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生病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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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我搬家了,春假的前一天,我搬離了“格林童話”遷居於環境更舒適安逸的新住所,座落在風景區的翠峰閣,安靜幽雅,自己就像大雁,秋季飛南,春季飛北,隔三差五的又開始準備全心去接受和適應新環境。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上下班的路途遠了,搭公車的話,大約十分鍾。步行嘛,一般不超過三十分鍾。不過通常為了省掉去健身房的錢,我是很樂意選擇步行的。
    還有一點就是:新住所比以前的格林麵積窄狹,且少了一間房,所以我跟碧盧和玲達舍友分居兩處…
    事隔一個年頭後回到溫暖的家,對著親切的家人共敘天倫之樂,有種微妙難言的激動,久久的抱著我媽不願放開,她笑話我比小時候還黏人,嗬,我倒想時光永遠停滯在無憂無慮的童年時代,這樣我就不用離鄉背井…
    聚散兩依依,幸福的時光總是珍貴而短暫,拈花一笑又到別離時,再次踏上長途的列車,屢次抵擋不住內心剪不斷的鄉愁而熱淚涔涔。
    南城迎來了初春,一個萬物萌芽的季節,黎氏集團大樓下麵的寬曠空場,栽種了幾株鳳凰木,冬季落葉如雪飄,近初春時節唯獨不見萌芽。幹枝梢禿彎頭低腰像一位踽僂的垂暮老人;物業管理中心的權叔告訴我,鳳凰木性喜高溫多濕陽光充足的環境,而今氣候比較幹澡,鳳凰木靜然等待春雨複蘇大地,甘露潑灑曉枝,蛻去枯榮歲月,萌茁青蔥的詩魂…
    日子逐漸走向正常的軌道,工作依舊不停息的忙忙碌碌,生活依舊的瑣屑勞神一塵不變。
    人事部的艾菲聽說離職了,想起以往還在同一部門時她所說的話,有些傷感。可能真正感到厭倦感到無法忍受職場的潛規則而果斷的選擇逃離吧…正所謂,玩不起,還躲不起;
    4月,雨水泛濫,匆匆來歸去的路邊我撐著傘在雨中疾步,調皮的雨網伴隨著隱約的雷鳴,斜織得更濃密了,小小的傘又怎能遮住雨季的漫溢呢,不一會大半個身子就濕透了…
    21歲的生日娓娓道來,以為沒有人會記得,因為連自己也遺忘了,又能期待誰能給於真摯的祝福呢。悄悄的為自己訂下一束白合花,卻是送往思念的故裏。
    下班後,雨停了;街口逛一個圈,正覺得饑腸轆轆,嘉嘉來電約我去附近西餐廳見麵,有伴吃飯總比孤伶伶好。
    坐在微暗的藤條椅對麵,初次見到這位未來的嘉嘉姐夫;堯承睿,加拿大華人,豐神飄灑氣宇軒昂。和嘉嘉相配成對實為金童玉女,不勉羨煞旁人。
    話峰繞到婚事頭上,未來姐夫絲毫不保留的表明已跟家人打算好下半年底飛南城跟女方家長見麵,再細致謀劃婚事。堯承睿柔情似水的眼波豪不避諱的凝睇著嘉嘉;書上都會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那麼我從他的眼神裏已經清楚的曉得他真心的深愛著嘉嘉;
    我真替嘉嘉感到甜蜜,由衷的祝福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倒盡最後一滴果汁,果渣子在杯裏遊蕩中亂撞。吸管不停的撥過來,撥過去,無所適從,攪渾了一廂悵然的滋味漫在心頭,濕濕的,滿滿的,卻又充滿希望…
    在某天轟轟悶雷的下午,收拾抽屜的時候,發現它安靜的躺在角落邊,炫麗卻落寞。嘉嘉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一支名牌的口紅,很可愛的粉色,可惜:合適的人東西,不合適的人…
    兀的我想替它找個女主人,
    於是我敲開隔壁的房門,雅樂睡眼惺忪:“淩喬雙,擾人清夢是死罪。”擁住被單蒙住臉。
    “對不起…”沒料到她會在午休:“我放下東西就走。”
    被單裏傳出朦朧的聲音“什麼東西?”
    “一份小禮物,不曉得你喜不喜歡,如果不喜歡你也可以把它送給合適的人”
    好一會,被窩裏動了動又傳出:“謝謝,我實在眼乏,先放著…”
    “好,那不擾你清夢咯…”輕輕帶上門。
    不管雅樂對我的存在討厭或不屑,或任何其它的想法,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終於找到主人了,希望你不再寂寞,縱情欲放所屬的華麗…
    無法躲避歲月為我安排的角色,似乎總沒有閑情的時候,日子過得忙碌而充實,滋味是伴隨更多的生活留下的沉積。
    我突然生病了,嗓子又澀又幹,不停的喝水不停的往回洗手間,反而更覺得難受。果然熱感來勢洶洶,一時覺得還勉強的住,就堅持下來。思量著明天病情加重再請假休息就好。便忽略了人生更多的是事與願違。
    整整一個禮拜出差在外的黎董事長,悄不言聲回朝了,頒布通知明早全公司各個部門派代表參加會議。於是代表的名單上去了,自然少不了我這個被本部前輩麗人們指點的配角,因我在部門處在半學習的尷尬狀態,便不好推托。
    今日不知明日事,小女則欲哭無淚…
    半夜,冷汗淋淋,口幹澀的難受,翻身喝口水,好不容易跌跌撞撞中摸到水杯,發現竟是空的。倒了水,又全然不知嘉嘉把備用藥放在哪裏了,氣得我直想痛哭心裏的委屈,無耐隻能倒回床上,良久良久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早晨,是鬧鈴把我吵醒了。我發現自己虛弱的幾乎不能動彈,腦袋劇痛的沉重;乍然想起今日的早會,強迫自己起床漱洗,心裏忍不住詛咒著肇事者。“為什麼我要遭這種罪”
    正是通勤期的高峰期,路邊寥寥無幾人,前麵的人影乍然變得模糊不清,早晨霧茫茫嗎?才想到這,一陣惡心的感覺遽然湧上心頭,我不由俯身不停的嘔吐,幹嘔半天卻任何的東西也吐不出來。
    我坐在一間士多店門口的排椅上好一會,慢慢平息了呼吸。看看表,天啊,沒剩多少時間了。趕不及多走幾步,一陣鋪天蓋地的昏眩襲中我,隻覺得血液全往腦門衝,眼裏驀的一發黑軟乎乎的往後倒去,在喪失意識的最後時刻,似乎隱約傳來一聲充滿著急的關懷:“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我還來不及回答她,便不省人事了。
    等我醒來時,方知進了醫院,空蕩的病房卻隻有我一個人,護士小姐都不見影。
    右手插著針管,想必是退了燒,身子自在了不少,卻仍有些力不從心。我艱難的使足全力挪動僵直的身子想替自己倒杯水。突然從門外衝進來一個女孩,驚呼:“你醒了,感覺怎樣?”
    我有些愕然,下意識的點點頭,眼睛卻細仔地端量她,一頭波浪卷發,剪裁合身的職業女裝包裹住她高挑玲瓏的身材,樣貌生得娟秀,最讓人過目不忘的屬一雙細挑的像柳絲的丹鳳眼。進門時笑起來,那細眯眯的眼睛煞是好看,更為她清秀的五官增添了一份柔柔的嬌媚。從樣貌的角度來瞧,年齡跟我相當,或許還稍稍年長幾歲;
    進了門她似乎鬆了口氣:“太好了,你呀,突然在街邊暈厥過去,嚇死人”一邊說一邊拎起凳子上的放著的深色的挎包(原來是她的):“醫生說你勞累過度又加上嚴重的風寒,盡量要保重。;所幸沒大礙,你就好好休息吧,我要先走一步。”急匆匆往外跑,再回頭視我一笑。
    時間過於倉促,我腦袋一片緒亂,一直保持著原姿勢傻愣愣的揮別她。
    眉目完全清醒後,天啊,人早走了。看來我真是燒昏頭了,非但忘記感謝人家的救命之恩,醫藥費也是人家幫忙墊付,現在沒要上人家的聯絡方式,以後如何答謝償還人家嘛,整個糊塗病蟲。
    現在時鍾是12點,證明我整整暈睡三個多小時?再一看電話,N個未接來電,手指頭也能猜出是公司的來電。
    煩惱到這,手機又嗡嗡嗡振動,我氣不打一處來。
    “事情已經擺在眼前,要殺要剮都隨你…”我按下接聽鍵泄氣的說。
    “誰要殺要剮你?”電話那頭傳來再熟不過的沉穩嗓音。
    我凜然一驚,心裏比塞進雞蛋更堵得慌。
    “黎董事長,您是打來興師問罪的吧”我靠在床頭邊,沒好氣的問。
    “就算是的話,你打算怎麼解釋?”他的語氣有些生冷。
    “你最憎厭別人不守時,假若我為自己的缺席找生病的理由,你不會相信對不對?”我說
    那邊沉默了半秒;
    我剛想說,等回公司再隨你指責,那邊傳來緩和的語氣“市醫院的急診室,對嗎?”
    我有些發怔,難道他竟然過份到親自過來驗證?
    “先別走開,我很快過去。”不待我同意,那頭毫不遲緩的掛斷了線。
    我開始煩燥不安起來,雖然不是怕他懷怎麼樣心態過來,隻是我不能理解這究竟算哪回事。告誡自己,如果他再對我與眾不同的關切,一定誓死抗拒。
    本部門之長,又來了電話,這位前輩用刁鑽尖刻的語言猜疑我的行蹤。平日裏已經對我很不客氣,估計她早看我不順眼,這充其量一個小小的為難而已,說不準好戲還在後頭呢。這通常都算是一些老前輩排擠自認竟爭對手的職場把戲。我狠狠的把電話甩到桌上,心裏惱火極了。
    話說回來,果然不多久,董事長出現在我跟前,額頭沁上一層微乎的細汗,我佯裝無視。
    “瞧清楚了吧,我沒撒謊。誰會為了躲避才多大的會議,詛咒自己生病?”心裏無名火在焚燒,我也要學會刁鑽苛刻的對待問題:“我媽生我是人,不是超人。到底誰才喜歡借故缺勤,我病歪歪的能幹什麼”我鼓起腮“對,無論我做得多出色多差勁,永遠擺脫不了空降兵的頭銜。”
    沒料到我帶諷刺的一本正經,他愣怔的盯著我:“措詞為什麼要這麼尖酸刻薄?”
    “這就算尖酸刻薄?”我嘴角勾出訕笑“殊不知有人不知比我刻薄幾百倍。”
    “你以為我是特意過來證實?”
    被猜中我也不臉紅:“難…難道不是嗎?唯恐缺人替你效力。過來證實之後滿意了吧。告訴你,下午我就會回到崗位,等著瞧好了,我一定會把“啟恒”項目的零部件合同拿下手。絕不讓你們把我看死…”氣鼓鼓的看著他。
    聽完我的怨言,他既好笑又好氣,也不再為自己辯解,伸手探上我的額頭,一邊說“生病還能喋喋不休,足於說明你真的需要回去工作。”
    我冷哼了哼,頭偏向一邊。
    “你那一身比牛更強的脾氣,什麼時候能稍微改正”語氣充斥著無奈的勸告,是熟人之間特有的語態。
    “我…我哪有”臉一紅,小聲嘀咕:“生病之人哪來的好脾氣…好臉色…”
    “是嗎?”他漫不經心的說。
    這時,護士小姐走進來換掉滴完的藥水瓶,看了黎振原一眼,又走了。
    右手已經完全麻痹,我下意識的輕輕捏弄它。
    “走吧,送你回去”他說
    我木木的點點頭,垂著頭下了床,再不願抬起來。
    起初以為他會送我回公司,看方向不對才明白他是送我回住所。
    虛弱的我軟塌塌的靠在坐墊上,懶得再開口。一路上他講了好幾通電話,明顯他是大忙人。
    車子到了樓下,他遞給我一份食盒,是我愛喝的極第粥,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住。
    臨走時他簡單的隻說了一句:“三天時間,好好照顧自己。”
    樓道上一直埋怨自己,說好要誓死抗拒,可有一種力量讓我還是不由自主欠揍般接受所有的好意;使我此刻的情緒波起瀾伏,再這樣下去,我害怕在一夜間就注定愛上這個男人,害怕以後隻留下淚眼蒙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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