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平地風波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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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珂淩晨三點多才到家,確認了他的安全後,時秋才放心地準備入睡。
    手機屏幕忽地一亮,彈了一條消息出來,“我剛剛給你那張卡上轉了一百萬,別再給別人了,用完了就跟我講。”
    被子枕頭上,好似還殘留著他的味道,時秋回想著前一晚和他的溫存,眯著眼睛回了個好,叮囑他趕緊睡覺。
    有個選秀的節目邀請魏珂去做學員導師,因為練習的要求,導師也要與學員同吃住,方便指導他們平時的訓練。在錄製上,也是一個星期一期,再經過後期處理了呈現出來。
    時秋當年就是這麼出道的,其中的細節也不必魏珂多講,當時安慰他,也權當是安慰自己,“那些學員們還得上交手機,你跟他們比起來已經很舒服了。”
    現在想著他明天中午就要走,上午怕是難得起來,時秋於是又摸起手機定了個八點的鬧鍾,準備明天打電話叫他起床。
    兩人這一分開,又跟回到前段時間各自進組了一樣,時秋每天聽他講著學員訓練營那邊的新聞,偷偷知道了好多外麵傳得真真假假的實錘。
    一個星期眨眼而過,時秋看完訓練營第一期的播放後,對魏珂教舞的那一段感覺不錯,調侃著給他發了條消息:小哥哥,你跳舞真好看,下回也教教我好不好。
    許是魏珂正忙著沒有看到,時秋也沒太在意,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不多時,手機嗡嗡一響,他以為是魏珂忙中偷閑來的電話,也沒怎麼看屏幕,對話接通後,卻是時姑姑的聲音傳了過來,“悅秋,你在哪?”
    時秋聽她語氣急促,以為是時安遠出事了,慌著問道:“是不是我爸怎麼了?”
    時姑姑道:“悅書自殺了。”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是驟然一停,大腦如死機了一般運轉不過來,耳邊的聲音仿佛在天邊作響,“他從上海的一棟寫字樓樓頂跳了下去,你媽差不多要到了,我和你姑父正在高鐵上。”
    “那……屍體在哪兒?”時秋艱難地開口,一股涼意從腳底慢慢往上蔓延。
    時姑姑說了個地址,他顧不上多想,抓了鑰匙就往樓下跑,正巧看到路口有一輛出租車在下人。
    “師傅,走嗎?”時秋把地址一報,兩鬢微白的出租車司機對他招了個手,踩了油門就上路。
    “能再快一點嗎?”他心急如焚,反複撥打著秋淑香的號碼,那邊卻無人接聽。
    “你就是再著急,我也不能超速啊。”司機讀出他的焦慮,安慰道:“你別急,不如好好想想到了之後該做些什麼。”
    時秋想了想,又給時姑姑打起電話:“姑姑,我媽的手機打不通,她是幾點的車?悅書怎麼會出事的?”
    “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就今天一大早,突然有個電話找你媽,說悅書跳樓了,警局那邊是根據他身上的證件查到你媽電話的。這樣,你先等等,我去給你媽打個電話。”
    司機偷偷地往副駕這邊瞟了一下,馬上又回歸前方的視線,不多言語。
    一個多小時後,時秋到了醫院的停屍間。
    他慌慌張張地一路問過來,卻在看到門口牆上的標識牌後,驀然收住了腳。
    隔著半開的門,他聽到裏麵傳來低低的抽泣聲,秋淑香不斷地叫著那個名字,哭得肝腸寸斷。
    從小到大,他不是不知道母親有多偏愛弟弟,所以他知道此時的秋淑香已是心如死灰。他想去安慰她,想讓她想開一些,可是千言萬語哽在心頭,他卻連邁出腳步的勇氣都沒有。
    多日前與時悅書的那通電話之後,時秋再也沒有搭理過他,隻全權讓邵達代理起訴的事情。可他想不到,時悅書會這樣間接性地被他給逼死。
    時秋靜靜地倚靠在走廊的牆壁上,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來為自己開脫。
    手機在此時忽然一響,還不待他去看是誰發來的消息,停屍間內就傳來聲音:“你進來。”
    時秋身子一晃,臉色蒼白如紙。他的手機鈴聲多年不換,家裏人都能聽得出來。
    “媽……”他跌跌撞撞地走到秋淑香身前,話還沒說完就結結實實地挨了她一個巴掌。
    “你現在滿意了?”秋淑香指著身邊一個被白布罩起的人形,氣得聲音都變了色,“你逼死了悅書,你現在高興了?”
    一陣血腥味在嘴裏緩緩蔓延,臉上仍是火辣辣的痛意,他不敢直視悲痛欲絕又雷霆萬丈的母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平息她的怒火。
    “悅書在網上說的那些事情,哪一件冤枉你了?你難道不是個野種?你爸住院這麼久,你有去看過他?你有拿出一分錢來給他看病嗎?”秋淑香越說音調越高,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說你是白眼狼還是抬舉你了,你這樣忘恩負義的東西,我當初是瞎了眼才會撿回來!”
    “你想看看悅書的樣子嗎?”她說著將手邊的白布一掀,強行拉他過來,“你看啊你看啊!他最後一眼的樣子,你怎麼能不看!”
    時秋快速地掃了一眼白布之下的屍體,立刻閉眼,寒意由心而生。
    “我們家究竟是欠你什麼了?要讓你這樣來報複?”秋淑香又甩了一掌過來,聲嘶力竭地吼著:“為什麼死的不是你?你還活著幹什麼!”
    時秋腳下踉蹌幾步,嘴角已經冒出了點點血斑。
    “我給他還的那七千萬,您能說不存在嗎?”他心中憋屈,紅著眼眶說道:“他虛榮心重,他好攀比,這些都是他自己跟我承認的!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我問心無愧,難道就允許他在世人麵前詆毀我,就不能容許我做出任何自衛自辯嗎?”
    母子二人針鋒相對,皆是淚眼朦朧,心中含氣。時秋鼓起勇氣又看了一眼屍體,伸手指天,義正詞嚴,“大學時候,我沒有問你們要過一分錢。為了他,我放棄了深造的機會,我一個人給他攢著留學的費用。還有爸的醫藥費,您真的天真地以為那些都是網上捐贈來的嗎?我怕您不收,所以才讓姑姑編出各種理由騙您。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做出半分對不起時家的事情!”
    秋淑香似是被他堵得沒了話說,卻依然嘴硬著:“好啊,你現在出名了,氣派也大了,我是說不過你了。你現在趕緊給我滾,別礙著我帶悅書回家!”
    時秋擦了擦眼裏將出的淚,稍稍一挪動腳步,就看見停屍間的門口擠了一堆看熱鬧的人。
    “都讓一下,讓一下!”有個聲音從外麵的人群裏傳出,隨即擠了兩個中年男人進來,其中一個出示了證件給時秋看,“我是警察,姓喻,你是死者時悅書的哥哥時悅秋嗎?”
    時秋魂不守舍地點點頭,“我是。”
    “死者時悅書手機卡的芯片我們已經恢複好了,上麵顯示,他每一天都會給你打一通電話,最新的一次記錄是今天上午九點。”
    時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問道:“他今天給我打過電話?”
    喻警官點頭,“他每天都打過。”
    秋淑香聽到這裏,直接擰起自己的包狠狠地打他,“你為什麼不接?你為什麼不接!”
    另外一名警察立刻將她拉開,喻警官才問:“你是故意沒有接?”
    “我拉黑他很久了。”時秋略一點頭,心中開始生悔,“我沒想到他會這麼想不開。”
    兩名警察對視一眼,還是由喻警官說道:“關於時悅書,我們查到了另外一件案子,請二位先隨我們去一趟警局。”
    秋淑香慌了,抓住喻警官就問:“什麼案子?是不是悅書不是自殺,而是有人故意要害他?”
    “去警局再說吧。”喻警官隻留了這麼一句話,出去疏散人群,“都散了都散了啊!”
    時秋一路無言,從醫院走出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餘光裏,那些人正對他指指點點。他聽著耳邊的那些竊竊私語,覺得頭疼欲裂。
    秋淑香則不停地追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吵得喻警官皺緊了眉,“馬上就到警局了。”
    會議室內,喻警官給兩人分別倒了水,緩緩講述:“十天前,拉斯維加斯的一棟公寓內出了一樁命案。被害人二十七歲,來自韓國,經調查後發現,她是個奔走於各大賭場之間的疊碼仔。”
    秋淑香不懂,“什麼是疊碼仔?”
    喻警官正要解釋,時秋就照著魏珂曾給他介紹過的說道:“博彩中介人的俗稱,他們的職業就是尋找賭客客源,鼓勵並引誘賭客到賭場賭博,給賭場帶來收益,通過賭客兌換籌碼,以獲取賭場的傭金。”
    “不錯。”喻警官點頭,將一組打印出來的照片遞到二人麵前,時秋一看就變了臉色,喃喃自語起來:“是她?”
    喻警官立刻就警惕了起來,問道:“你認識被害人?”
    時秋看了秋淑香一眼,對喻警官道:“她是我弟弟的女朋友,我曾經在我弟弟的ins上見過她的照片。”
    喻警官問他:“他們之間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時秋理了理思緒,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講了一遍,然後問道:“她的死跟我弟弟有什麼關係嗎?還是說,我弟弟他不是自殺的?”
    秋淑香激動不已:“都是這個女騙子害我兒子染了這樣的病,我兒子不找她算賬就已經不錯了,怎麼會為了她自殺?警察,這中間是不是還有什麼疑點?我兒子不會是他殺吧?”
    喻警官一直緊蹙的眉鬆了鬆,看向她道:“你說的沒錯,時悅書就是去找她算賬的。”
    秋淑香一驚,不懂他這話的意思。
    時秋緊提著的一顆心也跟著一顫,心中升騰起一個大膽的假設。
    喻警官點頭,“被害人的指甲裏麵,有部分細碎的皮肉,經過DNA檢驗後發現,與時悅書的完全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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