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們簡單吃了早餐，就驅車去了聖紅十字療養院。西蒙不解，但也沒問什麼，跟在我身後走進了陰暗狹窄的過道。
    走到愛麗絲住的病房前，我停下腳步，對西蒙道：“我想帶你見一個人。”
    西蒙已經猜出來了，他不太確定地道：“愛麗絲？”
    “是。”我回答的同時，推開了病房門。
    此時，愛麗絲正坐在床上玩得開心，她懷裏抱著一個半舊的洋娃娃。雖然愛麗絲比我還要大上幾歲，但她的神情就跟幾歲的小姑娘一樣，對各種布偶玩具充滿了好奇與熱情。
    聽到腳步聲，愛麗絲抬起頭來。她叫了我一聲，鞋也沒穿就衝了過來。她緊緊抱住我，帶著哭腔道：“壞莫裏斯，壞莫裏斯，你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才來看我，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我怎麼會不要你呢，你這麼乖，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我摸著愛麗絲的頭發，從褲兜裏掏出一盒巧克力，“你瞧，這是什麼？”
    “巧克力！”愛麗絲大叫一聲，從我手中搶過巧克力。她打開盒子撥開一個，剛要往自己嘴裏塞，又停下了，伸到我嘴邊，“你吃。”
    我搖搖頭，笑道：“你吃。”
    愛麗絲小心地打量著西蒙，把巧克力遞到西蒙麵前，“你吃。”
    西蒙擺擺手，笑道：“謝謝，你吃吧。”
    愛麗絲不依不饒，因為手攥得緊，巧克力幾乎變形了，不停地在西蒙麵前晃，“你吃，給你吃，給你吃嘛！”
    我有些尷尬，平時愛麗絲很少讓人，不知為何，她對西蒙會如此熱情。我見西蒙有些不知所措，沉下臉，道：“愛麗絲，你自己吃。”
    愛麗絲看看我，又看看西蒙，聲音裏帶著委屈。“我想讓他吃。”
    我的聲音緩和下來，道：“你從盒子裏拿一塊沒打開的給西蒙吃。”
    “沒關係，”西蒙往前探了下腦袋，張嘴把巧克力吞下去了，“很好吃，謝謝。”
    愛麗絲高興起來，拍著手笑道：“他吃了，他吃了！”
    一高興，盒子裏的巧克力糖像小兔子一樣紛紛跳了出來，撒了一地。愛麗絲尖叫一聲，開始蹲在地上四處撿拾。
    我深吸口氣，帶著苦笑看向西蒙，“很抱歉，也許我不該帶你過來。愛麗絲隻是有些小孩子氣……”說到這裏，我不得不停下，畢竟，小孩子氣這種詞實在不該用在一個二十六歲的精神病人身上。
    西蒙趁愛麗絲不注意，偷偷在我嘴上親了一下，紅著臉道：“沒關係，我很喜歡愛麗絲。”說完，他蹲下身子幫著愛麗絲一起尋找散落的巧克力糖。
    我舔舔唇角，一股淡淡的巧克力味兒。我笑了笑，蹲下身子，幫忙一起撿拾巧克力，笑著問愛麗絲，道：“愛麗絲，你喜歡西蒙嗎？”
    愛麗絲看了西蒙一會兒，認真地點了點頭，對我笑道：“當然了。”
    我臉上也帶出笑來，道：“謝謝你，愛麗絲，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西蒙聽得一臉迷茫，但見我們都笑了，也跟著笑起來。
    窗外一陣鳥叫，我透過窗子往外望去，此時陽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