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山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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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藍的天空悠遠空靈,飄渺變幻的雲朵在秋風中吹散成天幕的紗帳,亦夢亦幻,亦真亦實。
山間或蒼翠欲滴,或紅豔一片,或橙黃翻飛,色彩斑斕的如畫家筆下的油彩長卷。
秋風陣陣,攜了鳥兒的啁啾、蟲豸的鳴唱,卷了泥土的清香、野花的芬芳,將我們綿綿的裹在了讓人舒暢神怡的自然之中。
心情也就歡快明亮了起來。
一路上,我真的像個孩子樣的奔著、跑著、躍著、跳著,好像自己是山林中的一頭小鹿,可以徜徉其中,又仿佛自己便是那碧空中的飛鳥,展開了一雙羽翼漸豐的翅膀可以逆風飛翔。
雪洛幾乎一直都是在微笑著,寵溺溫柔的看著我釋放自己的青春活力。卻也偶爾皺眉,生怕我跳得高了閃了腰,跑得快了跌個跤,緊緊的跟在身後。
這個時代,還不興什麼晨練,卻有早起勞作的農人。偶爾經過,友善的點頭招呼,各走各路。
我與雪洛比賽,看誰先到山頂的小亭。他心中怕是笑我的小孩兒心性吧,卻依舊欣然應允。起初也裝模作樣的緊趕了幾步。可看我一副絕不能輸的誇張模樣,腳下也就慢了起來,漸漸落在我的身後,保持著一丈的距離。
我爬到山頂,快步衝進小亭子,回身頗為淘氣的喊道:“先到先得,這個亭子現在是我的了,要想進來休息,需要經過我的同意!”
看見雪洛一臉詫異,表情似在訴說:“怎麼沒見過這麼無賴的。”我繃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山頂上隻有我倆,他也就不再一本正經。一步步的走進亭子,壞笑這說:“是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原來好看的男孩兒壞笑起來也是這麼魅惑啊。可我怎麼看得心裏毛毛的呢?
“那你現在同意嗎?”他雙手突襲我的腰側,撓起癢來。我止不住的咯咯亂笑:“同意,……嗬嗬……我同意……哈哈……雪洛……哈哈……我錯了……饒了我吧。”
我一笑,渾身早就失了力氣,癱軟在他的懷裏,他騰出一隻手,輕輕摘掉了我的翡翠麵具。
映在他剪瞳中的我,明眸皓齒,臉飛紅霞,細珠薄汗,柔媚嬌俏。
他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緊緊注視著我,黑的深沉,像一泓幽深的潭水盈滿了溫柔親切的笑意和甜蜜專注的情意。那眸瞧得我有些窘,心擂鼓似的撲通亂跳。
雪洛俊美清朗的臉在我眼前慢慢擴大,我已經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身子竟抑製不住的輕顫著,好緊張。臉早就火燒似的灼熱,眼睛不知往哪看,手也不知道往哪兒擺,心裏亂作一團,所幸幹脆把眼一閉,你愛咋地咋地吧!
唇上傳來涼涼的、軟軟的觸感。雪洛已是覆唇上來,輕輕淺淺的啄了一下,便收住陣腳。鼻口間那熟悉又陌生的草木清香和男子氣息猶自殘留縈繞。
我抬眸快速掃過他的臉頰,一如往昔早已赤紅一片,心下不禁又喜。雪洛,即便主動輕吻了我,也依舊是那個羞澀內向的人啊。
可我也比他強到哪去!雖然我生在男女平等民風漸開的現代,骨子裏卻依舊是個傳統的女孩,遇到這種情況,也已滿臉通紅,不知所措。
趕緊的將臉密實的埋進他的胸膛,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撒嬌的笑嗔道:“你好壞……”(惡寒……)
他輕柔的拉開了我們的距離,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撫著我的臉頰,一字一頓道:“卿兒,我喜歡你。”
唉,不知道是不是激動過頭就容易說錯話,沒經大腦過濾,就直接張口回道:“隻喜歡,不愛嗎?”
雪洛一怔,旋即笑了,羞赧的低聲應道:“也喜歡,也愛。”本就清澈悅耳的男聲,此刻猶如仙樂般的動人心弦,撩起我的柔情蜜意,而我卻隻知道沉浸在幸福中一味的癡癡傻笑。
他似乎也沒有期望我能對他表白什麼,也許他認為,隻要我現在沒有驚嚇的跳開,大聲斥責,並且叫囂“你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行麼?”之類的言語,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我沒有吭聲,仍舊把滾燙的小臉兒埋進他幹燥溫暖的懷抱裏,汲取著來自雪洛的清爽和安心。沒有看到,雪洛那雙湛黑的細長鳳眸中一閃而逝的不安和傷感。
山頂上的風大,待清風吹散了亭子裏彌漫在我們之間的曖昧情意羞澀情緒時,我倆終於脫離了連體嬰兒的站姿,彼此終可自由活動。
雪洛臨風而站,儒雅的米白長衫在風中衣袂翻飛,他伸出左手握緊我的右手,吐出珠圓玉潤的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的身子再次微微一顫,這是對我的承諾嗎?彼此一輩子的誓言吧?原來,誓言真的叫人如此心動啊!前世的我從不期盼日後生命中的那個他會為我海誓山盟。沒見著那個他,卻穿越到清朝,讓眼前這個半拉光頭,身後大辮子的男子輕易的擄去了心。八個字,字字珠璣、字字撼人心啊~
我甜甜的輕笑,半晌說:“想起這麼首歌,我唱給你聽可好?”
雪洛點點頭,卻拉著我走出亭子,往地勢低些的平地走去,在一塊山間大石後坐定,向我解釋道:“亭子裏風大,唱歌的時候灌進了風去,可是要肚子痛的。”
我點頭,略微思索,開口清唱了起來:
“看蒼天無垠浩瀚繁星多燦爛
看世間顛沛離亂陰陽兩分散
多情總遺憾相思卻無端
剪不斷偏又夢裏糾纏
曾經是深情纏綿承諾到永遠
如今是各自思念愛恨天地間
多情總遺憾相思卻無端
剪不斷偏又夢裏糾纏
這亂世紅塵真真假假如夢幻
怎堪從今後恩怨牽絆
該清清醒醒去麵對痛與傷
還是冷漠一切看淡
怎能癡心一段無人管
怎堪夢醒後自己為難
該明明白白癡與戀不能嚐
還是任其一生苦苦糾纏……”
這是顧盼盼的《糾纏》,不是很喜歡她的聲音,鼻音太重,卻很喜歡歌曲的旋律和歌詞。
生命中出現了他,是命中注定,也要苦苦糾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