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 四十六章大妖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35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不過你為什麼一動不動呢?難不成你也怕我這群小東西?真是難以置信,你也會害怕我。”
黑壓壓的孩子從山中角落裏冒了出來,從地麵下冒出來,扒開泥土伸展著抖擻著肮髒的氣息。
折花笑出尖銳的聲音道:“這不是我寫的故事麼?”
木雕道:“這也是我寫的故事,你看木屋,男人,孩子,源源不斷的孩子,永遠陪伴著我,沒有哭泣,沒有分別。”
“你的意思是這裏是所有妖怪的故事集合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是帶我們進來的。”
折花笑僵直了臉:“你寫的故事越來越有趣了。”
千錦抽出腰帶,掛上懸梁,正把自己的臉套進繩索。
“哦,我記起來了,這男人是你的。”
“是我姐姐的。”
“是你從那個把你從墳墓裏帶出來的人類婚禮上搶過來的。”
“我殺了他。殺了……”折花記不清自己到底殺了他多少歲次。
“你喜歡他。”
折花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人誤會,她喜歡的不是這個男人,不是他的靈魂,不是他們之間的記憶,而是羈絆,若是切除了她和姐姐的關係,那麼這個男人便不算什麼了。“不。”
“那你為什麼總是橫在他們中間,像個不知趣的莽夫。”
“他總是會選擇傷害她,我為什麼不能提前害死他。”
“那麼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這裏,永生陪伴著我,這樣他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姐姐麵前。”
“有道理。”
“可是為什麼我從你眼裏看出來興趣和不舍?”
“我隻是好奇,我姐姐是否與他相遇,如果是的,她一定很傷心。”
遠在千裏之外的漢洲城,莫晝忽然一陣心悸,握不住手帕,隨風飄出窗外,落在狼的腦袋上。
那頭狼在街頭鬧事,吃掉了不少百姓,前去圍剿的侍衛死傷二十一人,最後還是它耍累了,才當街睡覺,仿佛是一個頑劣的凶殘的不知輕重的孩子。
莫晝身後的女人給她披上一件軟袍:“你害怕嗎?”
莫晝遮掩住臉眼中有無限的好奇|:“不。我隻是好奇,為什麼忽然有一條孤狼出現在城裏,狼不是成群結隊的嗎?”
“沒有什麼好好奇的,他是軟香香養的狼。他的哥哥已經送信要把這頭狼帶回去。”
“那侍衛的命……”
“八十萬白銀,已經在路上了。一條命四萬兩很劃算。”
莫晝轉身臉上的表情複雜,語氣嘲弄:“四萬兩呐,是千家一個月的花銷。”
“嗯,但是千家絕對不會留下,全數是那二十人的家眷所屬。”
“千錦什麼時候會回來?”
“總不會又走了三年,他已經知道莫晝長大了,是時候該給她一場婚禮,跟她生兒育女花前月下……”
女人的聲音帶著喜悅可她臉麵無表情,甚至雙目淩厲像一把刀,紮在莫晝的身上。
她不但眼神如刀,寬敞的袖子裏也冒出來一把刀,那把刀也穿透了莫晝的後背。
“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嗎。”
“別怪我,誰讓你是他的未婚妻。”
女人鬆開刀,伸手拍碎了莫晝的腦袋,手裏的血統統擦拭在衣裳上,褪去寬敞成熟的衣袍,露出黑紅色的女孩裝扮,蒙上一張人皮麵具。
她已然變成了莫晝的模樣,她比莫晝高,聲音比莫晝成熟,可誰也不會就認為她不是莫晝,因為每個人都是依據臉來判斷對方身份。
她用衣袍裹住莫晝,將她不止得血包裹得嚴嚴實實,單手提起莫晝,將她丟出窗外,丟向人群。
底下的守衛看著一團東西掉下來還握住武器警惕的看向那扇窗戶,那扇唯一一個屋內人可以自由使用的窗戶,看著那個被軟禁的女孩,看著她安然無恙的露出腦袋冷漠的看著他。
“莫姑娘。”
女孩沒有回答,女孩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不會懷疑他,除卻親手帶大莫晝的奶媽,伺候莫晝十三年的丫鬟,還有一個與莫晝為敵的男人——這個盯著她瞧的男人,這個魁梧,一拳便可以輕易捏碎莫晝腦袋的男人。
她一定會殺光這些人。
她喃喃道:“這都是為了你。”
“莫晝姑娘這是誰?”男人心知肚明,奶媽在廚房幫工,丫頭在外頭瘋玩已然三天沒有回來,這屋子裏除了莫晝,便是來探訪莫晝的姑娘。
一個從來沒有人見過,可莫晝卻對她親切無比的姑娘。
她是誰。
男人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男人查過莫晝的所有,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莫晝,這個任何人包括莫晝。
她自稱紫煙,莫晝說紫煙是小時候的玩伴,是她最喜歡的人。
莫晝確實很容易有喜歡的人,可論最,便隻有千錦一人。
莫晝為了千錦放棄了萬貫家財,放棄了千馬莊的繼承權,放棄了父母之仇。
對,莫晝的父母是千錦的父母殺的她和千家的任何一個人都該刀劍相向。
可她說她願意為了千錦放棄愁怨。
那是她十歲的時候說的話。
一個十歲的孩子因為害怕,恐懼死亡,委屈求全說了個謊言,失去了六年自由。
再過不久她便是千家的少夫人,過些年就是千家的女主人,她的兒子會是千家的繼承人。
男人覺得沒有哪一種複仇比這種方式更輕鬆了。
“莫晝姑娘這是誰。”
男人經量使自己顯得親切。
莫晝對他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緩緩關上了窗戶。
“沒必要回答。”
莫晝轉身走向房門那一扇厚重的屋子,裏麵沒有任何鎖扣,鎖是在外頭。
很明顯,莫晝在這裏沒有任何私密空間。
她並不清楚身為千家未來的少夫人,為什麼有這樣的待遇。
“隻要嫁給他,便好了。”
對。
她隻要嫁給千錦。
“他若是上來,我也會殺了他。”
她喃喃自語,就像是隻幽靈,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她撫摸著莫晝掛在支架上的嫁衣,那是莫晝親手做的,做了三年。
她忽然發現這嫁衣裏有針,不是主人遺漏,而是無數根針,密密麻麻整整齊齊的並列在衣袖中。
她很疑惑,為什麼莫晝要在嫁衣裏藏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