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短篇連載 第3章 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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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8號,可說是“柳巷”最熱鬧的一天之一。
所有有頭有臉有錢的嫖客都會在這一天齊聚一堂,送出隻會比別人貴重的禮物。名車,金表,洋房,甚至是成箱的現金……因為這一天,是“柳巷”第一頭牌“花魁”的生日。
“花魁”,是這裏所有人對他的稱呼。因為他的銷售業績和擁護度,都是最高的。他是“柳巷九大頭牌之首”,擁有著絕佳的容貌和氣質,更掌握著所有客人的情報。無論是下至貧民上至朝臣,他們的幕後秘密,甚至是銀行帳號,都被他一手掌握。所以大多的人,對他是又怕又愛。即不想得罪他,又貪圖一夜風流。甚至是為了求情報而送上金錢的人也大有人在。所以他所掌握的權利和金錢,是無可估計的。
說到花魁,也就不的不說他的另一個背景了。在他身為柳巷男娼第一的同時,也是柳巷幕後經營者“夜叉”的愛人。
“夜叉”,但凡在“花街”遊蕩的,沒有不知其名的,但凡在“柳巷”混的,則沒有不活在他名下的。他即掌握柳巷所有的生殺大權,也幕後操縱手下人獲得的所有情報從中獲利,和鞏固自己的地位。他可說是柳巷真正的皇帝。
沒有人,膽敢反抗他。
當然,作為他愛人的“花魁”也就沒人敢去得罪。
這是定然的事。
但瑾,卻偏偏要打破這種鐵則。就仿佛是他天生的使命一樣,隻要是花魁要做的事,就他從中打亂,隻要是花魁想做的事,他必定背道而馳!
開始,就連我也以為這是他爭寵的一種手段,但後來,我發現,他不過是在報複罷了。
報複花魁,報複夜叉,同時,也在報複他自己……
一切悲哀的緣起————
這一天的晚上,柳巷迎來了又一個不夜夜的盛況。成排的名車從街口一直拍到了花魁的閣樓,當然,這都隻是各路人士送給花魁的小禮物而已。而我雙手奉送的勞力士也理所當然的成為擺放成山的禮物堆裏的一個不起眼的小盒子。
就在所有人都殷勤獻媚,把酒言歡的時候,瑾,仍穿著他一身墨染的黑衣,抬著高傲的眼,站在了花魁麵前的紅地毯上。就像隕落在紅塵中的一抹塵,卻異樣的隆重。
上一秒還滿麵帶笑的花魁,看到瑾那張帶滿嘲弄的臉孔時,所有的春光一掃而光。即使是以好脾氣出名的花魁,也不由得皺起了眉,怒意在眼角內穿梭。
瑾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維持著他頹敗的瀟灑,徑直走到香檳山下,淺黃色的液體在999隻的杯子裏回旋,將光亮折射迂回。
他伸出蒼白的手指,帶著玩略般的自香檳山下抽出一隻杯子————剛剛還穩如燈塔的香檳山失去了重要的支柱,猛的傾斜,瞬間蹦然倒塌!
如擴散的水晶,透明的玻璃帶著水潤的光澤在明晃的燈光下輾轉,光的水分子自他身後蔓延,他就像漆黑的天使,帶著邪惡的笑容,綻放晶瑩的翅膀,站在了所有的目光中。
那一刻,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將他的瘋狂烙在了心底,將他的美、他的頹敗刻在了眼中,再也掙紮不出。
然,他的理智仍是清晰的,在所有人都還沉浸在他驚天的舉動中的時候,他舉著那唯一幸存的玻璃杯,站在了滿臉驚訝的主角麵前,維持他最美的笑容。無邊的魅惑。
“HappyBirthday,女皇!”
他狂妄,他高傲,他嘲笑,他瘋狂!
他狂妄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他高傲的維持他最美的理智,他嘲笑所有沉浸在他麵前的人,他瘋狂、瘋狂的所為而不顧後果————
而我,站在他的視線之外,卻也隻是他嘲笑的對象!
無法自拔。
那一刻,沒有人阻攔他,也沒有人能夠阻攔他。他徑直的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笑,散開雛菊般的手指————那最後的酒杯也在他手中隕落,如人心的碎落。
在看到花魁顫抖著說不出話的模樣的時候,就像終於觸動了他心底的某寫東西,他才放棄了那張虛假的麵具。隨之而來的,卻是如失去了至愛之物的孩子般失落的天真臉孔。
花魁,瑾,兩個人彼此站在對方的視線中,心態頹然,卻終不得外人得知。
或許,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他要的究竟是什麼,我才真正了解到,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造就了他如此寂寞的靈魂。
愛……
他有愛……
不屬於我,不屬於其他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卻隻屬於一個不愛他的男人,一個不能去愛他的男人……
他愛的,卻是一個讓他用一生去憎恨的男人————
而將那一切看在眼中的,又何止我一個人。還有那個甚至讓我都覺得恐怖的男人。
“夜叉”。
夜叉的臉,沉了。那是一場腥風血雨前的沉寂。夜叉的眼,半眯著,巫毒的像一條吐著血紅芯子的蛇。
那一刻,我在他的眼睛中,看見的,是毫不留餘地的殺機!
他要殺他!
柳巷的帝王“夜叉”,要殺隻是一個小小“男娼”的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