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居住處,閉塞有誰知 殺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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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本來就是得到了感冒,加上那天慌亂間跑了出庭園中吹了風,回來以後我便連續發了兩天高燒。
母親為此而哭個不停,每每半睡半醒間,總能夠聽到床邊那壓抑的哭聲。經過這麼多日的觀察,我發現我的“母親”是一個很柔弱的女人,容易害羞,遇到事時會很慌張,不知所措,一急甚至會像小孩子般哭出來,再加上她人本來就是長得嬌柔,乍看之下便是一個很惹人憐愛的女子。
盡管如此,她卻絕對是一個愛護孩子的好母親,當我生病臥床的時候,她便整整兩天在床邊不眠不休的守著我。每次在模糊間,我總是會看到媽媽的臉跟她的重迭在一起,盡管她跟媽媽長得一點也不相似,但是作為母親,她們對孩子的愛都是一樣的,令人感動的。然而我卻不願意叫她作“媽媽”,我的媽媽隻有一個。
我願意以女兒的身份愛她,但她永遠都隻能是我的母親。
至於父親,我一次也沒有見過。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我的父親是商人之類的,所以不常在家裏住。畢竟一個男人為了養家糊口長年在外工作也是平常事。可是後來我發現在這宅子中每個人都會對我們施以白眼,指指點點,一臉不屑的樣子。看著他們的嘴臉,我忽然有些明白了,作了個大膽地猜測——也許我根本就沒有父親,我的母親是一個單親媽媽。我很想知道父親到哪裏去了,可是我不會日文,問不了她,也隻能夠作罷。
電視劇中的狗血劇情。
至於我的名字,應該是叫作“Kaoru”,乍聽之下很像我本來的名字,於是我便自行定義這副身體的主人的名字——“馨”。而我的雙胞胎哥哥,母親叫他“Hajime”,我一時之間想不出來中文譯音到底是什麼,平日想要叫他時都是照樣畫葫蘆的叫。他是一個爽朗陽光的男孩,平日總是笑??的,而且他似乎很疼我這個“妹妹”,每次聽到我喚他的名字時總是笑得格外開心。
如今在他們的眼中,我隻是一個燒壞了腦子,弄得連話也不會說的人——也許我的確該感謝這場病來得如此及時,讓我有一個很好的理由來掩飾不會日語的障礙。
又過了幾天,母親開始教Hajime寫字,房中也添了一張小書桌,每天下午他都會坐在書桌前練字。而我連話都不會說,所以母親並沒有急著教我寫字,而是每天都對我說話,可是我卻是一句也聽不明白——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偶爾無聊我會走到書桌旁看Hajime寫字。他是一個左撇子,開始時母親想要糾正他,但總是不成功,後來她也隻有無奈地放棄了。母親是一個右撇子,所以她教起來很吃力,也導致他學起來很慢,但慶幸的是他很努力地學習,每天都很堅持的寫。有時候碰到難寫的字,他總是鍥而不舍地寫,直到把字寫好為止,有時候我也很佩服他的堅韌的意誌力。
今天早上剛起來沒事可做,吃過早點後便又坐在桌邊看Hajime寫字。白紙上如平常一般寫滿了字,但今天卻有些不同,平日寫的字中隻是偶爾在字裏行間夾帶著一些漢字,而今天他所寫的,卻全都是漢字——那是很簡單的三個字,但難得看到自己的文字,心裏還是有著一股莫名的激動。
“山口一……”我喃喃念著,“什麼意思?”
Hajime忽然轉過頭來,指一指紙上的“一”字,習慣性地笑道,“Hajime。”
Hajime?我一愣。原來“Hajime”的中文是“一”,而“山口”應該便是“我”的姓氏了……
原來他的名字叫作山口一……
我用手托著腮,靜靜地看著他左手上的毛筆不斷地在紙上劃著。
我也是一個左撇子,以前媽媽教我寫字時也很吃力。小孩子學寫字本來就是一件苦事,一筆一劃都得寫得整整齊齊就更難了!上幼兒園的時候,每天老師都會在課上教大家寫字,然後用印章把那個字印子每個人的功課本上,讓大家按著筆劃回家寫滿一頁。左撇子寫字是很難跟得上筆劃寫的,母親也很難手把手的教我寫,於是每天當我把功課拿了回來,母親便先用左手把字給練好,然後才慢慢地教我寫,一直到我自己有能力學好為止。
忽然又想起來了以前的事呢……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額頭上的包尚未消去,這一拍之下,疼得我呲牙裂嘴,脫口叫疼。坐在旁邊的山口一聽到我的聲音後,一臉焦急的把筆扔下,小心地撩起我的劉海查看傷口,嘴上絮絮的念著,似乎是在安慰我。我望著他那張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忽然覺得……已經很滿足了。
爸爸媽媽,在這個陌生的時代中,盡管沒有你們的愛,我仍然可以活得很幸福。因為……在這個時空中,仍然有疼我愛我的家人。他們對我的愛,是無容置疑的,一如你們對我一般。
我的心永遠都會有一片空白是屬於你們的。我將會把我對你們的愛與思念,我將會在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建一塚墳墓,把思念永遠埋葬在那裏,永遠也沒有人能夠涉足那裏半步。
昔日的記憶,對我而言,已經是很足夠了……這些已是足以讓我回味一輩子。
“謝謝……”我朝他感激地笑了笑,低聲用日文說了聲“謝謝”。
他有些發愣的看著我,隨即也笑了,笑得很燦爛,如嚴寒裏的陽光,在不經意間暖化著人們被雪冰封的心,讓人感到心安。
那時我的,曾經天真地以為——
這樣,就是永遠。
※※※※
夏天將至,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庭園裏的櫻花樹早已落盡,隻殘留遍地嫣紅與輕風共舞。
前兩天一直都在下雨,難得今天放晴,所以早上起來我便急不及待地拉開格子門,去去屋內的濕氣,同時也可以曬曬太陽。
下午的陽光格外猛烈,外麵的石板地都被曬得發燙,本來興致勃勃的我都被弄得不願意再外出了。於是我趁著沒人,便把所有的格子門都給拉開,坐在房裏的榻榻米上,邊看外麵櫻花飄揚的美景,一邊乘涼。
老實說,我挺喜歡這種日式的房屋,既幹淨又明亮。
日本的屋內都會鋪上一層厚厚的榻榻米,所以人們進屋都需要脫鞋子,不管你是皇公貴族,抑或是平民百姓都一律不得違反這規矩。
這裏的榻榻米跟中國的草編的涼席看起來相似,但中國人的草席是用來在夏天乘涼的,而日本人似乎是一年四季都會鋪在地板之上。日本的房屋中,人們會把榻榻米一塊又一塊的鋪在地上,再用布條連在一起。這裏的榻榻米是用幹草織成的,結實又透氣,赤腳踩在上麵,平而不滑,夏天時踩上去腳涼涼的,很是舒適,而那股好聞的清香在屋內彌漫,終年不散,更是令人心醉!
不過……這其中的規矩以及打理方式真的很煩人!
日本人似乎都有潔癖!這是我這幾天所總結出來的。
想著想著,我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腳,不禁又是無奈地輕歎一聲——唉,早麻了,一點知覺都沒有。
日本人講究禮儀,這幾天下來,我便已經對此有著極為深刻的體會!還沒來得及學會說話呢,就已經得先學好禮儀。
正式的坐法是把雙膝並攏跪地,臀部壓在腳跟上。沒有人的時候坐姿可以“輕鬆”一點,男的可以盤腿而坐,但女人雙腿稍許橫向一側,身體不壓住雙腳地坐。對於我這個習慣坐椅子的現代人來說,男性的坐法還好,但女性的坐法對於我來說一點兒也不輕鬆!
完全不習慣!一點也不理解!
尚自沉淪在禮儀的惡耗之中,外麵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一把軟軟綿綿的童音在喚著我的名字。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眼前便已是一花,淡綠的身影在我眼前快速掠過。我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冷不防有人把什麼東西塞到我的嘴裏麵,定眼一看,竟然是山口一。
他盤腿坐在我的麵前,手上拿著一個小紙袋。我含著剛才他塞到我嘴裏的東西,似乎是糖果之類的東西,濃鬱的豆香在舌間徘徊,入口即化。雖然口中的糖果早已溶化,但是那股甜味仍然縈繞在口腔之中,久久不散,讓人忍不住細細的回味。
山口一從小紙袋中又拿了一塊糖果塞到我的手上,我把糖果舉起細看——那是巧克力的味道。
然而,終其一生,我也無法再嚐到真正的巧克力的味道了吧?
我把糖果放進口中,任由那股味道在口中融化?流散……直到消失。
猛地“碰”的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驚訝地抬起了頭看向門口處,卻見母親站在那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手上拿著一張紙,眼睛紅紅的,臉上尚有著淡淡的淚痕。
她踉踉蹌蹌地走到我們的麵前,把我們緊緊的擁在抱中,又哭又笑的,嘴上不知道在重複地說著些什麼。山口一聽完她說以後,也高興地歡呼起來。
我什麼也不明白,愣愣坐在原地,看著他們高高興興的從櫃子中拿出一塊大布,把衣物打包。
這是……怎麼回事?
※※※※
兩天後的夜晚,趁著所以人正在睡夢中,母親拉著我們兄妹倆偷偷摸摸地逃出了這所房子。
走到後門處,母親放下了我們的手,自己一人到門後四處瞧著。我看到她的背影,覺得又是有趣?又是緊張——有趣的是,這樣的場麵在電視劇中很常見,無非是男女的婚事被反對,於是選擇在月黑風高的夜晚私奔的狗血劇情,但就是不知道咱們現在等的到底是誰;緊張的是,如果被別人碰見了,我們母子三人也不會有好果子吃吧?
想到這兒,我也有些緊張地瞧瞧四周。
抬頭看向天空,烏雲把皎潔的明月掩去,明亮燦爛的繁星也沒了蹤影,滿布陰霾的天氣下,隻剩下一片無法穿越的冗長黑暗。綿綿細雨從天空悄然落下,斷斷續續,纏繞不清,冰冷的觸感滑過我的臉龐,不多時已濕透了我的衣裙,散發著陣陣的寒意,使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忽然頭前一黑,我拉一拉頭頂上的“東西”,忽然覺得有點眼熟,抬頭望去,山口一身上的外袍竟然不見了。
“不用……”我輕聲的道,也不管他有沒有聽明白我說些什麼,自顧自的把頭上的外袍拿下來,但他卻抓住我的手,笑著搖頭。心裏一暖,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但隨即想起他根本聽不明白我的話,又把嘴巴閉上,朝他感激一笑。
遠遠傳來母親的聲音,轉頭看去,卻見她在不遠處悄悄地朝我們招手。
逃出了那所庭園,卻發現雨越下越大,我們三人在街上跑著,但衣裙也都徹底濕透,寒意更盛。雨水把我的眼睛給掩住,眼前一片模糊使我看不清四周的景物,隻得由著他們拉著我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停了下來,雨水打在我的臉頰上,很是疼痛。我揉了揉眼睛,用袖子把臉上的雨水把抹去。
這裏是一條偏僻且黑暗的小巷,隱約可以看見兩旁放置了許多雜物,箱子?木板?竹竿雜亂地放了滿地,使人寸步難移。穿著濕漉漉的和服,更是令我無法好好的行動,往前走上幾步,冷不防腳下“啪”的一聲響起,我的心猛地一跳,低頭看去,卻是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根枯枝。我噓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不知不覺就緊張起來呢,總是隱隱覺得會發生什麼事似的。
也許……是我太多心了吧?畢竟我以前從來沒試過這種情況,把自己弄得太狼狽了。
雨仍然在下,短時間內似乎也不會停下來,我把身上的早已濕透的外衣拉了拉緊,踩在濕濡的地上,因為隻穿了不防水的木屐,所以腳上的襪子早已被水弄透,緊緊地貼在腳上,很是不舒服。走了幾步,我們便停下腳步來,山口一拉著我坐在一個箱子上,把我的手抱在懷中給我捂著。而母親不顧大雨,在巷口伸長了脖子看向遠處,滿臉掩不住的期盼與欣喜。
猛地她的臉色一變,快速朝我們跑來,慌亂地把我跟山口一推到一個大箱子後麵,將我們小心地隱藏起來。我詫異地看著她,卻發現她臉上的欣喜全無,隻剩下絕望與淒涼,還有……害怕。
雨太大了,我看不清楚……我看不清楚她是否有流淚,但是……她的眼睛中的悲涼與不舍,卻是毫無掩飾地呈現在她黑白分明的雙眸之中。
她跟我們說了句什麼,我聽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山口一聽到後卻拉著她的袖子不肯放,臉上的笑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激動,嘴上不斷地叫著“媽媽……媽媽……”,一聲比一聲淒厲,一聲比一聲絕望。她決絕地拉開了他的手,淒然一笑,嘴上動了動,但她到底說了些什麼,我聽不到,也聽不明白。
她戀戀不舍地看了我們一眼,隨即快速地把一些破箱子堆積在我們麵前,直到我們的身體被完全隱藏。我瞪大了眼睛,無意識地用日文叫了一聲“媽媽”,她有些欣慰地朝我笑了笑,被雨水泡得有些蒼白的手撫過我的臉龐,冷不防把我推到山口一的懷中,毅然轉過身去。
一陣騷動後,忽然一群腰間配刀的劍客衝到小巷之中,把母親團團圍住。“唰唰”聲此起彼落響起,劍影流光瀉滿了一地,映亮了黑暗的僻巷,那群劍客手握著武士刀,劍尖直指母親。母親呼吸略顯急促,然而一貫柔弱的她卻沒有因此而被嚇哭,反而挺直了腰板,眸中隱隱流露出必死的決心。
她想要用身體保護我們!
忽然反應過來的我吃了一驚,想要起來阻止她,但裙?卻被旁邊的山口一給拉住。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卻見到他低著頭,額前的劉海被水黏在臉上,遮去了雙眼,使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臉上難得地笑意全無,全身散發著陣陣陌生的寒意。
對於我而言,那是一個絕對陌生的人!
隨後而至的卻是一名老翁跟老婦,後麵跟著兩個侍從,撐著油紙傘為他們擋去雨水。他們兩人神情嚴肅且冰冷,無情地看著被圍的母親。我認得那個老婦,那是……那是我的外婆。之前我曾經聽到過母親朝她恭恭敬敬地叫她“媽媽”,但她卻好像遇到什麼肮髒東西似的,一臉厭惡的扭頭就走。
要殺我們的……竟然是母親她自己的家人!她的親生父母!
這個殘酷的年代!
這個冷血的家庭!
猛地眼前一黑,山口一緊緊地抱著我,強把我的臉摁在他的懷中,他的頭也靠在我的肩上,使我看不見他的表情。我掙紮著,但他也不知道那裏來的力氣,越抱越緊,我竟是無法掙開他。
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身體那微弱的顫抖,肩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感覺——那微弱的哽咽聲仿佛是世上最虔誠的祈禱。
神,您聽到了嗎?這個孩子真誠的祈求。
請您,救救……我們的母親吧。
“啊——”母親本來嬌軟好聽的聲音,如今卻盡化為淒厲絕倫的慘叫聲,濃鬱的血腥味鑽入我們的鼻中。難聞的血腥味道,不知不覺間化成淚水,在臉上縱橫,再任由那滂沱大雨給衝刷至無縱。
環抱著我的雙臂越來越緊,身子微微地顫抖著,雖然很努力地壓抑著,但終是徒然罷了。他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個紙袋子,從裏麵拿了一塊糖果,顫巍著手把它送到我的嘴裏,嘴裏喃喃地說著什麼。
豆香充斥在口腔之中,我抓著他的衣角——阿一,你是想要安慰我嗎?
可是……他把糖果塞到我的嘴中,那麼……又有誰會把糖果給他,安慰他呢?
木屐“嗒嗒”的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我悄悄地扭頭看向外麵,狹窄的視線中我能夠看到滿地的鮮血落在地上任由雨水衝刷著,母親無力地躺在血泊中,泥土沾在她俏麗的臉上,簪子落在了她的手邊,青絲散落,披了滿身。身上的和服也染滿了血,格外鮮豔。隻見她蒼白的手努力地伸向地上的簪子。她咬著牙,把身上一點一點地移動,把簪子拿回手中,很是寶貝地握在手中,嘴邊露出一絲滿足的微笑。
昏昏迷迷的她似乎也發現到那些劍客正在靠近我們,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爬了起來伸手拉著那劍客的褲子。那劍客似乎也沒想到她還活著,被她直直的拉倒在地上,手上的劍也除之跌落在地上。被拉倒的劍客被氣得臉陣紅陣白的,似乎受了極大的羞辱,站在他旁邊的劍客冷冷地看向她,冷哼一聲,揚手一劍直插她的心髒,抽出。
血光四濺。
我捂住了嘴巴,把那聲驚呼給捂住在喉嚨間,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山口一在我耳邊喃喃地說了一句話,也許是因為雙胞胎天生帶有的感應,忽然間我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伸手欲要拉住他,但卻抓了個空。
他飛快地跑了出去,那些劍客對於這突然出現的小孩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山口一跑出巷外,老翁老婦朝他們大聲呼喝才如夢初醒般追他,隻有那個跌倒在地上的武士還坐在地上,一臉不忿。
哥哥他……是想這樣把那些人都引開救我嗎?
阿一,回來……
去了,就會死啊。
嘴裏的豆香仍然未散,縈回在口中,我坐在原地捂著嘴巴,無聲地哭泣著,眼睛瞟向地上的武士刀發呆。無意間碰到背後的一個小箱子,我暗叫不妙,正想逃跑,但還沒完全站起腳已經軟掉,頭疼欲裂,渾身無力。那劍客迅速地抓起了掉在地上的武士刀,把我身前的箱子兩成兩半,朝我冷笑著,一臉殺意。
神,你聽不到我們的呼告嗎?
終究……要死啊……
我的無能,我的懦弱,根本不能夠在這個時代之中生存得了……沒有武器,我根本生存不了,根本保護不了我想要保護的人。
原來,這便是真實。
我的母親?我的兄長,以生命來保護我,以生命來讓我生存下去,但我卻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心血,使他們的好意付諸東流——我讓他們白白死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劍,越來越接近我的心房位置,閉上眼睛,我能夠清晰地聽到我的心跳,我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死神的到來。
爸爸媽媽,我終究還是——
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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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jime:羅馬讀音,中譯為“一”,“初”,“始”,“肇”,“元”等(名字),此處譯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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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章是無可避免的,因為如果不離開母親身邊,故事就發展不下去啊!
當然,這並不是我想說的重點,我比較想說的是這章的靈感來源。一開始時一直在苦惱著到底怎麼才可以讓女主離開母親身邊來到父親的身邊去呢?因為在曆史上齋藤這個人是有一位哥哥一位姐姐,我查個資料,似乎是叫作“廣明”跟“勝”。我並不知道這個名字是真是假,因為也是一次很偶然的情況下才看得到。因為不肯定,大家也可以把它當作是我自己捏造也未嚐不可。
說回正題吧,在我的設定下,齋藤兄妹是私生子,是他們的父親在外麵生的孩子。我就想,不如讓母親死去,然後父親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把她給接回家去了。一開始的時候,我有想過讓維新派殺死他們,因為這樣後麵的故事就可以很容易地發展了,因為痛恨維新誌士,所以加入新撰組。可是考慮到時間問題,所以就這個想法就被我直接pass掉。
在構思這部文的時候,我正在沉迷在《浪客劍心》的動漫中,其時剛好看到了瀨田宗次郎的故事。宗次郎是私生子,家人都不喜歡,後來更因為他把誌誌雄藏在家中米倉之中,被家人發現,對他起了殺心。這個故事一直給予我一個很深刻的印象,在不知不覺間,我更把這個人的故事?思想?性格代入到自己文中的女主角之中。既然要殺,何不幹脆讓家人來殺?女主的母親在外偷瞞著父母,未婚生子,敗壞門風,想要逃離的時候被他們發現,於是也對他們三母子起了殺心——於是,便有了這段故事。
我不知道大家對這個故事是怎麼看,但是呢,我覺得這樣的情節在幕末時代是絕對有可能發生的,而最重要的原因是在那樣的時代之中,人的性命一點兒也不值錢,殺了不可惜。所以也自然而然地,把女主的外公外婆刻畫成一對古板,死要麵子,不擇手段,冷情的反麵的人。當然,這對冷血父母的故事,尚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