰砰作響，好在喬夫人院裏的正堂都鋪了毯子，否則還不頭破血流。
    “好了，我問你，你二人可有成親的計劃？”
    月靈聞言猛地抬起頭，那眼中迸發出的驚喜和光芒，足可見他對林夫子是確有其意，而非慌忙之下為馬姨娘頂罪。
    姚謹餘光瞥見馬姨娘眼中夾雜著的怒火與恨意，不禁心下一顫，若愛一個人到了瘋魔的程度，即便自己不能日日相伴，又豈會容得他的身旁有旁人朝夕相處？而且還是伺候了她許久的丫鬟？
    “奴婢恐配不上林夫子。”
    “林夫子年近三十卻一直未娶，這樣想來對你是情真意重，且林夫子才品俱佳，若對你無意又怎會與你私下相交？豈非失了他讀書人的氣性？我喬家一向不會苛待了下人，若你們願意成親，往後的事情可慢慢再說。但若沒有這樣的心思，往後便不要再往來了，否則，我喬家是斷斷容不得這樣敗壞家風的丫鬟了。”
    眼見月靈要點頭應是，卻聽馬姨娘冷冷的聲音響起道：“我入府這麼多年了，竟不知我身邊養了這樣一個丫頭，今日這一番當真令我震驚。”
    喬夫人不知其中緣由，可見馬姨娘此時還在端主子的架子，便微微有些惱怒，冷哼一聲道：“知道妹妹素日照顧衡兒、伺候老爺辛苦，可身邊的下人卻也不能不教。你自己想想從老爺壽宴到今日，你身邊的人惹出了多少事？”
    “姐姐說的是，妹妹回去定會好好清理身邊這些心懷鬼胎的奴才。不過，月靈的事，依妹妹看，若林夫子真有意要娶，肯定早就上門了。此事說來，不過那張嬸子瞥見一眼也沒有什麼實打實的證據，說是碰巧也便罷了。若是傳開了，到時，林夫子不願娶如何收場？”
    聽馬姨娘如是說，月靈下意識咬了咬唇角，似是有幾分難堪，眼中也不禁泛起淚花，喬夫人看了，心中更是不耐。
    “若如此，林夫子枉為讀書人，不過在不確定林夫子心意之前，自然不會宣揚此事。”
    喬夫人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她吩咐身邊的嬤嬤悄悄將林夫子請來，想來是必要在今日將此事了了。
    喬夫人不再管馬姨娘和月靈的神色，她端起手邊的茶杯正欲解一解口，見姚謹還恭敬站在一旁便開口道：“謹哥兒，你回去忙吧，今日這事不要宣揚了出去。”
    姚謹自然恭敬應是，他神色如常地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卻看不見馬姨娘眼裏那裝不下的憤恨。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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