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狗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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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瓊,江蘇人,年十八,貌清秀,身強健。精於耕,頗有家資。媒人如過江之鯽。
有一富商,姓李,販馬為生,家資頗豐。富商女年十六,聞瓊強壯英俊,心向往之,特遣媒人上門。
瓊父嫌貧愛富,忙應之。婚期擇於三月後。
誰料,成親前日,瓊忽患麻風病。其時醫術不佳,不可治。李氏女當即悔婚。瓊大傷,故不辭而別。
瓊家黑犬隨同。一人一犬來至深山,擇一洞穴居之。
犬幼時曾遭凍瘡,滿身疤瘌,慘不忍睹。瓊憐之,親上傷藥,每日懷揣,殷勤周到。一月後,犬病愈,全身上下炭黑,皮毛油亮光澤,雙目炯炯,頗通人性,取名二郎。
初至山洞,瓊灰心喪誌,不飲不食。二郎擔憂,每日寅時外出覓食,叼新鮮果蔬野畜歸,瓊胃口漸好。夜間寒涼,二郎臥於瓊側,以皮毛暖之。
瓊有感於此,嚐懷抱二郎,歎曰:“昔日有富家女,見吾春風得意便笑臉相迎,今患麻風病,卻唯恐避之不及。此等小人,尚不如一犬。”
二郎凝目而視,忽發人言,曰:“吾乃犬神,昔日汝救吾命,今吾報恩矣。”言訖,忽化一翩翩青年,玄衣墨發,英俊瀟灑。
瓊大驚,笑曰:“吾曾想山中寂寞,未知竟有一良師益友。”
二人每日吟詩作對,飲酒彈琴,同食同宿,好不快樂,其親密之狀勝似夫妻。
山中無日月,轉眼已半載。
一日,瓊去山間打水,臨水對照,卻見五官變形,麵目醜陋,對比二郎風流俊秀,不禁自愧不如,黯然神傷。回洞後,意誌消沉,悶悶不樂。
二郎奇怪,笑曰:“何至於此?”
瓊如實以告,曰:“今知相貌醜陋,恐汝日後厭煩。”
二郎大笑,曰:“君何愚!若嫌君醜,吾當日便不追隨,又何必等到今日?”
瓊笑,然心中仍存此念,覺己身醜陋,不及二郎。二郎察之,思索片刻,曰:“君想恢複麵目乎?”
瓊曰:“然,兄有法乎?”二郎曰:“吾雖有法,不知君願行否?”瓊大喜,曰:“若有法,吾必行之。兄且速速道來。”
二郎曰:“吾乃犬神,口中之物乃有神效,若以之塗,再浴溫泉,麻風病必好。不知君可願否?”
瓊既驚且喜,曰:“隻不知如何塗之?”
二郎上前,忽低頭吻瓊麵,曰:“此法可乎?”瓊麵紅耳赤,心跳如鼓,不敢視之。二郎心動,攬瓊入懷,細細啃吻。瓊亦情動,褪衫除襪,主動相迎。
雲雨後,瓊膚白貌美,肌肉飽滿,如獲新生,細瞧之,更勝昔日顏色。瓊笑曰:“果如二郎所言。”二郎亦喜,笑曰:“如今,隻餘溫泉。明日同去,君定能重獲美顏。”
翌日,二人出洞,西行十裏,來至一山腳。但見半山腰處雲蒙蒙,霧昭昭,頗有意境。
二郎領路,一路上行,來至一處溫泉,笑曰:“連續三日泡此溫泉,麻風病定除。”
接連數日,二人皆來此地,麻風病果愈。
二人久居山林,偶下山遊玩,二郎多化犬形。有鄰人見之,大驚,以為成仙。眾人特修祠堂,塑瓊像,身側又塑一黑犬。
凡祭拜者,身體健康,病患皆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