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知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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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淩雲,雪洛一陣悵惘。待看到麵頰紅潤的我時,又不自覺的臉紅道:“淩雲的話,”他頓了頓,微微一笑:“你可要仔細聽好了。”
“切!”我輕斥一聲,毫不理會的轉身回房,作勢不理。
第二天一早,我依言回府。
新禧過後的盧府,仍處處張燈結彩,紅紅的喜字兒隨處可見。我如今既已成了“盧卿塵”,就成了盧家的一員,新媳婦兒的家禮,我也須到場。
……世界真的好小。
……新娘子!盧敬堯的新媳婦!我的新嫂子——竟然是我跟雪洛爬山那天遇到的姑娘!
見著我的裝扮,她也一陣愕然,轉而開心一笑,命裏注定的緣分啊。
原來,她就是楊依然。原來她就是彥軒的嫡親妹子!怪不得從未聽聞過這個名字,隻因她自小就喜歡紫色,所有的衣物中紫色居多,她又是自幼習武,步履自是比常人快些。在人前走過,總讓人恍惚覺得像有朵紫色的雲彩飄過。於是“紫雲”的雅號就此傳開,人們就皆以紫雲稱之,原本的閨名“依然”倒是沒幾個再提起。
古代的新婚夫婦毫無蜜月可言,敬堯行完禮後去石麟書院做事去了。我以紫雲小姑的身份留在盧府陪她。而義父終於開口,要我住廂房裏的靜雅閣,離敬堯的新房棲霞居隻一牆之隔。美其名曰:聯絡感情。
紫雲的個性與若竹有些相像,隻是若竹的閱曆讓她處處謹慎,多想一點,知道進退。紫雲在我隱諱的詢問中,也將我想要知道的告知於我。
雲天早就要有喜事,聘禮也是真實存在,隻是謠傳彥軒成親是誤傳。真正定親的本是若竹與敬堯。但是盧家提親,隻說娶彥軒的一個妹子,若論年齡,自是若竹先出嫁,可心裏有另外想法的若竹堅定拒絕,甚至想找敬堯理論,要他退婚。
義父原來是朝廷為官者,隻是做什麼官,領多少俸祿,我沒多少興趣。
盧家的地位在泉州幾乎是無人出其右,彥軒為雲天的前途著想,勸說剛從雲天回來的紫雲出嫁。紫雲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好在明理且無心上之人,鬧完別扭、外出散心後也就應了親事。她對悅嵐不是很親密,不過也應該看出彥軒對悅嵐的不同一般。我沒有辦法旁敲側擊的詢問,悅嵐曾經的丫頭楚吟秋的事兒,隻能將所有的疑問咽進了肚子裏。
得到我想要的答案,與紫雲的對話便失了興頭。
午後的秋日高高懸掛在碧藍靈淨的蒼穹之上。藍天碧空中,沒有或卷或舒展的雲彩,隻有偶爾飛過的大雁,鳴叫著告訴我,秋天的腳步已經隨著時間的流失走了很遠……
沒了雪洛的琴聲,時間走的很慢。
很不明白,盧家為什麼要跟雲天結親?是因為雲天富甲一方,武功稱霸一方?醫術獨樹一幟,藥材百裏新貴?……還是?目的性都很強吧?敬堯和紫雲也不過是義父手中的棋子吧?那,彥軒呢?也會是幕後操縱的另外一隻手麼?
寒意從脊背凝聚。這份姻緣,到底夾雜了多少東西?有多少是心甘情願?有多少是錢權交易?是盧家主動的,還是雲天早就想通過這種方式給自己的武館和醫館覓得更堅實的保護傘?
斜斜的倚在回廊的欄杆邊,聽紫雲滔滔不絕,講她與秦剛雲南之行的所見所聞,白族的美女,苗族的蠱術、彝族的情歌。
說到歌,紫雲眼睛一亮,“卿塵,我上次聽過你唱歌的!今天再給我唱一首好嗎?”
“唱什麼?”我懶懶的回應,身處在靜雅閣、棲霞居、暢蘭苑公共的小花園,讓自己身心最大程度的放鬆伸展。
“嗯,我……不知道,你說!你唱什麼都好聽!”紫雲的臉笑靨如花,她依舊是那個把紫色穿得清麗脫俗的女子。
有點想雪洛了,易安的《月滿西樓》跳入腦海,沒有雪洛的古箏伴奏,我隻能自己清唱。
沒有昨日的氣勢和昂揚,此時我隻低柔婉轉的將前世那支被編了曲的詞兒輕吟出來: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卻上心頭”
柔膩的聲音和煦繾綣,輕飄飄的絲絲縷縷、纏繞交錯,根根牽動著聽者的神經。
眼前的紫雲聽得有些癡了,向往的神情中劃過疑問,“敬堯不在,我會不會也應該這麼想他?”臉上羞紅一團,在我麵前羞赧一笑,又落落大方道:“我把你當自己人才這麼說的,你可不許給我透露半句去,若是讓別人知道了……”
“那怎樣?”我仍舊懶洋洋的笑回:“妻子想丈夫是天經地義,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何需如此。”看她被我羞紅的雙頰,心情愉悅了起來。
“見過少夫人和小姐。”耳邊小桃有些支吾的行禮,身邊長身站著一身卡其色綢衫的年輕男子。朗目劍眉、鼻梁筆挺,細致皮膚與朱色的薄唇彰顯他飲食的健康和營養。此刻正含笑看著麵戴翡翠遮的我——帥哥!——儒雅的帥哥!讓他這麼一看,麵具下的臉皮兒一下就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