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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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酒吧裏出來,點了根煙,靠著電線崗子。巷子裏有團黑影挪動,看不清是什麼,似乎在翻滾,若有若無的呻吟斷斷續續傳來。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也沒有心情。彈掉煙頭,我準備回去。那團黑影卻撲過來,我被壓倒在地。
好疼,媽的,撞到胳膊了。
我掀了掀趴在我身上的這位,沒反應。
好像昏了。我使勁一推,翻身起來,那張臉驀然闖進眼底,我的手有些抖,揪著他衣領,一把拖到暗處,想了想,又把他拖出來,伸手攔了輛車,回家。
讓他露宿街頭,我做不到。
橘黃的燈光下,他的臉刀刻般的輪廓變得柔和。他應該是喝醉酒,不知道為什麼喝的這麼醉。我看著他,奇怪心裏異常平靜。至少應該有點什麼想法吧,可是我什麼想法都沒有,甚至有些心心念念牢記的事情都忘記了,我隻看到他,看到他又出現在我麵前,然後,我就把他帶回了家。他醒來,看到我,會說什麼?
很期待他的蘇醒。
不過他睡在那動也沒有動過一下,看著東方微白,我下去買早飯。等我拎著豆漿油條回來,他卻已經離開。
我看著床單上那個深陷的人形,有一分鍾氣結,有一分鍾失落。
喝掉兩杯豆漿,憤憤的吃光四根油條。
上班還早,我把自己揉進被褥,閉上疲倦的眼睛。
睡的並不好,似乎很深,可卻又清醒。一直在做夢,驚醒然後又夢去,反複反複。不記得夢是什麼內容,可我知道一定不好,黑眼圈可以說明問題。
胃痛隱約作祟,我出去覓食。
冬日夕陽的餘暉竟然還是溫暖的,樓下大排檔的牛肉麵很好吃。牛肉卡在牙縫裏,我用舌頭擠進縫隙想把它剔出來,可惜失敗,我可以感覺到它,卻無法控製它。我上癮似的一遍又一遍用舌頭去卷那個碎肉。
媽的。
“徐冉輝,你嘴巴子抽筋啊!”,k頭看見我齜牙走進門。
懶得理他,我到吧台找牙簽。輕輕一挑,就搞定。
心理生理一通舒暢,連帶著鬱悶都去了大半。我在這間酒吧做侍應生。
一份輕鬆簡單的工作。晚上8點上班,半夜3點下班。很符合我的作息。酒吧漸漸熱鬧,紅男綠女曖昧著變得顛狂。我穿梭其中,完成自己的工作。
“阿輝,過來。”老板衝我招招手。
“東哥。”
“阿輝,”他靠著吧台,輕輕晃著手中酒杯,“那件事我幫你擺平了。不過你的脾氣還是要改改,虛與委蛇懂不懂。又不吃虧。不過嘴頭便宜。”
“東哥,謝謝。”
他不再說話,許久,歎了口氣,擺擺手。
我繼續工作。
上個星期我用煙灰缸砸了一個家夥的腦袋,不過我也沒有討到好,那家夥一群手下衝過來對我拳打腳踢。其實就那麼點事兒,不過是看上我想帶我出鍾。大概是我寧死不屈的樣子讓那小子失了興趣,加上東哥的確也不那麼好惹,就放了我一馬。
東哥上輩子該是欠了我什麼,自從我到他酒吧上班,他就不停的幫我收拾爛攤子。我也想收斂脾氣,起碼東哥為我做了這麼些個事情,我不回報,也不該再添亂。可是事情來了,火一上頭,就忍不住。東哥說是他慣出來的,想想也對,他的確是慣著我。
連著幾天下雨。我感冒了。東哥說休息吧,好了再來。
躺在床上,頭昏腦熱。發燒了吧。我想。不過我不打算去醫院。我記得在一篇文章上看到說其實發燒是人的應急反應,可以殺死體內的病毒。我靜靜聽著雨打上窗台的聲音,世界安靜的就像隻有我一個人。雨聲時急時緩,漸漸我聽到有人在奔跑,鞋子踩著水,嬉鬧,我微笑著,然後什麼聲音也沒有了,我隻聽到自己的心跳,沉重緩慢,憋的我難受之極,太陽穴跟著一突一突。我渾身都濕透了,可是我沒有力氣,連睜開眼睛都沒有力氣。
然後我看到藍誠,氣急敗壞的對我說,“你走,你走,我巴不得永不再見!”
刺眼的光芒蟄痛了我的眼睛,白晃晃一片,我用手擋著,發現自己居然在早上醒來。
渾身虛脫,不過沒了針刺的感覺,應該不燒了。
咚!”
很大一聲,有人敲門,隻一下。幻覺?
我拉開門,門外的人顯然比我驚詫。
“冉輝。”他輕輕叫道。
我幾乎有哭泣的衝動,大病初愈,他來招惹我。
“白開水。”我把杯子放到茶幾上。
他尷尬的低著頭。
我想問問他怎麼來了,來幹什麼。可我不想先開口。仿佛誰先開口,誰就承認了什麼。
於是我跟著他一起沉默。
房間裏隻有掛鍾嗒嗒作響,人聲車鳴時不時傳來。不過我跟他之間卻安靜的怪異,連彼此的呼吸都聽不到。
陽光灑在他的頭頂,穿過發絲跳耀。鬢角整齊幹淨,低垂的頭連著脖子彎成一個優美的弧度,皮膚被鍍上一層聖潔的光芒,我不禁想觸摸。
就這樣呆著也好,反正我喜歡看著他,他就在我眼前,我想怎麼看,看哪裏都可以。
“那天,謝謝你。”他突兀的開口,我身軀一震。
“呃?”
“那天我喝醉了。”
“哦。我後來買了早飯回來,你走了。”我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淡淡的,不那麼像質問。
“你還怪我吧。”他語調急切。
“什麼?”
“那時候太年輕。”他抬頭對上我的眼睛,很堅定。
“是道歉嗎?我接受。”
我向後靠去,翹起二郎腿,顛著腿隱藏自己的緊張,我望向窗外,啞聲說,“天氣不錯。”有液體溢滿眼眶,我睜大眼睛消融它。
他離開的時候,在便條上抄下自己的電話號碼,
“常聯係。”他說。
日子照樣過,即使激起了漣漪,平靜還是如期而至。沒有什麼會改變。
我跟他,不可能一起。
我屬於黑夜,而他注定站在陽光下。我可以正式自己的選擇,他卻不能不理會旁人目光。
這個世界隻剩一個我。我隻對自己負責。
有位客人點了一杯柳橙汁,我送過去,他看著我微笑,
“交個朋友好嗎?”
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
“老板抬舉。”我把手機號碼抄在杯墊上。
這個圈子的人是有感應的,你知道麵前的人跟你一樣,沒有任何憑借,隻是直覺知道而已。
他溫柔如水,他說,“叫我莫白。”
他的手指帶著魔力點燃我的嫵媚,細碎的呻吟溢出的時候,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發出如此誘惑的聲音。他激動的吸吻我的唇瓣,不著痕跡的把我剝的精光。
他的眼睛閃著精光,貪婪的盯著我,我的身體微微發顫。他忘情的低喃,“冉輝,你好美……”
腿間半軟的欲望被他含在口裏,討好的舔弄,一陣陣暈眩襲來,脖子被他抬起,他在我耳邊說,“冉輝,我想要你。”
快感潮水一樣湧出,我無法言語,隻有抱緊他。薄荷的清涼深入我的身體,溫柔的按壓,撫弄,我覺得自己就快要燒起來,使勁掐著他的手臂,喊到:“你要做什麼你就做吧,不要…不要在折磨我了。”
他的呼吸漸漸粗重,分開我的大腿,滾燙的唇在內側烙上一個個印記,他扶住我的肩頭,挺身上前,帶著高溫的物體一下子擠進我的體內。
我大口大口呼吸,他在我的鎖骨周圍撒下細細密密的吻,
他低沉著說道:“放鬆,冉輝,放鬆。”
接著,他開始抽動,每一下都撞在我心尖上,我激動不已。他一手抬起我腿根,一手握住我的欲望,我隨著他的頻率搖擺。
“冉輝,你如此甜美,阿……”
“莫白,莫白。”我尖叫著跟他一起衝到欲望頂峰。白色的溫露噴上他的腰際。
禁忌的第一次竟然與疼痛無關,
他抱著顫抖的我,寵溺的在我耳邊輕笑。
“冉輝,冉輝,冉輝……。”低沉磁性的嗓音一遍一遍呼喚。
“你知道嗎,我從你第一天上班,就想認識你了。”他握著我的手,指尖在我手心轉圈。
我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說話。
“你在人群裏的樣子,像個天使。”
我吃吃發笑,“你形容我是天使。”
他握著我的手緊緊捏了一下,“那就是我的感覺。後來,我看你用煙灰缸砸了別人的頭,看到你被人打的趴在地上仍然發狠的要那人道歉,蠻橫的讓人心疼。”
“蠻橫的暴力天使?”我仍然吃吃的笑。我算什麼天使呢?
“噓,”他翻過我的身體,眼若秋水不知深淺,“為什麼,我可以這麼輕易的得到你?”
我想說我本來就很隨便。不過最後我選擇沉默。
身體得到了開釋,疲倦讓我陷入沉睡。我夢見媽媽溫暖的懷抱,寵溺的微笑。
這一夜竟然睡的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