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何所似,草上露珠同  血未涸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752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夜幕底垂時,街道便已寂靜無人。自從“天誅”的呼聲出現以後,本來就動蕩不安的京都變得更加混亂,百姓從以前的夜不閉戶變成門戶緊鎖,人人都害怕會卷入暗殺之中。而惟一的異數便是島原,不管是暗殺也罷,和平也好,每天每夜都會打開門迎接客人,燭火通明,夜夜笙歌。
    狹窄的街道兩旁都掛滿了大紅色的燈籠,一點又一點微弱的燭火映亮了整條街道,紅光遍地,別有一番妖異頹廢的美態。塗滿了白粉的太夫在燭光之下顯得份外的嫵媚,眉眼間的那股柔媚,似是要滲出水來,讓男人不禁心生憐惜——不過對於女人似乎一點兒效用都沒有。
    仗著熟悉街道,於是在到達島原後,我並沒有繼續跟著他,反而是繞到另一條道路想要從前麵截住他。這次跟他來的並非山岡,而是幾個比較陌生的麵孔,應該是他的手下,看來雖然是少了近藤芹澤等十幾個人,雖然心裏怒火難平,可是仍然是無礙於他的計劃,這次來島原不是像上次一樣來商議大事,而是來慶祝了。
    “喲,大爺怎麼待在這兒不進去呢,莫不是害羞了?”斜眼看去,隻見有一個遊女站在我的身後嫵媚地笑著,伸出白?的手想要搭上我的肩頭。我看了她一眼,輕輕一笑,未等她把手搭上來,便已經把腰間的刀給拿在手裏麵,裝著不經意地用刀鞘把她的手給擋開。那個遊女對於我的動作顯然有些驚訝,手就這樣直直地頓在半空,既不放下也不再次伸過來。
    我把刀放在手裏麵看了看,抬眸看著正迎麵而來的清河一眾人,輕笑道,“喂,別說我不提醒你,幹快回房裏麵去,免得卷入紛爭。”那個遊女的眼睛瞪得更加大了,我睨了她一眼,隨即偏過頭去,“算了,你想死的話我也不會阻止的,你想要我把你殺死還是我的對頭殺死你?”她這才如夢初醒,連忙跟我感激地道了聲謝,急步回房裏麵去。
    清河一眾人越走越近,我唇邊的弧度也越來越大。我把刀插在右邊,無視四周的抽氣聲,緩緩地朝清河那一眾人走了過去。當然,我也是非常的?解這動作是什麼意思——把配刀配在右邊,對於武士而言,這是一種挑釁的行為。當兩位武士相對而走,絕對會拔刀相向!這件事,在我尚未懂得劍以前父親便已經反複告訴我許多遍了。
    然而,現在我卻正在做著這種事情!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我所想要的,正是挑起紛爭,讓兩方可以順理成章地拔刀,如此傳出去便隻是普通的武士紛爭,而非一個有關於政治的暗殺!如此一來,誰都無法把責任推到近藤他們的頭上,是一個沒有後顧之憂的辦法。
    清河的手下首先拔了刀,四周的人馬上亂成一堆,都想要找個地方避難,以免殃及池魚。隻見那個人緊緊地握著刀,憤怒地道,“哪裏來的輕挑小子,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當眾挑釁!”眾人也隨之拔刀,把清河護於身後,無一不一臉怒氣,似乎對於我這種行為深感不屑。
    我聳了聳肩,滿臉不在乎的道,“一個用左手的人,不把刀配在右邊,那應該配在哪裏呢?閣下也未免太冤枉在下了。”唇邊慢慢地勾勒出一抹冷峻的笑意,一字一頓地道,“各位,在下本來無意拔刀,更無意與閣下打鬥,可是現在你們卻都先向在下拔刀了,不禮貌的應該是你們吧?這不是明擺著在挑釁在下嗎?輕挑的是你們吧。”
    清河皺起了眉頭,不過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也沒有馬上把不滿表現出來,反而是平靜地開口,“請問閣下大名。身為武士理應知道武士應有的禮儀,說到底,到底是閣下先行忽視禮儀才會惹起今天的事端……”
    我微?雙眼,左手緩緩地把刀給拔了出來,拉長了聲音道,“哦——在下不過是一個四處為家的浪人,並不如閣下那般有顯赫的背景呢!說起來,在下還真是不懂得武士禮儀是些什麼,今天可真的是學乖了。”嘴裏雖然這樣子說著,可是手邊也是絲毫不猶豫地展開架式,輕笑道,“不過呢,你們對我做了拔刀這種無禮的事情,我想不好好的回饋一下你們也是不行的。”
    “你……”
    左手握著劍柄的尾部,抬起手來將劍向後收,右手緩緩地移向劍尖,指向他們——這是想了許多天才完成的架式,可以說是這幾天最大的收獲,因為手握著劍柄的尾部,這樣便可以使攻擊範圍擴大,一如總司所說。我唇邊噙著一抹冷笑,還不等對方反應過來便已經握劍箭步而上,對方下意識地提劍於胸前擋過我的劍,我的劍尖直尖直指向他的劍身,那個人正想著要順勢挑開我手裏的刀,卻冷不防我一個轉身,水平橫掃而過,越過了他的劍,直接刺破了他的喉嚨。
    血的腥味在空氣中迅速地彌漫開來,我睥睨著那群驚得瞠目結舌的人們,挑釁式地笑道,“我剛創的劍法,這是一式,不過名字仍然沒有想到呢。”輕輕地把臉上的血跡給抹開了,又擺了一次剛才的架式,?起眼睛,“現在來試一下二式如何?”
    話音未落,我便又箭步而上,隻聽那個人大吼一聲,一刀劈向我的右側,我順勢把劍橫來格開了他的刀,刀被擋了回去,緊接著我把刀舉頭上,劍尖刺向他的頭頂。對方大驚,把劍胡來一掃,格開我的劍尖,差點便要一劍刺到我的左手之上。我嗤笑一聲,把刀換到右手之上,“唰”的一聲在他的後背上劃了一道大大的血痕,著地後便不得不無奈地笑了笑,“果然不熟練的話很容易讓人有機可乘呢,下次再改進吧。”
    “你這狂妄的人,到底有何目的?”對方不知道是誰大吼一聲。此時人已經逃光了,街道上隻剩下我們這群人在繼續打著,所以他的聲音聽起來甚至刺耳。我看了他一眼,依然沒有說出真正的來意,隻是搖了搖頭道,“說了,就為了剛才你們無禮的事情罷了,如果不討回公道的話,對我不是太不公平了嗎。”雖然明知道這樣做並不光明,可是如果想要試衛館他們不惹上麻煩的話,也隻有這種辦法,不得不這樣做。
    “哼,跟他?嗦些什麼,上!”不知道是誰低吼了一聲,眾人便蜂擁而上而上把我團團圍上。我斜眼往後一看,隻見清河仍然站在原地,淡淡地看著這一切——看來得快點把這群礙事的人給解決掉了,我真正的目標是清河才對,可千萬不能夠讓他逃掉,不然真是功虧一簣。
    我橫手一刀掃過,把身前幾個人的刀一一格開,趁他們尚未回過神之際,又迅即把劍向右橫掃而過,銀光於紅燈的映照之下帶著一點詭譎的美,伴著幾聲慘叫,綻放出幾朵妖豔的血蓮。雖然一向自負劍術不錯,可是對方畢竟人數不少,而且人人都有練過劍術,我卻隻有孤身一人,終究是有點吃力——我咬了咬牙,低吼一聲,把劍插進對方的腹中,再快速地抽去,順勢避開右邊而來的攻擊。
    冷不防背後寒芒閃過,我一驚,轉過身去,隻見清河拔刀對準了我的心髒刺來。他的劍勢來得又快又急,背後還有人一直攻來,使我根本無法分身躲開他的劍。那一瞬間,我隻覺得腦海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到,但手上仍然是下意識地把敵人的劍給擋住,卻也隻能這樣看著清河的劍刺來。
    忽然想到,如此,便可以去見父親了吧……
    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願意去看自己難看的死狀,但心裏卻變得坦然。我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放不下,當麵臨死亡的瞬間,我心裏麵竟然會覺得釋然,覺得快樂,感覺自己終於可以遠離這個世界,或者這樣子我便可能可以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發現原來這都是夢境罷了——我想,夢醒了後,我仍然會是齊馨。
    冷不防背後有人一把抱住了我,我愕然地回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絕倫的臉龐,不過在紅燈之下略顯得有些蒼白,那雙如同池水一般深不見底的眸子,也隱約地萌生起一抹微妙的變化。我徹底的愣住,手上用勁,一個“袈裟切”將對方砍殺,右手順勢把剛才抱著我的那個人給抱穩,不讓他倒在地上。
    “新見,你……你這是在幹什麼?”我喃喃地道,不忍地看著他背後那道大大的血痕,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要舍命救我。新見疼得直抽冷氣,但仍然笑著的朝我搖了搖頭,“我下午時就看到你了,就知道你要幹這種事,所以末會跟著你的……我隻不過見不得認識的人在我麵前就這樣被殺而已……還沒想到要行動,身體便已經開始動了,真險啊,剛才那情況連劍都來不及拔呢。”我忽然覺得有些無力,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也好,四麵八方都是敵人,這個樣子完全殺不出重圍啊。
    “錦!”隻聽不遠處一聲怒吼,我抬眸看去,隻見一個長相粗獷的男子從不遠處急急跑來,正是今天早上才見過的芹澤。他停在我們的麵前,看樣子似乎在發怒,沉聲道,“哼,這群人還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把你給刺傷!”他冷冷地睨著清河,“清河,你這個背叛者,我還沒找上門來,我倒先來把我的人給刺傷了!找死!”
    我看了清河一眼,又看了看懷中的新見,便對芹澤低聲道,“你帶著新見走,我去殺了清河八郎!他傷得很深,不能夠拖太久。”正想站起來,卻見新見把我的衣袖給拉住,“你這樣走了,我這次可以白白犧牲了。這麼多人,你一個人怎麼就殺得光?要走一塊走……”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變漸漸的變輕,但嘴裏仍然喃喃地不知道在念著什麼,看來神智已經有些不清醒。
    “芹澤,不要管我,先把新見帶回去包紮!我既然來了就有回不去的打算!”我有些著急地低聲道,輕手輕腳地把新見放在地上,重新站了起來。見到芹澤似乎是冷冷地看著我,沒有任何的行動,我便急著推了推他,低吼道,“別管我,快點!新見要撐不下去了,你快點!”
    我把劍從地上拾了回來,稍稍平緩了一下紊亂的呼吸,也不管臉上衣服上的血跡,冷冷地對清河道,“清河八郎,我也不隱瞞什麼了,我是來殺你的,所以你現在就乖乖地受死吧。”我看了看背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對了,看來你的部下對你也不是每人都這麼忠心,都跑了呢!現在就是我們兩個的決鬥了吧,嗯啊?”
    “你覺得打了這麼久,還有可能打敗我嗎?”清河沉著聲音道。果然是見過世麵的人,盡管到了現在這種情況,聲音仍然聽不出有任何的慌亂,仍然是一臉的平靜的樣子。
    “你覺得我不可以嗎?”我眨了眨眼睛,手心微微有點出汗,“這還並非我全部的實力呢,一對一的話,實力發揮得不是更容易嗎?如此看來我勝算不低呢。”末了,我又挑了挑眉,“或者說,清河先生你是深藏不露?我聽說清河先生你的劍術好像是北辰一刀流,敢問閣下的老師是?”
    清河輕皺眉頭,沉聲回答道,“在下師承千葉周作老師。”臉上有著一絲自豪的神色。
    我聽後不禁一怔,這個人原來還真是文武全才,竟然跟山南一樣,同樣是師承於千葉周作……不對,如此說來,他跟山南還是師兄弟,之前是一早就認識?看來近藤他們加入浪士組也是山南在旁穿針引線呢,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兒都沒有懷疑他的心,因為我相信他是真心向著近藤的,未來的事大家都說不清楚,但至少現在是這麼一回事。但……他大概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等情況吧,或者說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同門竟有如此大的野心。
    “原來如此,怪不得清河先生如此有自信。”我佯裝輕鬆地一笑。老實說,千葉周作的名氣很大,他的弟子自然也是非同小可,說是不在意是假的,多多少少總是有點在乎。左手微微用勁,劍身上幻化出緋紅色的劍光,蜿蜒的血跡順著上麵那如同雲霧繚繞的紋路一直往下,劍尖上慢慢地滴著血。我低頭看著地上淒豔的紅蓮,寒聲道,“不過,這個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因為我會馬上殺了你,清河。”
    清河不屑地冷哼一聲,搶先攻了上來往我的左肩一劈,呼呼生風。我輕巧地側頭避開他的刀,劍在我的耳邊擦身而過,帶起了陣陣的寒意。我退後了兩步,隻見他擺了個星眼,我怔怔地看著他的劍尖,看來他的確有兩下子。剛才在打鬥之中,我的左肩的確有些許拉傷,可是我卻自以為沒人看得出來,隻是握起劍來還是覺得有些別扭,而他卻一眼便看出來了。
    而且如果你盯著我的左肩的話,因為肩傷,我就無法用出刺突。刺突時身體,尤其是肩膀移動的幅度較大,如果想要增加殺傷力,肩部用力也是不可缺少的。我曾經聽過父親說過,北辰一刀流的劍道進攻方式有三種,分別是“殺劍”、“殺技”、“殺氣”,看來他現在用的應該就是“殺技”,攻向我的弱點,以封殺我的路數。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血的味道便爭先恐後地鑽入我的鼻中,刺激著我的嗅覺。我看了他一眼,現在我身上有傷,更不能拖久,接下來的招數必須是一擊必殺的伎倆。想了想,終於還是打算放開手來拚了,把劍放回右手之上。我的右肩沒傷,不需要有太多的顧慮,不過威力自然沒有那麼大。
    刀尖微微下垂,微向右傾,身子順著姿態往下一按。
    “平青眼!”忽地有一把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著些驚訝以及不可置信,但一時間又認不出是誰的聲音。我輕輕地攏起眉,但卻沒有回頭,反而是凝起心神專心地看向清河微顫的刀尖,不敢有絲毫疏忽。氣氛在一瞬間有些緊繃,我隻覺得口幹舌燥,在寂寞的街道之中,我能夠聽到風的呼嘯,以及自己清晰有力的心跳聲。
    說實話,用這招連我自己都覺得心裏沒底。這招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也隻在“大概知道”便已經止步,自己一次都沒有用過,隻看過父親跟總司使過。然而,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火都燒到眼眉毛了,不用也不行。
    清河的劍由上而下劈來,快速而準確,我接下了他的刀,但因為用的是右手,力氣實在不夠。我改用雙手握刀,咬緊牙關把他的刀給格開,接著鬆開了右手,在電光火石之間朝上揮刀、斬下,速度快得連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許是因為我的路數變得太快,清河竟然不懂得怎麼接下我的劍招,眼看著自己便要成功斬殺清河了,忽地後麵有人喝了一聲,“齋藤,不要殺他!”這次的聲音我總算是認得出來了,正是土方。
    我聽到他的話後微微一怔,但潛意識地還是聽從他的話收起了劍勢,可是剛才實在去得太快太急,根本煞不住。我一急,咬著牙把手扭向另一個方向,手裏麵的鬼神丸國重便直直地飛了出來,而我的手卻因為剛才的動作拉傷了——舊患去未,新傷便來,我的手根本就承受不了,疼得汗水直流,手不住地顫抖著,再也無法動彈。
    我轉過頭去,隻見來者除了剛才喝住我的土方,旁邊還有近藤,而他們背後站著的是總司、新八、原田、山南等人,無一不是一臉焦急。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角快速看了清河一眼,隻見他比我也好不到哪裏去,模樣看起來仍然是驚魂未定,額頭上的汗水簌簌地流著。我用右手緊緊地握著不住顫抖的左手,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壓抑著它的顫抖,我咬著唇邊忍痛,不久便嚐到了唇上絲絲血的甜味,也不知道是我的還是剛才那些人的。
    “你沒受傷吧,我剛才看到新見滿身是血時都嚇壞了。”背後傳來總司宛如冰絲般柔軟的聲音,如同水池裏麵竹筒添滿水後往下敲著石頭時那清脆的清音。我扭過頭去,對上他那一雙充滿著擔憂的雙眸,搖了搖頭,低低地應了一聲,“放心,我沒事。”
    “可是……”總司有些著急地指著我的左手,剛想說話,卻冷不防旁邊有人一把抓起我的手,我馬上疼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冷汗流了一身。我向那個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卻發現那個人竟然是土方,氣勢馬上就弱了下來。隻見土方放柔了動作,反複地檢查了幾次,然後低聲道,“應該是拉傷了神經了,待會兒去找個大夫來給他看一看……也許這幾個月這隻手都握不了劍,又或者永遠都……我不肯定。”
    “怎麼會?”總司失聲道,微涼的手緊緊地著我的右手,似乎情緒有點波動。我反握著他的手,朝他搖了搖頭,輕笑道,“不是還有右手可以用嗎?別擔心。”可是心裏還是有點黯然,自己引以為傲的左手竟然不能夠用了。
    “抱歉,”土方低聲地道,接過了新八剛剛幫忙拾回來的鬼神丸國重,然後交到我的手裏麵,我愣愣地接過,對於他剛才的話一時間也反應不過來。隻見他沉著聲音說著,“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力把你的手給治好的,畢竟剛才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不會……”
    “不,這應該是我的責任。”近藤走了過來,我看了看他背後,清河已經跑得見不到蹤影,正想說話,卻聽近藤解釋道,“是我放走他的,我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這事。”
    “為什麼?”我脫口道,剛剛我這麼拚命的,但是……他們卻要這樣做。我愕然地看了土方一眼,卻想不到看到土方也是一臉不悅的樣子。
    “實在抱歉,齋藤,你連命都給拚出去了,我們卻……”近藤滿臉愧疚地看著我,輕歎一聲,“我知道這是阿歲讓你去做的,我跟他從小長大,也明白他的性格,知道他是為我們好。可是,正如我今天說的,每個人各為其主,今天他既然放了我們,同意讓我們留在京都……也許將來他會與我們為敵,可那是將來的事情,我讀書不多,可是也知道什麼叫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近藤蹲下身來直視著我,眼神堅定無比,“齋藤,我感激你,同時也覺得抱歉,因為也許會因為我的優柔寡斷而毀了你的左手,可是我卻無法放任不管!清河雖然另有私心,可是我也感激他,因為他把我們帶來了京都——如果沒有他,也許我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來到這裏,永遠都隻能夠留在江戶,守住我的道場。”我沒有響應他的話,隻是低下頭呆呆地看著自己顫抖著的左手,隻聽近藤輕輕地道,“齋藤,你跟我說過,你不是武士,永遠都不會遵從武士道,可是現在我卻希望你能夠聽我一次,雖然我知道我很自私。”
    “這便是……你的信念嗎,近藤先生。”我並沒有抬起頭,隻是輕輕地問道,“因為心裏麵的誠,所以才會執著於這個嗎?因為感恩,因為武士的尊嚴,所以不殺清河。”
    “是的。”
    我抬起眸來,快速地掃了他們一眼,右手緊緊地握著鬼神丸國重的劍柄。我點了點頭,朝近藤輕輕地笑道,“我知道了,近藤先生。我也有我的信念,也有不得不握劍的原因,而清河於我而言,隻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無傷大雅,所以我答應你。”
    如果說,我的信念是“惡即斬”的話,那樣也許剛才出手我會更重更快,而且也絕對不會就此鬆開劍。近藤對清河感恩,他說因為清河把他帶到了京都來;土方聽從近藤,因為他對朋友忠誠,既然能夠為他做著一切,那樣亦能夠為他停止所有;我聽從近藤,是因為土方聽了近藤,也是因為我深深地相信著近藤所做的。
    那個當初對我說著“要成為比武士更了不起的人物”的男人,現在正在黑夜之中散發著點點柔和的光輝。
    盡管還是很微弱,卻是仍然讓人無法忽視。
    我用衣袖抹了一把刀上的血跡,刀身之上緋光更盛,轉頭看向那片血路與猙獰的屍體,血仍未涸。
    ─────────────
    我之前就說過,我恨清河……因為他差點兒就把咱們家小薰的手給廢了!
    小薰用的那幾招相信不用我說也知道是什麼了,正是齋藤是絕技“牙突”,總共有四式。齋藤的劍式多是偏重於刺突的技巧,與衝田一樣,不過他的劍法注重一擊必殺,所以他的劍法都很幹淨利落,沒有太多的花樣,比其它人來得很好寫的說,一般來說隻要一下就可以置敵人於死地,嗬嗬。
    關於齋藤的劍術,大家眾所周知的是,齋藤的流派是尚未被確定的,有許多個說法,分別是:無外流、一刀流以及天然理想流。首先要說明的是,齋藤絕對不是天然理心流的門生,因為加入天然理心流是要經過“神文書血判”,門人記錄得很清楚,所以絕對不是他。一刀流跟無外流之中比較普遍的說法是一刀流,我這裏用的也是一刀流,這完全是因為個人的問題,關於這個我沒有什麼根據。
    至於牙突,事實上這應該是“新撰組劍術”的招數,“新撰組劍術”是由土方所創,不過既然這能夠成為齋藤的絕招的話,個人覺得應該是他有自己的一套,應該是有變化的,所以這裏讓土方教他“左手平刺劍法”,然後讓小薰自己想出來,應該也算不上是更改曆史吧?嗬嗬。而牙突的起式,如果你們無法想象的話可以去看看《浪客劍心》中齋藤的起式,應該很清楚明白才是。(懶得找截圖了……)
    最後,有關於平青眼的問題。雖然上麵有說齋藤不是天然理想流的門生,不過我還是有心想要創造誤會,所以讓小薰會“平青眼”,這樣就可以誤傳了誤傳~哦嗬嗬嗬。不過父親大人不是天然理想流的弟子,這並非我的設定之中,因為我的設定是父親大人是一刀流的門生。至於為什麼他會嘛,之前還是鋪了很多地方,曾經有說過父親大人早年四處去遊曆,拜會過很多道場,劍術神乎其伎,是個天才中的天才,所以……天才學會是不奇怪的……
    好吧,我知道自己YY得很離譜,PIA我吧。
    最後,今天奉送大家,天然理心流的官方網頁:http://www。tennenrishinryu。com/index。htm
2024, LCREAD.COM 手機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