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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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著坐在我對麵嵌著大金牙的男人,禮貌道:“請問你是……”
對方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金牙,道:“我,大金牙,小三爺這是怎麼了,不認得我了?”
我盯著他看了半響,還是沒一點印象,不過,他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麼惡意。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小哥讓我趕緊回去了,杭州認識我的人雖然不是很多,但是道上的人很多,稍不留神就容易出問題,況且,我還什麼都不記得。
當然,在不清楚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我不能讓自己處於被動的境地,便對他笑道:“我不是吳邪,當然,你也可以把我當做他。”
他顯然是吃驚不小,但還是沒有懷疑我這話的真實性,畢竟,我剛才的表現,就應該讓他懷疑我的身份了。很多時候,說真話往往不會讓人起疑,再說,我確實不是吳邪,我是關根,隻是一個演員。
他湊過來,小聲道:“明白明白,肯定是二爺讓你來假扮小三爺的吧?二爺是不是有什麼活兒了,兄弟,看在咱跟小三爺都那麼熟的份上,能不能讓兄弟也分一杯羹?”
我就知道,這家夥絕對沒安好心,以我二叔在道上的地位,一旦真有什麼活動,肯定來頭不小,他這是在像我打聽風聲。
我神秘兮兮道:“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我隻知道,我二叔讓我現身在這裏,就是為了引出一條大魚。”
“大魚?”他顯得很是激動:“二爺出手,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小三爺,來,你喝茶。”
他恭恭敬敬的給我倒了杯茶,我接回來呡了一口,但是沒有喝下去。這是我一直習以為常的習慣,經別人手的東西,我不敢多碰,正因為保持這樣的警惕,所以我才在娛樂圈中把這副嗓子保了下來,否則,不知道我這個大叔會麵臨些什麼。
我道:“你可以回去等消息,三天後,我會給你回消息的。”
“真的?小三爺可得說話算話。”
“放心。”
他聽到我的答複,心滿意足的走了,走之前,還給了我一顆藍寶石,還再次跟我確認了一番。
我在看到他下樓後,才鬆了一口氣,總算糊弄過去了。我趕緊把這件事告訴了悶油瓶,問他認不認識這個人。
他道:“你以前認識的人,不過有你二叔在,他再怎麼也不會傻到打你的注意。”
我吃了飯,然後在回去的路上給悶油瓶開了個視頻。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裏有些不安,這種不安來自的靈魂深處,像是一瞬間被勾了出來。
“小哥,我想你了,二叔也不見了,我有點兒擔心。”
我知道,幹他們那行的,危險性太高了,縱容二叔本事通天,但年紀也在那兒去了,說不擔心是假的。再說,我心裏有個預感,總覺得二叔是因為我的事才突然離開的,這就讓我心裏的憂慮更強了。
悶油瓶聽到我想他,眼神也沒有什麼波動,但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擔心,便道:“你二叔不是一般人,你放心吧!”
“嗯,胖子呢?”
他道:“睡了,現在已經十二點了。”
我一看時間,是啊,竟然已經這麼晚了,怪不得,街道上都沒有多少人了。
我問他:“那你幹嘛不睡?”
“等你消息。”
我一驚,心想他怎麼知道我會給他發消息?我看著他的臉,有種莫名的哀傷湧上心頭。
“你們在一起,遲早有一天,一個人會被另一個人害死!”
一句話在瞬間衝擊到我的腦海裏,嚇得我一個哆嗦。
“怎麼了?”悶油瓶有點擔心的看著我。
我捂著額頭,吸了口氣道:“沒事,應該是累了。”
為了不讓他擔心,我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把視頻掛了。
頭好痛,我趕緊來到一個電杆旁扶著站立,冷汗已經濕了後背。
“我要走了,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我是一個沒有過去和未來的人,我存在於這個世間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我和這個世界的聯係。”
“有時候我看著鏡子,無法想象世界上怎麼會有我這樣的人,就算我哪天消失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你不該跟來的,如果你繼續跟著,我會把你打暈,然後把你背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有時候對一個人說謊,其實是為了保護他。”
……
我疼得蹲了下來,腦海裏似乎有一個人一直在說話,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聽聲音,好像是個男人,但是我頭疼得厲害,沒有聽出那聲音的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能感覺到,腦海裏有些記憶在複蘇,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
“操,真是……頭要炸了。”我閉上眼睛,蹲在原地呆了三分鍾。
“老板!!!”
在這個時候,有個人朝我跑來扶住了我。我艱難睜眼一看,是那個叫白蛇的人。
“老板老板,你怎麼了?我扶你回去。”他聲音焦急,後麵他說了什麼我已經記不得了,那時我扛不住頭疼昏了過去。
我一醒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我邊上的二叔。
“二叔,你去哪兒了?”我想起身,卻被他製止了。
他臉色有些不好看:“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沒事不要隨便出門,如果我不是派人在你身邊暗中保護你,像今天這樣,你會出大事。”
我年紀也不小了,這樣被當作一個孩子來訓斥,確實讓我不太自然。
“好了二叔,我這不是沒事麼。”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幾個人走了進來。我一看,操,全是熟人,小哥胖子居然也來了,還有我那兩個保鏢。
我望著他們,有點兒茫然:“你們……怎麼湊一起了?別說是專程來看我。”
胖子走過來,大手朝我一揮,道:“這不,重開舊業了嘛。”
重開舊業?他的這個重開舊業好像是……
“你……你們該不會要盜墓吧?”
小花打了個響指,笑道:“對,這次的鬥,你也得去。”
我一聽這話,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堅決搖頭:“我不會去的,你們別瞞著我,是不是因為我?”
他們笑而不語,我看向離我不遠的悶油瓶,試圖從他那裏得到答案。誰知道他隻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就把眼神移開了,顯然是不想跟我說這件事。
黑瞎子看向二叔,道:“二爺,什麼時候出發?”
二叔卻看著我,道:“趕緊的,沒缺胳膊斷腿就起來,別耽誤我們時間。”
我態度強硬道:“二叔,我想做個明白人,您如果不說清楚,我是不會去的。”
二叔見我這樣,隻好道:“為了你的記憶,這次下鬥要找到能恢複你記憶的東西,這東西很邪門,你必須跟著去。”
我真不明白了,他們為什麼這麼執迷於我的記憶,就算恢複了又能怎麼樣?我寧願這樣活著,也不遠回到以前那樣的生活。不是說不好,而是當年的我好像弄丟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可我失去記憶後,這東西似乎在慢慢回來了。我擔心如果我真的什麼都想起來了,會給我帶來沒必要的困擾。
黑瞎子笑道:“好了大徒弟,有我們幾個保駕護航,你安全著呢!”
我看了他,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他們。這些人,似乎每一次都在為我的事冒險,上一次是去雷城為我治病,哪怕多荒誕離奇,他們冒著送命的風險把我引到那裏,險些害死他們。
如果不是胖子告訴過這件事,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因為我這個小三爺,因為很多事情,我害死了很多人。雷城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我是真不想再因為自己,讓他們陷入危險之中。
胖子幹勁十足道:“天真,你就別猶豫了,這可真不像你,有我跟小哥在呢,你怕個球。”
我沉默一陣,表情冷淡道:“我不會下墓的,這種損陰德的事我再也不會幹了,你們打哪來回哪兒去吧!還有,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恢複記憶,你們這樣自作多情,真的很難看。”
空氣一下子就安靜了,連悶油瓶也朝我看了過來。
二叔臉色陰沉,但是沒有說話。
黑瞎子道:“小三爺,這損陰德的事兒,你幹得還真不少,不差這一樁。”
我眼神掃向他,道:“這就是我不想恢複記憶的原因,現在的生活我很滿意,我寧願做一輩子的關根,也不想再做回吳家小三爺,曾經的記憶確實讓我驚心動魄,那樣的經曆,對我來說也是不可多得,隻是,我好不容易把一切都放下了,你們就別再逼我了,當我求你們了。”
我語氣從冷漠變得哀求,我每次洗澡的時候,都會看著自己渾身的傷發呆,這些傷疤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我曾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以前我從來不問拾年他們,遇到悶油瓶跟胖子,也不主動問他們這些,最後都是被小哥的話激起心中的好奇。一問之下才知道我原來經曆過這麼多,按他的話說,我本來可以安安分分的做一個平凡人,安安穩穩的娶妻生子過完一生,沒想到,事情完全顛覆了過來。我在那些經曆中越變越強大,變得完全不像自己,或許就是那個時候,我失去了一樣很珍貴的東西,雖然我現在想不起來那東西是什麼。
二叔盯著我的臉,然後問道:“你真的願意放下以前的一切,安心的做一個演員?以關根的身份繼續生活?”
我意識還沒反應過來,卻已經點頭了。
二叔見狀,說道:“好,這是你的決定,也希望你不要後悔,從今以後,你就做你的關根,當你的演員,但是每周要給我通一次電話,讓我知道你很安全。”
不知道為什麼,我這次沒有在二叔的眼中看到一絲憤怒,他在看我打定主意之後,顯然鬆了口氣。
我不明所以,問胖子。
胖子道:“二叔這是和我們一起演了一出戲呢,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願意做回吳邪,看來,天真你是真的變了,變得膽小懦弱,不像以前的你,這確實讓胖爺挺失望的,”他頓了頓,繼續道:“但是胖爺尊重你的選擇,不管你是關根還是吳邪,你都是胖爺跟小哥的天真,我們永遠都是鐵三角。”
我心中一暖,被胖子這話感動了,要知道,最想讓我恢複記憶的人,就是他了。現在我的決定,無疑是給了他當頭一棒,但是他忍著痛,照顧到了我的情緒。
小花走上前來,道:“其實這樣也好,畢竟你的以前,真的不是一段多好的回憶,隻是你要想清楚了,有些決定一旦下了,想要撤回時已經晚了。”
黑瞎子勾了勾嘴角,道:“行了花兒爺,就別嚇唬他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也沒我們什麼事了。”
二叔帶著他們出了門,就剩下悶油瓶和胖子留在房間陪我。一時間,空氣再次凝固下來,我是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一會兒,胖子開口道:“天真,很多事情瞞不過我跟小哥的,你不想下墓,是在擔心我們是不是?”
我歎了口氣,道:“胖子,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在雷城聽雷那次,為了給我治病,二叔設局把我騙了過去,你們都知道,那個地方,一旦去了就會害死身邊所有的人,我去了,差點兒害死你們,我當時不過一個命不久矣的人,不值得這麼多人為我犯險,真的,不值得,所以我很怕,這一次,我還是會害了你們。”
我知道,這次所謂的下鬥,並不是他們演給我看的,而是真真正正的要去做,隻是我態度堅決,他們才容忍了我。
胖子來到我床邊,道:“天真,那些人,不是你害死的,幹我們這一行,生生死死本就就是個變數,這是個高危行業,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掛了,他們之所以會死,隻是因為他們已經被死神眷顧上了,到了該死的時候,不關你的事。”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但是如今的我,似乎並不需要安慰。
悶油瓶終於舍得走了過來,他一下握住我的手,道:“別怕!”
這兩個人著實讓我鎮定下來了,我這輩子,遇到他們兩個,真是修都修不來的福氣。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告別二叔,回到了雨村。
我跟那個長得跟我一模一樣的談過了,他繼續回杭州,而我,繼續演我的戲。胖子上次跟我說無論如何都要踹他一腳,這一次,他還真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