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韻.雙子篇。一夢南柯  第七章 一夢方醒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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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為追尋執念而生,也終會因那執念而死……
    這是命運!
    據羅挲國史記記載,公元375年,先帝病危,傳位於太子孤鴻。孤鴻帝十八歲登基。號袁鴻。
    袁鴻元年五月,孤鴻帝領兵百萬西下親征摩耶國,僅用三月數餘,滅西域小國摩耶。招降護國將軍李滄海,虜獲當朝君王夏子規。而摩耶城內百姓則無一生還。史稱此一戰役乃是鐵血皇帝孤鴻帝冷血親政的開始。
    此邊遠小國再無異心,國勢強盛,永宰百年。
    ××
    現如今。
    輝煌的皇宮內地,卻坐落著一處與其他建築都截然不符的宮圭。那已經存在了二十年的庭院,或者,就隻是存在了十年的囚籠。
    這裏曾是十年前的子規閣,今日的無歸居。
    焚鼎香飄,繞嬈虛渺,輝煌畫棟,雕梁別與,落塵卻如昨。
    十年,很多東西都可以改變,十年,也有很多東西,無法改變。
    把仇恨覆蓋在愛情之上,在一開始就沒有了歸途。悔意與執著參雜,才鑄造了今日的無可更改之局麵。
    已經不再青澀的男子與那時一樣,依舊喜穿一身紅衣,虯輒有力的枝幹上開染了點點白梅,仿佛昨日的殘雪,曾經失去的殘血。雖已國不再,雖已王不是,卻仍如當初的尊貴顯然。可如今,這男人隻是這最強盛帝國的一名俘虜。
    他以一種淡雅的姿勢臥躺在長鸞之上。墨發長垂,蔥指托腮。微薄的看不出弧度的雙唇,仿佛還留有昨日的殘血。斜眉入鬢,長睫微斜,隻是那眼,空曠的仿佛沒有灌注任何,不知有沒有將窗外的景色收進眼底,幾乎是不帶一絲真實。
    男子的相貌極好,那樣上好陶瓷般的肌膚,很難讓人察覺他的真正年齡。淡雅的神色,無雜質的眼神,也同為他填上了一絲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姿。
    院中老樹新綠,花枝招展,蝶翅迎飛,起起鶯鶯柳絮飛染,晨光微暖。眺眼新綠成片,卻遠在高牆之外。
    “子規,陛下吩咐,祭國大典已經準備好了,請你移駕。”中規中矩的冰冷聲音,突然的打斷了滿園的靜逸,也一同打斷了男子放飛的思緒。
    子規並沒有回頭,隻是眼中的落寞又加重了一分。“這是第幾個年頭了……”緩緩,男子清雅的聲音以一種不真實的弧度旋起,仿佛是自問,也仿佛是問身後的黑衣男人。
    滄海的眼,幾乎是錯覺般的低沉了下去,卻在沉默過後,盡量維持著他的冰冷。“……已經十年了。”
    “十年?十年……已經那麼久了嗎?”
    滄海不答,做著與剛剛相同的冰冷。
    “芙蓉……”
    當這幾乎是夢囈的兩個字出了子規的口時,滄海的眼,一同的糾疼,一同的憎恨,也一同的無力。卻最後隻是把拳頭握了蒼白,就連那份懊悔也也沒能像從前那般鮮明。
    榻上的男子似乎是察覺到了,卻放任那份痛苦不做流連,他的眼,仍望向枝頭上越發歡快的鳥兒。“滄海,你可否還在恨我?”
    痛苦瞬間染盡了滄海冰薄的眼,就連他枉自堅強的聲音也一同顫抖。“子規……我們說好了的,絕不後悔!”
    “……悔?我們可有悔的資格?!”淚,悠然而落,再不隱瞞。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憤恨,在一刹那崩潰。
    曾經的悔恨,從不因時間的變化而擱淺。傷痕不在他們的表麵,而在心中。一但紮根,就如同詛咒一樣永遠無法根除。人世之所以殘忍,是因為人————無法回天!
    許久,待淚水脫落,紅衣男子又說:“那樹,是我們一同種下的那株麼?”
    滄海順著子規的眼神望去,院落中,似乎隻有那一棵老樹妖比其它的更高更茁壯,卻也更孤單。緩緩,他卻隻說出了一個子。“是。”
    香爐之上的煙熏,隨著突然步入的冷風又飄遠了些,飄淡了些,曾經天子的唇,卻在院中青鳥的驚飛之後,劃過了一絲殘忍的笑灣。
    起身,拂袖,與黑衣男子擦擦身的刹那,眼與言,盛滿決絕。
    “那就砍了吧!”
    一瞬間,黑衣男子的眼,仿佛失去了原有的冰封般的焦距。仿佛又回到了那時,那個殘忍的幾乎是噩夢的曾經————
    飛沙揚天,紅染雲端。血與火的猙獰,人性在腳下淪落,亡魂在天邊哀號!千軍馬蹄之下,是扭曲的森森白骨。破裂的城牆之上,新任的天子————在血與火的火焰中站立……
    “子規……”
    夢境十年,卻仍是夢。心中的悔恨,也從未在這十年中有任何改變。看著迎飛在那新綠之上的雀鳥,黑衣男子最終還是別過了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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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柯一夢,夢醒,南柯方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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