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韻.雙子篇。一夢南柯  第四章 國度破滅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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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戰爭都是殘忍的,而戰爭這種東西本就是為了貫徹自己的思想而存在。有人為名,有人為利,有人為執著!哪怕那在他人的眼裏是可笑的,是他人所不理解或深遭怨恨的也一樣。
    青山綠水,綿延白雲,雀鳥齊鳴,夕染天邊。小徑通幽,林野炊煙,肥馬牛羊,牧人高歌。原野的翠,盎然的生,畫中的畫,夢中的夢……所謂世外桃源所描寫的就是那原始西域的美景與獨特。那是令人欽羨的美麗國度,那是夢中的畫,那是詩篇中的朝陽,那是————此時焦土三個月前的景色!
    隻因為他孤鴻的一念,竟讓那美麗富饒的樂園一夜之間變成了寸寸焦土。生靈塗炭,樹毀溪幹,血流成河!那已不是往日的桃源鄉,那是血與火的戰場殘骸!
    征討一個國家的戰爭,並沒有想象中的持續了那麼久,更沒有想象中那麼激烈殘忍。他國皇帝統領百萬精銳大軍親征。一路所過城池如不存在的泥土紙胡,所有要塞戰陣也都被了若執掌,不出三個月,羅挲國軍竟已兵臨摩耶國最後的城池之下。對於數十萬國民的國度而言,已是最後期限!
    整片的翠綠被火焰化為廢土,淵源的流水被鮮血染紅,無數的翠草芳花卻被屍骨掩埋,數十萬的百姓的屍體被任意踐踏,被蹂躪,沒有半點反抗的權利。
    曾經的西域,是那樣美麗的國度,就如同那個紅衣的男子曾微笑著回憶時所對他們所說過的美。在年輕的皇帝第一次踏足這片美麗的土地之時,卻為了見證這片美麗的結束與不可改變的開始!
    現在的西域,已然輪為了人間地獄!沒有花開,沒有鳥鳴,有的隻是烈火的焚燒與失去了所有的未亡人的哀號……與悲涼!
    手握屠刀的百萬屠夫們就站在城牆之下,他們的臉,他們的眼,染滿猙獰,卻全然不知這場戰爭的真正麵目與悲哀。城牆之上,是眼中滿載無可奈何的今日最後的王與他身染罪惡的黑衣將軍!他們的身後,是已然沒了聲息的還沒有倒下的婦孺殘兵,不過三千爾爾。
    三十萬的大軍對三千疲憊的士兵,在一道已經半碎了的城牆兩側分割,這已不是戰爭,而是一場早已注定了結局的鬧劇。即殘忍,又無法讓人反駁!
    血色的濃腥在炙熱的空氣裏翻轉,濃重的昏紅在失了色的地麵上輾轉泥濘,遠處的地平線被陌生駭人的焦土覆蓋,往日那輝煌的百年古堡,今日已是終結!一線朝陽,卻是滅的開始!
    已經再沒有希望的一雙雙眼眸隻沉淪在赴死的憎恨裏,西域人的堅強與驕傲卻在最後的一刻終難維持。他們不理解,也不會理解,為何,他們的王,全然不去反抗,甚至要親眼看著自己的國的滅亡!
    延緩的寂靜不是戰爭的結束,隻是稍作停息。沒有理性的屠宰卻隻緣於三個男人的執著與誓言。盡管那也是一場不可反抗的鬧劇,可是知道這一切真相的,又有幾人?
    是三人?是兩人?還是一人?……又或者一個都沒有?又或者,他們知道的是不同的“真相”?!
    一襲白衣的王者端坐戰馬之上,他的身後,是隨他征討而來的百萬大軍。紅衣王者與一身黑衣的將軍低頭俯視著城牆之下壓境敵軍。兩方互視,心態百轉,卻終是帶著各自的傷悲。
    已經化作了焦土的這遙遠國度固然不是那白衣王者想要的,可他卻明確的知道,即使毀了這所有,即使他深知道他這麼做的結果,他們也終再不能再回到曾經……他會憎恨他吧,他們都會憎恨他吧!甚至比自己的憎恨更深。
    已然破滅了的國家,化作飛灰的百萬亡靈,在那位不敗將軍的眼中,卻是他生平第一次的敗!敗的徹底,敗的無法扭轉。自己或者是深遭憎恨的吧,但即使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憎恨他這個幫凶,卻也不及他對自己的憎恨來的強烈與濃重!
    憔悴的容顏,傷悲的色彩,早已不見的微笑,他仍是他,他已不再是他。與數月前離別的他一樣的嬌豔決絕。他的唇,仍是紅豔,他的眼,卻滿是傷悲。紅豔似血,傷悲如末日!因為他招引的隻是詛咒,指引的卻是滅亡!
    一身的紅衣仿佛未染過半點的塵埃,又或者正是由於這血染了的國度,血染了的色澤才是襯托他的美的終極咒語。甚至是在這最後的黎明,也都沒有人能夠發現,他的美,背後隱藏著多少冷酷,深紮著多少憎恨!
    身邊,黑衣的男人仍舊堅強,但他眼中的憎恨與決絕,他怎能不知?他的憎恨,是對誰的?是對那逼迫並到滅他的國家的童年故有?還是對自己這個幫凶的?或是對他自己的?
    仿佛他低頭俯視的,不是侵占破壞他領土的凶手,不是最後的勝利者。仿佛,那些殺他子民、滅他國度的,都隻是他的幫凶。因為一切的禍端,都是他……
    他!一國之主,卻隻為了一個人的性命,親手毀滅了一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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