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短篇連載 第4章 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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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脆響,淩烈刺耳,就仿佛是教堂的鍾聲響徹在地獄的最深層,將整個空寂的後巷洗禮。
瑾隻是用手指輕輕拂過火熱的臉頰,眼中仍維持著他的高傲與荒涼。而麵前的人,疼痛發麻的不隻是他的手指,同時,還有他不堪的心。
“我警告過你不隻一次,不要去惹夜叉,你為什麼不聽?!”
看著麵前人一向美麗高傲的臉孔如今卻氣的發白顫抖,這也著實能夠彌補自己所受的這一巴掌。所以如今,他在他麵前擺上了他一貫的笑容。冰冷的,屬於人前的嘲笑!
“你怕他,不代表我也怕他!”
“不要胡說!隻要是生存在這條街上的,就沒有一個人不怕夜叉,誰也不能反抗他,誰也不能!”花魁徹底的聲嘶底裏,保持著理智恨不能再給瑾一個巴掌,哪怕隻能讓他再清醒一點點!可惜不能,他太了解他,正因為這份了解,他也知道他必然的結局。所以,他可以犧牲一切,哪怕隻是多保護他一點點。
瑾嗤之以鼻,環起雙肩依靠在老舊的牆壁上,“如果你怕他,就走啊,隨便被哪個男人包養,離開這條街不就好了嗎!”
“你!你為什麼不聽,你為什麼就不能多聽我一句?”
“哼!你有什麼權利讓我聽你的!有什麼資格管我!”瑾皺起眉角,橫生著鄙夷和厭惡。和他心底的怨恨。
時間在磨滅人心,環境在改變人心,人心,也在背離人心!
眼前的大男孩,已再不是昔日裏依戀著他,牽著他的手的那個滿臉開懷的孩子。如今,他們都已改變了太多,肮髒了太多,遠離了太多……
他早已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再站在他麵前,可這也偏偏是他們的選擇。
他想哭,他想嘶吼,他想掙紮,可偏偏這些東西在這裏沒有任何的用處,沒有半點價值!
最後,花魁隻是放棄般的歎了口氣,對瑾說:“離開吧,離開這裏,到再也見不到我的地方,沒有我的地方,過你想過的生活,擁有真正愛你的人……”
他如此輕描淡寫,他如此如釋重負,他曾說他會放棄所有,除了他————可如今,他連最後的他,都放棄了……這到底是誰的錯?
是誰放棄了承諾,是誰忘記了掙紮,又是誰,陷在這泥濘中無法自拔?!
當我在找到後巷的時候,那裏就隻有瑾一個人。冷風在死寂的空間內無形的轉動,沒有沾染半點笙簫……
我不知道花魁是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瑾究竟在此地站了多久。我隻是看見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隻是他雙手垂落,他的眼沒了焦距,他丟失了他的靈魂————
他絲毫不知道我的到來,隻是當他再找回自己的意識的時候,已被我抱在了懷裏。
我珍惜他,我愛著他,我可以為他付出我的所有!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卻從不接納。
他揚起臉孔,我在他空洞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憂傷,隻是,他在笑————
絕望和放蕩!
那一天,也是瑾的生日。整個柳巷沉浸在堂皇的糜爛中。隻為柳巷的“花魁”慶賀。
那一夜,兩個赤裸的身軀,在空寂的後巷拚命交纏,撕咬著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