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靨是個帥哥。
    嗯，認識他的都這麼說。
    高一上學期和同桌祁漾成了關係密切的朋友，雖然傅白靨是男的，但他可能天生不具備對妹子的忠誠，以至於常年擁有無數異性朋友，卻仍是單身。
    “白白，你在新學校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好閨蜜祁漾叮囑他。
    然後，祁漾簡單地道了句“拜拜。”就走了。
    傅白靨孤獨地站在汽車站那，俊秀的臉蛋勾起了不少女孩的欲望。
    “這位小哥哥，能加下微信嗎？”
    一位很直的小姐姐說。
    傅白靨早已習慣這種場麵，他習慣的打量著圍上來的女孩，濃眉大眼，長的不賴，他從口袋中翻出一部舊款手機，“掃吧。”
    那個小姐姐好像很高興，笑著道：“那再見啦！”
    傅白靨笑笑，不想認識，他反手就拉黑了那位新加來的好友。
    他剛想休息會兒，又圍上來了一堆女生，傅白靨不耐煩地皺皺眉，這些女生有完沒完？
    他心裏一直想著祁漾，根本沒心思和她們廢話，傅白靨一個眼神下去圍上來的女生就都散了。
    傅白靨沒有女朋友可能是因為這幾個原因：
    1.他太優秀，沒人敢追。
    2.異性朋友太多，總以為他有女朋友。
    3.性格問題。
    祁漾經常說傅白靨是個渣男，明明不喜歡那些女生但也不拒絕，讓她們相信她們與他有機會，雖然沒有為女生們出過一次頭，但異性緣從來不會少。
    祁漾她還真走了。
    傅白靨忽然想抽煙，他忍了忍，罵道：“朋友。”
    “一個都不忠誠。”
    他厭惡般地掃了一眼那些女生，仿佛在看一雙臭拖鞋。傅白靨蹲著等公交，一不注意手機從他兜中滑了出來，不偏不倚的掉在了一旁軟泥坑中，聲音極小，傅白靨硬是沒發現。
    換條路吧，去那等。
    傅白靨又蹲在路旁等公交，冷風吹過，有那麼一點冷。
    公交車到了，傅白靨反手拉開背包拉鏈，探進去摸了摸，沒有？
    他把包拿下來，翻了個底朝天，不會忘帶公交卡了吧？
    傅白靨一時間有些難堪，眨眼時間他已經排到最前頭了。他翻了翻口袋，沒有手機，傅白靨習慣不帶零錢，此時根本沒有錢坐公交。
    “小夥子，上不上呀？”
    傅白靨窘迫地低聲道：“不了。”他剛想離開隊伍，就被一人拽住，那隻手生的漂亮，骨節分明且白皙，拽他時的力道明顯沒掌控好，若不是傅白靨平衡力好，可能已經撞在那人懷裏了。
    是他身後之人。
    傅白靨往後看，是個帶著鴨舌帽的少年，帽簷壓的極低，看不清臉，由於擋住了陽光上半臉一片陰影。他拽著傅白靨的胳膊，看樣子還不想鬆手。
    傅白靨冷冷地掃過他，沉著臉道：“放開。”
    那人果然鬆了點勁兒，但並沒有想放開的意思，他從兜中掏出公交卡，遞給傅白靨：“喏，還是上車吧。”
    傅白靨愣了，一時間沒伸手去接，於是那少年替他刷了卡，把他推上了車：“上去啊，後麵還那麼多人等呢。”
    少年從口袋中又翻出一張公交卡，刷了上車。
    傅白靨暈車，他坐在前麵位置瞥那少年，似乎比他高一點，身材應該挺好。他還沒回過神來，少年就已經坐在他身邊。
    傅白靨其實不想讓他坐自己身邊，他暈車，傅白靨怕到時候影響他。
    他對少年說：“謝謝，下車我還你錢。”
    少年挑挑眉，“你還我錢？”
    傅白靨想也沒想就道：“嗯。”
    說完他才想起自己現在連手機都丟了，壓根沒錢。要是有錢還至於要別人幫助才能上公交？
    那少年顯然知道，卻道：“好啊。”
    話都說到這了，傅白靨也不好意思再改口了，他隻能在心裏想：這人也不咋地嘛。
    他安安穩穩的呆了一段時間，就覺頭疼，想吐，胃裏翻湯倒海，難受。
    傅白靨強行忍住要吐的衝動，扭頭看向旁邊的少年，看樣子挺糙的，應該是條漢子，隻要不吐他身上應該就沒事吧。
    少年：“？”
    察覺到他的目光，傅白靨扯了下嘴角：“沒事。”說完，頭更疼了，他毫不猶豫地從背包中掏出一個塑料袋，扯大了後將體內惡心的黃色液體湧向袋內。
    吐完了傅白靨舒服了點，他靠在椅背上，看向一旁的少年。疑惑了：“你……不惡心呀？”
    那少年絲毫沒有惡心，厭惡之意，他麵無表情的坐在座椅上，並非是遮掩，而是真的當作什麼也沒發生。
    少年聞言道：“你惡心？”
    傅白靨：“？”
    他道：“若不是你惡心，你問我做什麼？”
    傅白靨笑了：“你這人真是的，關心你還錯了。”
    少年眼中掠過幾絲諷刺：“哦。是關心啊。”
    傅白靨突然覺得這人腦子有毛病，成天腦袋裏想什麼呢。他扭頭不語，決定不再理這人。
    他想著自己手機掉哪去了，耳畔忽然被一聲響亮的“操你媽！”打破。傅白靨聞聲望去，車間裏一位二十來歲的男子在那怒吼。
    旁邊的少年剛剛在睡覺，也被那聲音吵醒了，他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誰啊。”
    問傅白靨的。
    傅白靨隨口答：“一sb吧。”
    “哦。”
    說完又閉眼睡去。
    售票員被驚動了，她望了眼男子，道：“請勿影響他人啊。”
    那男子明顯動怒了：“我就影響怎麼著？你管的著？”
    “她不管的著，誰管的著？”
    傅白靨察覺身旁閉眼的少年悠悠道。
    隨即他又道：“司機嗎？”
    那男子吼道：“你個毛頭小子說什麼呢？司機要管，我怎麼活啊？”
    他話語中一點也沒想到別人。
    少年不緊不慢地道：“所以說是她管啊。想活命就乖乖聽話。”
    那男子被他一語塞了，站在那終於想起現在是公共場合，他氣急敗壞地坐下，發出巨大的聲響，一邊惡狠狠地衝一旁的小姑娘斥：“等下車老子好好收拾你。”
    傅白靨麵色冷了幾分，他雖不是管閑事的主，但也看不慣一大老爺們欺負一小姑娘，有點想衝過去揍人的衝動。
    “想管？”
    旁邊的少年問。
    傅白靨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少年討個沒趣，也不悻悻：“我倒是想管。”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少年勾唇，“嗯。”
    傅白靨仍是沒有忘記他剛才諷刺的那一眼，“我還道你善惡不分呢。”
    “哦？你是說……”
    傅白靨白了他一眼，“我關心你，你諷刺我的那一眼。”
    少年不自然地笑笑，“嗬。就是無法接受無緣無故的好意罷了。”
    “哦。”
    傅白靨覺得這個人也蠻謹慎的，應該是個人物。他從來都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有人管閑事了他也就不管了，“那你管吧。”
    “好啊。”
    少年話音剛落，他脫下外套，就徑直走向男子，他後衣上有隻大大的蝴蝶，還是彩色的，在白布料上絢爛奪目，漂亮極了。
    傅白靨扭頭看戲。
    少年擋在小姑娘身前，高挑的身材把她完全遮住，他聲音輕佻地道：“你是她誰？”
    聲音雖然不駭人，卻莫名有種咄咄逼人的感覺，讓人不敢囂張。
    男子顯然被唬住了，“她……她哥。”
    男子望著少年，一時間沒想到要站起來，仰頭對視他。
    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問：“親哥？”
    “嗯。”
    “多大？”
    “二十二”
    “她呢？”
    男子這次沒有照答，而是冷著臉道：“你誰啊？問這麼多幹嘛？”
    總算反應過來了。傅白靨心道。
    少年麵不改色，冷白色的手從溫暖的長袖中探出，幾指相扣，緩緩道：“我問你她多大。”
    他語中仍是不帶一絲威脅，可傅白靨覺得少年已經不耐煩了。
    男子站起來，需要仰頭才能與他平視，氣勢就減了大半：“你誰啊？”
    少年輕笑：“好人。”
    他身著黑色長褲，襯得他雙腿修長。帽簷壓得極低，隻能看見他微揚的嘴角。
    這可不大像……
    “啊？”
    少年忽視他的疑問，轉身看向緊張的姑娘，問：“那是你哥嗎？”
    “是。”姑娘戰戰兢兢地道，好像有點害怕。
    “你多大？”
    “十五。”
    “哦，未成年。”
    少年隨即轉身，歪頭一笑，：“欺負親妹妹啊？還未成年，犯法的啊。”
    他語中多了幾分狡黠，漫不經心地看著男子。
    不知為什麼，傅白靨總覺得這個少年應該會有大海般澈亮幹淨的眼睛吧。
    “你……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欺負她了？”那男子害怕了，但就是嘴硬。
    少年嗤笑一聲，“你自己說吧。”他對姑娘道。
    姑娘站在那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什麼都沒說，傅白靨不禁皺起了眉頭，麻煩。那少年倒是十分有耐心，衝姑娘嫣然一笑：“沒事，說吧。”
    男子也吼道：“對！你好好說！”
    姑娘不安地咬唇，似乎很忌諱什麼，她顫聲道：“我哥沒欺負我。”
    傅白靨冷笑，幸虧他沒管這閑事，不然怎麼收的了台。
    那少年也是心頭操了一句，但還是保持禮貌。
    男子聞言大笑：“我就說嘛！我親妹妹我怎麼會欺負哩？！反倒是你這個愛管閑事的小子，是在挑撥我們兄妹倆關係吧？！”
    本來是來抱不平的，反倒成了挑撥離間的罪人了。
    少年輕蔑地“哼”了聲，傅白靨覺得如果他拿下帽子此時的神色一定是冷冽的，他伸手抓住姑娘的手腕，使她不能動。
    少年將她袖子往上一擼，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眾人睜大了眼睛，手臂上赫然顯著數十條傷痕。
    少年：“都看見了吧。這就是你們的關係。”
    男子臉色大變，“這……但又不是我打的。”
    他還想辯解，卻見站在一旁的姑娘捂臉哭起來了。
    姑娘哭的梨花帶雨，很是淒涼，讓人心也不由得一碎。少年拍拍她肩，“沒事，是不是你哥打的，去報警吧，沒事的。不過是請他去局子裏喝杯茶罷了，我經常去呢。有個叫吳樸夜的警察不錯，找他吧。”
    少年說的雲淡風輕，眾人卻都是一驚，“經常去呢”這是個什麼意思？
    隻有傅白靨勾唇笑了笑，同道中人啊。
    “是……是他……經常打我……”
    終於承認了，傅白靨得承認，他看這場戲看的夠累的。
    待少年處理完回到座位上，傅白靨衝他揚了揚眉：“經常進局子呀？”
    “嗯。”
    “幹壞事鬧進去的？”
    “不。我隻做好事。”
    “哦？那還真是掃黑除惡呢。英雄。”
    “謝謝。”
    “不過吳樸夜可暴躁了，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他不錯的？”
    “掃黑除惡的英雄都不錯。”
    “哦。”
    傅白靨和少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倍感無聊，他看了眼表，心中哀歎：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他正準備睡覺，卻聽旁邊少年道：“你哪站下車？”
    “？”
    “你還要還我錢呢。”
    哦，還有還錢這一檔子事。
    他低低地道了聲：“羅山站。”
    “巧了，我也是。”
    “好啊，等會兒咱倆一快下車。”
    傅白靨閉上眼睛，道。
    “你先睡吧，到了我叫你。”
    少年看他一眼，淡淡地道。他貼心地伸手把窗戶關了，以防他著涼。
    傅白靨閉眼，他確實有點困，不一會便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
    “小夥子！唉，別睡了，都到終點站了！”
    售票員阿姨在那念叨。
    傅白靨睡眼惺忪，他先是一驚，然後忙扭頭看向旁邊，那少年安安穩穩的睡著了。
    傅白靨罵了一句，然後踹了踹少年，道：“起來。”
    少年沒動。
    “起來。”
    傅白靨不耐煩了。
    他還是沒動。
    操！這玩意找揍啊？？傅白靨有種下一秒就要揍他的衝動。
    “你起不起來？”
    傅白靨開始活動手腕，咬牙切齒地道。
    他仍是沒動。
    售票員阿姨顯然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過來問：“這小子怎麼回事？”
    “不知道。”
    傅白靨不耐煩地道。
    “你是他朋友吧，幫忙處理一下。”
    她倒不客氣。
    傅白靨想說不是，可畢竟人家幫他度難關了，這麼說也太不厚道了。
    “阿姨，我還有事，這人就勞煩你了。”
    傅白靨委婉地道。
    “啊？不行，我看他都幫你刷卡了，做人要厚道點。”
    阿姨連忙推卸。
    傅白靨早已在心裏問候他祖祖宗宗八十遍了，聽到這一句，差點就要當場鬧出人命來。
    傅白靨忍了又忍，從他口袋中翻出兩張公交卡，刷完後，又塞進他口袋，一手拎著他衣領把他連拖帶拽拎到車門外。
    他拽著少年走了好段落路，手裏還拿著他的外套，恣意飛揚跋扈，看起來瀟灑妄為。
    他把少年扔到路旁的長椅上，將衣服隨手拋在他身上。他垂著眼眸，黑睫如簾子般遮蓋住清澈的眼睛，紅唇削薄微抿，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傅白靨看帽子鉻著少年，莫名有種想幫他摘下帽子的感覺，他向來都是行動派，想著就把少年頭上戴的鴨舌帽扯掉，露出一張白皙中略帶紅潤的麵孔。
    傅白靨“嘖”了一聲，長得還挺好看。
    他伸手擰了少年臉一把，發牢騷道：“我說大哥你不會是被下藥了吧。”
    傅白靨也不指望他能回答，聽著少年均勻的呼吸聲，他竟是安心了許多。
    怎麼叫都叫不醒，到底怎麼回事，傅白靨現在又不能走，萬一他被誰給賣了或劫色了這可咋辦，他把少年的長腿往一邊推了推，騰出片空地，自己坐在那。
    他有點渴了，可又沒錢，正準備借少年幾塊錢買瓶水喝，就聽他口袋裏響起一串優美的音樂，不知是誰給他打的，反正品味挺好。
    傅白靨接了電話，拿著他黑白色機殼的手機，盯著屏幕上的那幾個字挑了挑眉。
    煩躁妹子。
    ——墨哥哥，你在哪呢？
    剛接電話，那人就興奮地喊出這麼幾句。
    他正欲說話，就又聽那個“煩躁妹子”開始念念叨叨。
    ——墨哥哥，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小萱可是等了好久呢。
    傅白靨聽她聲音辨出是個妹子，聲音又軟又糯，聽起來十分嬌軟。
    傅白靨心道這妹子怕是粘人，怪不得為之煩躁。
    那妹子侃侃而談，口若懸河，聲音膩膩的，聽得傅白靨腦瓜疼。
    ——墨哥哥你在聽嗎？回個聲給小萱嘛！啊嗚，皖墨哥哥最好啦。
    等等，皖墨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傅白靨來不及細想，他此生最聽不得人撒嬌，所以才選祁漾這樣的女漢子當閨蜜的，他連忙打斷道：“你墨哥哥不在，我是一路人，你可別把對他的說的話都對我說了。”
    對方近了幾秒，傅白靨還沒來得及歇會兒，隨即是一聲尖叫。
    啊——————
    聲音又尖又利，傅白靨聽得頭皮陣陣發麻，差點要把手機摔下來。
    操！我說的很恐怖麼？你丫的叫什麼啊？！
    隨即對方帶點哭腔：
    ——你……你別動我墨哥哥，他一點……也不值錢的。求求你……我就他一個哥哥。大哥，求你了。
    這怎麼聽得跟傅白靨綁架一樣啊，是不是他還得要點贖金啊？
    他看了一眼睡得安穩的少年，心道：這倒黴蛋給我還不要呢。
    傅白靨清了清嗓子，“我不動你哥，你趕緊過來，事發突然解釋不清楚，等你到了我在跟你說。地址是葉卿站汽車站。”他四下找了找明顯的建築物，“那北麵有個彬悅大酒店。”
    對方懵了很久，遲鈍地道：
    ——好。
    傅白靨鬆了口氣，掛了電話，他靠在椅背上想：怎麼就暈了呢？剛才還好好的。
    他閑著也是閑著，也不知道煩躁妹子靠不靠譜，不如找找原因。正想著，傅白靨肚子餓了，俗話說得好民以食為天，一頓不吃餓得慌。他隨手拿起皖墨的外套翻了翻，翻出了一錢包。
    “喲，品味挺好，是我喜歡的。”
    傅白靨掂量著錢包，那是個黑皮包，鏈子冰冷發出鋒利的光，好幾層，他打開看了看。
    從中掏出一張學生卡。
    皖墨
    16歲
    鬱琛中學
    學籍*******
    嗬，大佬是位學生啊。他想了想，按照時間是該在學校的啊，不會逃學翹課吧？還是和他一樣落了一月的課，才去學校。
    傅白靨到現在還不知道要轉去哪，他叔叔阿姨說好會幫他安排的，轉學無所謂，就是好不容易交的朋友見麵少了。
    他繼續翻。
    還有會員卡，優惠券，照片，錢。
    傅白靨好奇心重，而此時皖墨也睡著了，沒誰知道他在幹嘛。他抽出一張彩色照片，上麵是一個女人捧著鮮花，洋溢著春風滿麵的笑容，看起來風生水起。
    日期標注是十幾年前了。
    會不會是他媽咪？
    他又抽了幾張照片，有男人和女人的，有少年的，還有一家三口的。其中三個人的最多，看起來幸福美滿。
    傅白靨不禁有些心酸，他蹙著眉頭，心裏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臉上流露出的有羨慕、嫉妒，也有不屑、藐視，更多的是痛楚和悔恨，他原本如漫天星辰般明亮的眼睛霎時黯淡無光。
    要是那個少年是他多好啊。
    傅白靨一瞬間忘掉了饑腸轆轆的肚子，也沒有心去買吃的了，他把皖墨的錢包整理好，放回他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