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含恨身前並沒有任何武器。
    光頭道長看向含恨，擺出如出一轍的動作，他們仿佛是照鏡子一般，身高，手抬高的位麵置都不差分毫。
    “殺你，如何能用這小伎倆，來吧含恨姑娘。”
    含恨卻似乎不屑與這兩人動手：“怎麼等我過去，那光頭再用陰招麼？”她拉著王翼一便往屋外奔去：“我們上山，看誰先得到寶貝。”
    “不好！”光頭道：“他們是想要埋伏我們。”
    “這有什麼，我們在山下守著，等他們奄奄一息了再上去。”
    胖子道：“你們等得住麼？若是他們運氣好得到了寶貝，再下山來殺我們呢？誰知長生果是什麼東西，吃了之後是不是百毒不侵，刀槍不入呢？”
    胖子是可以看出接下來幾天，他的朋友兄弟如何耐不住寂寞的樣子，他絕對長痛不如短痛，更何況，歐陽方太鎮定了，若是歐陽方鎮定可以當做是裝模作樣，可含笑呢，那個青樓丫頭，隻會狐假虎威，往日落單的時候遇到自己，都會嚇得腿腳發軟，他看到王翼一逃了，歐陽方又落單，自己又深陷險境，怎麼會如此鎮定？又是一副憂心姐妹的模樣，裝得可真像，就算是憂心姐妹，可如今身邊死了那麼多人，難道不怕麼？他起碼得扶著自家夫君也逃出去。還有那含恨也說了含笑死了，這女人若是來尋含笑的怎麼會漏掉這句話呢？隻是這更加奇怪了，含恨含笑情如姐妹，真的含笑死了含恨怎會如此冷漠，如果含笑沒死而這個人便是含笑，那他們是合作演戲，那含笑又怎麼會忽略那句話？
    胖子記得清楚聽得真切，含恨方才那句含笑死了，說的字正腔圓，無人沒有聽見，可就是沒有人回應她，仿佛是胖子出現了幻聽似的。
    胖子心中警覺，而他的光頭朋友卻惡趣道：“好了，現在就剩兩個小討厭，兩個小快活了，你們說誰先來？”
    “先殺誰？”
    歐陽方探頭道，也不知道是問誰，他現在已經大大方方的逼視著那未知名的男女，好像那個問題，問得是那男女中的一個。
    光頭哈哈大笑，冷哼一聲道：“故弄玄虛。”
    含笑道：“隨便吧。”
    歐陽方道：“誰殺？”
    含笑震驚道：“啊，當然是你，那難不成是我？”
    歐陽方厭煩的看了含笑一眼道：“可我不殺人。”
    “騙鬼麼。”含笑意識到自己現在就是鬼，一個叫小劉的男鬼：“我不管，我可打不過他們。”
    歐陽方淡淡笑著：“是麼？我可不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含笑拍了他一下道：“臭妖怪，我真的辦不到，我現在隻是一介女流啊。”
    他說的一半是真話，他確實已經不是小劉了，曾經會的輕功都不會了，身形步伐可以辦到一致，但是沒有內力輔助，他完全發揮不出來以往的效果，但是這含笑也不是什麼小角色，她身體裏有強悍的能力，隻是這力量古怪的很，不是他習慣的功法內裏，運作起來又令他渾身的精肉疼痛難耐，他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他隻是覺得如果要使用也得用在關鍵的地方，比如殺那隻怪物。
    但是他一個人能殺怪物麼？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麵對的是小妖怪這般的怪物，他絕無勝算。
    歐陽方似乎看出來含笑心中所想：“一介女流卻要去殺吃人的妖怪，如果連殺人都辦不到，怎麼殺妖怪？如果殺不了妖怪又何必立下誓言？難不成你變作這副模樣，是想要勾搭別的男人幫你做事？你可是發過誓的，要做我的女人，難不成你要做朝三暮四的人？我可早就說過，我不能殺人的。”
    含笑卻道：“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不記得，再說了你吃了那麼多人，難道吃人不算殺人嗎？”
    “你什麼時候看到我吃的是人了，你怎麼看出來我的吃的是人，而不是變作人的妖怪呢？”
    “是你自己說的。”
    “哦，我說什麼了？”
    “你……”含笑想起來她確實好像沒有那麼說過，隻是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而且那些被她吃掉的人也不像是正常人。
    “逃吧。”歐陽方等待許久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女人的發呆，他無奈的拉過女人的手也是朝屋外跑去，他們的步伐很慢，可光頭等人也不知怎得忽然無法動彈，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幾人走出屋外，朝著大山的方向逃去。
    光頭看著他們與其說是逃不如說是你追我趕的調情姿態，怒火中燒，他最厭惡的便是惺惺作態的戀人在自己眼前裝模作樣。
    他狂叫一聲追了出去，胖子知道他又犯病了，光頭朋友早年被漂亮女人騙過多次，也被某些所謂朋友兄弟背叛過，他最恨的便是薄情寡義的女人以及濫情好色的有錢有勢的無能男人。
    光頭朋友不見蹤影後，那江洋大盜是第二個衝出去的家夥，他也朝著大山的方向逃，不過是向另外一個方向。
    胖子為難了，他一邊想看看歐陽方有什麼樣的殺人手段，一邊又想折斷江洋大盜的腿腳。左右為難之時，身旁的老蛋道：“糟糕歐陽方的尋香蠱斷了。”
    尋香蠱顧名思義便是一種會散發香氣，引誘胖子等人找到歐陽方的蠱。
    胖子道：“那就跟著歐陽方，那江洋大盜的香沒有斷吧。”
    “他腿腳太快，沒來得及下。”
    胖子又為難起來，而道長卻果斷道：“兵分兩路，你們帶著這對夫妻去尋那瘋子，我帶著他去找江洋大盜。”
    胖子可以理解道長朋友的安排，這個他，指的便是他最頑劣的朋友，最愛演戲，他最愛和光頭朋友作對，若是他跟著那對夫妻，必定會先下手虐殺他們，光頭朋友失去了享受折磨旁人的快樂，必定會與他又生事端。
    胖子現在最是希望他們自相殘殺，可也怕他們死得太早，沒了他們抵擋歐陽方含恨二人，自己一個人必定會與長生果失之交臂。
    胖子正要威脅那對夫妻，卻麵對著空無一人的雪地愣住了。
    沒有桌椅石壁，自己已然站在山路之中，身旁的道長老蛋等人全然不在。
    月圓之夜，荒山野嶺之中，胖子看到身邊的歐陽方抱起含笑，歐陽方臉上還露出色急的表情。
    這忽然現身的兩人好像沒有看到胖子一樣，親親我我，歐陽方的手甚至探入含笑的衣領裏。
    就在這滿天雪地之中，毫無遮掩旁若無人的坐起了令人麵紅耳赤的事情。
    胖子不由得在心底暗罵爛泥扶不上牆，如此危險的地方竟然還想著那檔子事。
    卻又狂喜，忍不住想象他們遇難的畫麵。
    這發難的自然是自己。
    胖子袖子裏滑出來一把袖劍，鋒芒畢露正要動手，卻聽到含笑掙紮大叫：“你想做什麼？”
    胖子正要躲避，可他能躲到哪裏去呢？周遭空曠毫無遮掩。
    胖子又聽歐陽方道：“夜深了，月圓，夫人該實現諾言了。”
    “在這？”
    歐陽方輕輕的嗯了一聲，色字爬上了臉頰，眉眼之間滿是情欲：“不管在哪裏，夜深了就要做那回事。”
    “你真是不知羞恥。”含笑這話說的極其輕，最後兩個字幾乎沒有聲音，但是歐陽方還是看清了她得唇形。
    “那你是願意了。”歐陽方如此直接，胖子都忍不住看向他，看向四周空曠的地方，心想又焦又急又癢難不成他們要在我麵前……
    含笑身子裏住的是個男人，是小劉，他心底自然極其不願意，既然不願意那理由還能少麼：“不。不能在這裏。”
    “你一個女妖怪，怎麼能……怎麼能用男人的身體對女人做那樣的事情呢？”
    歐陽方道：“你要是害怕羞愧不習慣，我們可以換一換你做男人，我做女人。”
    胖子睜大了眼睛，扣了扣耳朵，想確定自己是否聽差了。
    什麼妖怪，什麼換一換。
    胖子的脖子在寒天雪夜之下，忽然生出來一抹熱汗。
    含笑道：“你為什麼非得纏著我？”
    歐陽方：“你把我護在身後的事情很新鮮，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嘛，一個願意守護你的男人心底一定有你，一個在危機關頭肯站在你前麵的男人一定愛著你。”
    含笑哈哈笑著吐出來舌頭在歐陽方脖子上繞了三圈。
    胖子大驚失色方才醒悟自己中了招了。
    含笑道：“你以為我喜歡你，所以你也喜歡我麼？”
    歐陽方一改溫順怒喝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偏偏看上那兩個？也罷。”
    也罷兩字說的輕鬆，手也一鬆將含笑摔在冰天雪地裏，歐陽方竟然抬腳跨過含笑的身軀，頭也不回的走了。
    胖子傻了眼，含笑翻過身子朝他一勾手道：“過來。”
    胖子怎麼能過去。他倒是想逃，腳卻朝著含笑的方向走了幾部，那幾步極快，蹲坐在含笑身邊將那小小的身體抱在懷中，垂首凝視著含笑。
    這時候胖子雙眼之中看見的卻不是含笑那張青樓女子妖豔治魅的臉，而是黃宅裏，那對不知名恩愛夫妻的女人。
    胖子看見自己環抱女人的手臂已然變成纖細無骨，按住女人肩膀的手指頭纖細優雅。
    胖子瞬間明白自己變成了那個男人。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明白了沒有所謂的長生果還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