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別殺她。”
    “憑什麼？”
    “我是惡人，她是好人，我看見她的時候，就喜歡他，而我看見她看見我的時候，並不嫌棄我。”
    折花聽到這兩句話的時候，便停住了身子，她像一把箭一樣釘在地上，身子顫抖著。
    她看見被白雪壓著的枝丫之間，有一個女人，一個新娘，一個腳邊躺著許多屍體的新娘快死了。
    她的脖子上橫著一把刀，她的肚子被一把鐮刀穿透。
    她的四麵八方站著十幾個黃衣人，她在喘息，她已經精疲力盡，她的眼睛瞪得很大，一眨也不敢眨，她怕自己一閉上眼睛，就會再也睜不開，頭發裏的汗水順著額頭滑進她的眼睛，很疼。
    但這點疼比不上身體的疼。
    折花其實對人類的事情，漠不關心，但是這普普通通的三兩句話勾起了她的記憶，勾起了在魚兒那裏壓製不住的痛苦。
    女人臉上的汗水花了妝容，女人身後的男人身上的濕透裏的像是剛從水裏爬出來。
    折花很難過，這樣的畫麵也曾經發生在她身上。
    那是在雪後。
    折花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她看著身前的男人身中數刀，最長的箭穿透了他的肚子，血灑落在血地上，像花一般盛開。
    盛開的花裏有一朵美人花，她的身體僵硬扭曲，麵容青白，男人的血灑在她的臉上，脖子上，裸露出來的胸口，她身上也是一件血紅的嫁衣。
    折花看著那血色，歪頭歎息：“為什麼女孩長大後總要結婚呢？”
    “誰！”
    刀劈開了枝丫，直奔折花的臉麵，刀隻到折花身前一丈便無法再前進，握住刀的人傻了眼，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著這麼詭異的情況，他左右擰動著刀把，但不管他怎麼運氣，刀始終停留在半空中，他鬆開了刀，刀依舊懸浮著。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折花昂起腦袋，刀了翻了一個身子，捅穿男人的心髒，飛向女人的四周，劃破了包圍著她的黃衣人的身體。
    女人轉過腦袋，血順著她的胸膛落在地上，就像是折花記憶裏的那樣。
    折花晃動著身體，身上是白色的狐狸尾巴變成的外袍顯得臃腫可愛，她的眼睛湧出來血色的淚水道：“真可憐。”
    折花可憐的是記憶裏死去的女人，而不是眼前的，起碼眼前的兩個都還活著。
    倒在地上的男人還有呼吸，還能掙紮著身子，隻是無法站起來，痛苦的喘息著問：“你是誰？”
    他甚至不能轉頭看向折花的方向。
    女人虛脫的將武器插在厚實的雪地上道：“你快走，”
    折花看著這垂死的女人，虛弱的男人發出一聲冷笑：“他動不了，看來你是要我走，可我走了，你們能活嗎？”
    男人問：“你是來救我們的？為什麼救我們，你是誰的人？”
    折花晃動著身體，在雪落在地麵之前一手掐死了男人，在他死去的耳朵旁道：“都快死了，還有那麼多問題呐。”
    女人轉過身子，腦袋卻被捏碎了。
    折花看著兩具屍體歎了句：“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