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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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過去。”
小劉的聲音又一次阻止了她。
折花笑道:“我到底是走還是留?”
小劉道:“你躲到我身後。”
她從來沒有站在人類身後過,換句話說,人類從來沒有在她麵前露過後背,那樣極其危險。
“你在擔心我?”女人聲音婉轉:”大可不必,她在我麵前就是條爬蟲罷了。”
丫鬟聽到女人大放厥詞不由得臉上一僵:”你可知道我是誰?”
“油菜對麼?這名字還是海黑魚給你取的。”
事實上是作者取的。
她穿越進看到七十八章的小說裏。
這部小說,第五十章出現海黑魚,為什麼這個人那麼晚出現,因為他是個配角。
翠花隻是一個在配角海黑魚嘴巴裏出現的人。
海黑魚出現在五十章斷指這裏,海黑魚殺左膀右臂,失了手,斷了一根手指,他把這根手指埋進弟弟折花的墳墓裏,說對不起,馬上就讓你最愛的女人來陪你。
他弟弟折花,最愛的女人就是丫鬟翠花。
然後畫麵一轉,主角邱鶴那邊挖出來的是一對屍骸,女的確定身份是個女魔頭翠花,男的確定身份是個和尚,還是石仁居的主人,也是個魔頭。
主角猜測不到殺人凶手是誰。
她本來打算要讓折花死於自己的毒藥,用於毒死海黑魚的毒,反倒進了他自己的肚子,設一個詭異的局,讓主角陷入死亡陷阱。結果現在似乎是害了自己。
現在據小劉說折花死於她的身子,被從天而降的她砸死了。
故事有了偏差,而這部分是小說裏沒有寫到的,也是她框架裏沒有的。
小劉道:“你竟然知道海黑魚。”仙女也會知道人間極惡的人嗎?她下凡來是要鏟除奸惡呢,還是來拯救人間?
“我當然知道他。”因為這是我寫的小說,我就是這本小說的作者,我那麼急於求個WiFi隻不過是我的數據忽然斷了,我發送完新的章節,每回都需要重新審核一下。為了看我更新的章節,我走進了那該死的咖啡廳,遭受了非人類的襲擊。
她現在分不清這是到了故事裏,還是到了她夢裏,也許一開始她就沒有醒,她分明聽到了雨聲,可這裏沒有雨,隻有雪,當然現在沒有下雪,可地上有白色的厚厚的一層雪。
她猜測,下雨的是現實,下雪的是夢裏,她肯定睜開了眼睛,甚至站了起來,然後在咖啡廳裏踱步,她希望咖啡廳裏隻有服務員一個人,否則那該是多麼詭異的一件事,一個人對著空氣說話,在旁人看來肯定像是個瘋子。幸運的話,被當成夢遊,運氣不好的,就被當成中邪。
小劉臉上陰晴不定,她若不是仙女,是怎麼從天而降的,她看起來一點兒功夫也不會,莫不是被人扔進來的?
小劉又聽到折花說道“我不想動手,怕出手後死的人不是你,而是別人。”
非人類能設計幻鏡,使人以為自己殺的是怪物或者別的人,其實殺的是路上行人以及親密的人。
非人類分為親人派,他們親近人類與人類做朋友,與人類通婚,融入人類生活;反人派,會主動襲擊人類,就像是人類群裏的某些反動分子,暴力分子,不過反人派也有某些斯文的樣貌,比如那個服務員。
她猜測這個服務員可能就是擁有製造環境讓親人派的非人類在繁華地段殺人的能力。
折花懷疑那個服務員可能也是這種打算,她/他要讓自己殺了家裏等著的人。
否則這很難解釋為什麼,她會忘記名字,以及忘記家裏等著的那個人。
除非到了絕境,否則我決不動手。
她做著這樣的打算,她走到床旁,鞋子踩上血淋淋的地板。
小劉的刀在她身前一橫,鋒利的那端對著丫鬟翠花道:“出去比比?”
翠花身子一扭極其不願意:“妾身隻是一個人,怎麼能打的過你們兩個人。”
小劉看向了折花:“她不會出手。”
折花其實對這個時間段的劇情不了解,翠花沒有死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她沒有寫,沒有設計,故事本來就是從他們死後開始,她連翠花是什麼樣的人都不是很了解,如果這是夢,翠花是什麼人,折花意料不到,如果這不是夢,是幻境,翠花是什麼人,這得取決於製造幻境的人有什麼目的。
折花人認真的看著這個女人的眼睛,她還是看不出來翠花心底想得是什麼,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失利,她倒也不氣壘
折花想也許她是在撒謊,她想等小劉放鬆警惕再下毒手,想了想,折花道:“難說。”
她這兩個字說得很輕,隻有小劉聽到了,翠花的話是在接應小劉:“所以妾身在等一個人。”
小劉臉上帶著害怕:“海黑魚來了?”
那個少年殺的人比他師門上下加起來的還要多,他功夫不但厲害,而且手段多端,總是能令人防不勝防。
折花:“他現在該是去茶棚。”
丫鬟:“你怎麼知道?”
小劉餘光瞧著折花。
她的臉和那個假和尚很像,若說他們沒有一點兒關係,誰都不信,小劉餘光緊緊跟隨她:“你認識他?”
可他眼睜睜瞧著她從天而降,從白雲處冒了出來,直衝衝的砸碎了折花的腦袋。
她是天上掉下來的。
她可能真的是個仙子,仙子長得漂亮,確實有點像武林美貌排名第一的折花和尚。
他想可能美人都有相似的麵孔,而醜人都是千奇百怪的。
折花:“我記得這個人。我隻是忘記了自己的名字,我知道他每天早上到太陽落山都會呆在茶棚裏,他要接任務,接到任務就不會回家,接不到任務,也不會回家,他要去找樂子。”
丫鬟問了一個他們兩個人正在糾結的問題:“你是誰?”
女人道:“折花。”
小劉知道她不叫折花,折花是他給她的名字,可聽到她氣定神閑的回答,居然一時間又有了新的懷疑——莫非這才是真正的折花,先前死的那個隻是替身。
丫鬟滿是不信:“你也叫折花?”
她想到一個絕妙的點子:“我就是折花。”
小劉瞬間明白她的意思:“她就是折花。”
“你的主人海黑魚要是知道折花死了,你也會被懲罰,你覺得他會讓你斷手還是斷腳亦或者斷命。”
丫鬟:“你想做什麼?”
折花:“我隻想有個棲身之所,我不想殺人。也不想痛。”
丫鬟明白了她的目的:她想假扮折花,還要奴家幫忙,黑魚是最聰明的惡人,此刻說謊形同背叛,可他弟弟死於妾身的疏忽,妾身也會受懲罰。
她臉上滿是煎熬,不論選什麼海黑魚都不會讓她好過:“不行。妾身不會騙人,也絕對不會騙海黑魚。”
“很遺憾,你丟了一個機會,我本來打算撮合你和海黑魚,據我所知,你愛他,折花想要你隻不過是想看海黑魚生氣,折花不死,你就要嫁給他,你曾經錯失了一次機會,現在你還有一次機會擺脫折花,我若是折花,我會休了你,撮合你和我弟弟。”
丫鬟心底已經涼透了,可她臉上雲淡風輕,這個人到底是誰,她有什麼目的,她心有忌憚:不論她想做什麼,妾身都不能答應:“不用,妾身的事情自會處理,你到底是誰?”
“折花。”
“看來你真是很不老實。”
“你還不動手?”折花拍著小劉:“海黑魚不來,捕快來了。”
捕快真的來了,他先是敲了三下,無人問津後,直接攀牆而入。
他先是聞到了那股味道,本來他就是循著淡淡的臭味,找過來的,現在這股味道越來越濃鬱了。
“什麼捕快!”他聽到了這句話,帶著嬌喘和憤怒的一句話,是他最熟悉的語氣。
他也看到了拱門之中,遠處雪地上站著的女人。
翠花。
他認識這個女人,她是他此行的目的。
他先是叫了一聲:“翠花。”
他本來可以不叫,這樣他可以偷偷摸摸的靠近她,那樣可以更加快捷的抓捕到手,可他偏偏就是要叫住對方,讓對方提高警惕,用十足的力量抵抗他。
這是他的設定。
翠花側過身子,暗暗罵了一句:“糟糕。”
折花走了幾步,與小劉並肩高聲問道:“門外的可是薛捕快?”
“屋裏的是誰?”
折花沒有回答:“你進來。”
捕快又問了一句三個人都無解的問題:“你是誰?”
屋內的人輕聲道:“你進來,我與你說。”
這聲音聽起來像個女人,捕快懷疑她想設美人計。
那她可要大失所望了。
翠花看著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倒退到門口扶著門框,進退兩難。
這可真前有狼後有虎。
捕快肯定是來抓她的,屋子裏的一個是她的殺手,一個……
她賭了一把。
捕快站在門口那個位置可以看到屋子裏的人,一個是短發的和尚,和尚依舊美麗如女人,一個竟然是他的老熟人。
“小顧你怎麼在這裏?”
小劉回應道:“薛大人救救我。”
折花在他身後問:“我該怎麼叫你?”
折花覺得自己應該很傻,若是她自己已經在咖啡館裏站了起來那一定很傻。
可她就是要問,能參與到自己得小說故事裏。本來就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哪怕那樣很傻,她也要做。
她心底又念叨:隻要不殺人不動手久沒有問題。
小劉亦或者小顧,他的刀指向翠花:“薛大人,救救我們。”
“你們?”薛捕快臉上滿是疑慮:“你這架勢看起來好像要保護折花那個家夥啊。”
小顧瞧了眼折花:“求您了救救我們。”
“你們?包括你身後那個和尚?”
小顧道:“這件事事後與你說,你先把她解決了。”
解決這兩個字的意義並不友善。
翠花已經抵著門框,臉上冒汗了:“妾身隻是一個女人。何必勞你出手。”
說到出手,她的手柔柔的抬起來,像要撫摸脖子上的頭發,可在摸到頭發之前朝捕快扔了一把白色的粉末,白色的粉末罩住了捕快的眼睛,她趁機朝這粉末裏扔出去一把飛刀。
她本來就要跑了,可她聽到白霧裏一聲悶響,捕快的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她臉上大喜:“你竟然這麼不中用。”又翻身進入白霧之中,似乎想要補刀。
“不用擔心。”小顧別過腦袋與折花道:“他沒事的。”
折花並不擔心:“恩,他很強,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白霧剛剛散去,雪地上隻站著一個人。
他既不是捕快薛大哥,也不是丫鬟翠花。
他是一個精瘦的男人,或者說男孩,他的臉又小又黑,像隻猴子,他的眉毛又長又濃相當怪異
看到他的一瞬間,折花想的是,如果他是現實生活中的人,和她活在同一個時代,他必定會被人類排擠,他實在太像一個非人類了。
捕快薛大哥倒在地上,丫鬟翠花倒在捕快身上,丫鬟胸膛還有起伏,捕快腦袋卻從後麵凹陷進去。
“折花過來。”那人朝折花揮了揮手。
小顧翻轉刀身,用銳利的那一麵對著折花:“想死你就跑。”
她不想死,也沒有打算過去,當這個人出現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人是誰。
不過她一向謹慎,所以她叫了一聲:“哥哥。”
那個人大喜:“折花別怕,我馬上來救你,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小顧在害怕,他的刀在折花的脖子上來回晃動,他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他又不能真的抵在她的脖子上,刀是被他用心打磨過的,很容易劃破她的皮囊。
他可舍不得這樣的大美人,從天而降的仙女在他手裏受了傷。
折花聽到對方把自己認做折花,一時間鬆了口氣,這樣便好。
那個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見折花鬆了口氣便愈發激動:“折花,你信我,這一回,我絕對不會再丟下你。”
折花摸了摸腦袋,她覺得這話有點言情範,不過折花的的確確是個男人,而眼前這個人也是個男人,所以更加詭異。
莫不是他和這個和尚是個同性戀吧。
在她所處的那個年頭,被叫哥哥的不一定是親哥。
至於在這個故事裏,海黑魚又男女通吃,人鬼神妖魔來者不拒,他和親弟弟來段情又符合人設。
折花看了眼小顧,又將視線落在那個人身上:“哥哥,你出去好不好,讓他放了我。”
“弟弟你別怕。哥哥馬上來救你。”
他雙腳錯開,極奔而來,小顧自然不會真拿折花要挾那個人。
小顧的刀順其自然的砍向了,極奔而來的腦袋,那個人速度實在太快快到頭與刀的距離近到一根發絲的粗細,可他還是避開了。
“不愧是條魚滑得很。”小顧叫了一聲,不戀戰,與那個人錯開身子,他跑了,小顧朝著拱門跑了,速度比他口裏的魚要快上許多。
“哥哥這就去給你把他抓來。”那個人身子像箭一樣射了出去。
“別。”
他的身子頓住,像插上標的飛鏢,身子一顫,滿臉乖巧的看向折花:“你讓我別追嗎?”
折花道:“我怕有人趁著你不在來殺我。”
她想起來花壇下有個棘手的屍體。
她想:他竟然沒有看到,或者他看到了沒認出來。他不是一個會偽裝的人。他不會裝沒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