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熟了  葡萄熟了6:貝亞特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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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皺了皺眉,抬頭望去,隻見儲藏室的木門上掛著一具屍體,幾乎跟之前的康德拉和彼得醫生一樣,也是低垂著頭,雙臂大張,兩腿下垂,胸口有一個窟窿,一側的木牆上用血跡寫著,“我終於回家了。”
    “上帝啊。”卡塞爾渾身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讓拍了拍卡塞爾的肩膀,“也許,我應該先把你送回去。”
    “不,不,讓,”卡塞爾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沒事,真的沒事。”
    看著卡塞爾蒼白的麵色,讓再度皺了皺眉,不過,他沒有再堅持,目光轉向梅和約翰,“到底怎麼回事?死者是誰,什麼時候遇害的,又是誰報的警,這人現在在哪裏?我想,我得先見見他。”
    “這個人叫托馬斯·戴利,五十三歲,外來人,二十年前搬來莫裏小鎮,是個小學老師,就在莫裏公立學校任教,為人謙遜嚴謹,很受同學和家長的歡迎。”梅打了個哈水,合上記錄本,“大概就是這些。”
    “戴利老師結婚了嗎,有子女嗎?”
    “是的,戴利老師結婚了,有三個孩子,都是女孩兒。哦,對了,他的妻子和女兒都在那邊,也許,你想見見她們。”約翰指了指一側,“報警的是個六十歲的老太太,她有晨練的習慣,也在那邊等著呢。”
    “好的,我現在過去一趟,”讓轉向了卡塞爾,“卡塞爾,你先在這裏等等,我馬上就回來。”
    誰知,等他從那個講話慢吞吞的老太太以及四個哭得聲嘶力竭的女人中間掙脫出來,卻吃驚地發現——卡塞爾不見了。
    “哦,該死,卡塞爾跑到哪裏去了?”讓皺了皺眉,“明知道這地方不安全,還到處亂跑,真是不讓人省心。”
    問過梅和約翰,兩個人都說沒有看見,讓的一顆心漸漸地提了起來。“卡塞爾,你在哪裏——”
    不知道為什麼,讓有一種感覺,凶手是衝著卡塞爾來的。這種感覺是他從警十多年來逐漸養成的,事實證明,這種直覺有時候比經驗更重要,因為,在很多次的凶險情況下,正是這種直覺,救了他的命。
    “該死的,卡塞爾到底去了哪裏?”讓抓了抓頭發,“我必須在危險發生前找到他。”
    問過很多人,都說沒有見過。讓低聲罵了一聲,隨意撿了個方向,一邊大聲喊著卡塞爾的名字,一邊留心著周圍的聲響。
    葡萄樹又高又密,掩住了大半天空,隻留頭頂窄窄的一條。
    兩側的葡萄長得很好,顆粒又大又圓,一團團地抱在一起,看上去起碼有三四斤重。顏色也很好看,是高貴的深紫色,散發著濃濃的玫瑰香氣。
    可是,讓卻沒有心情欣賞,他的心全都撲在了卡塞爾身上。
    “卡塞爾——卡塞爾——該死的,到底去了哪裏?”
    忽然間,幾聲鳥叫響起。讓抬頭一瞧,一群黑鴉從葡萄園的深處飛了過來。
    “卡塞爾……”讓心裏一緊,快步跑了過去。“卡塞爾——”
    誰知,到了近前,讓卻吃了一驚,眼前竟然是一個打掃幹淨的墓地,兩條人影靜靜地站在墓碑前麵。其中一個,正是他苦苦找尋的卡塞爾,另一個卻是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穿一身利落的墨綠色警服。
    聽到腳步聲,女人轉過臉來,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新來的警員路易斯·安娜,很高興見到你,讓。”說著,遞過來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掌心和指腹上帶著薄薄的繭子,自然,這是常年握槍留下的痕跡。
    “你好,安娜,”讓挑了挑眉,輕輕握了一下,隨即放開了,“沒想到,警局竟然來了一個如此漂亮的人。不過,咱們是第一次見,不知道你為什麼能叫出我的名字,我可不認為,自己有如此大的名氣。”
    “不,讓,你很優秀,至少在莫裏,”安娜笑了一笑,“你知道的,盡管鎮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但局長卻一點也不著急,他跟我說,你已經胸有成竹了。我相信,局長的話裏,沒有一絲一毫誇張的成分。”
    “哈哈,真是過獎了。”讓聳了聳肩,“之前是幸運之神的眷顧,讓我破了一兩樁案件,但這次不一樣。凶手很聰明,而且具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除了留下那句意義不明的話外,幾乎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
    “也許,這就是局長把我找來的目的,”安娜微微一笑,“他一定知道,我學習過犯罪心理學。”我終於回家了”,可能意味著凶手曾長期漂泊在外,所以,很有可能,凶手原本在莫裏生活,後來又離開了。”
    “不錯,凶手這次回來,很可能就是報複的。”讓點了點頭,望了卡塞爾一眼,“我們已經排查了最近回來莫裏的人,不過,人數太過龐大,任務很艱巨,加上時間又短,老貝爾催得又緊,一直都沒有進展。”
    “讓,也許,你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安娜望了卡塞爾一眼,慢聲道,“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這三起凶殺案都發生在葡萄園裏?”
    “不,安娜,也許你想多了。”讓搖了搖頭,皺眉道,“我想,這隻是一個巧合。你知道,這所葡萄園幾乎是整個莫裏小鎮最為偏僻的地方,凶手選擇這個地方作案,也很正常。而且,我們已經查過了……”
    “卡塞爾先生為人正直,又生性好靜,從來沒有與什麼人結過仇。”安娜點了點頭,“當然,八九月份保護葡萄園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聽起來確實是這樣,不過,為了保證卡塞爾先生的安全,我想很有必要……”
    “安娜,”讓皺了皺眉,打斷安娜的話,“這個你可以放心,卡塞爾現在跟我住在一起,他的安全我可以保證。”
    “好吧,”安娜聳了聳肩,自嘲道,“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
    “謝謝你,路易斯小姐。”卡塞爾回過身來,對安娜笑了一笑。
    “不用客氣,”安娜微微一笑,“也許,你能講講自己的故事。我想,這對破案會很有幫助。”
    卡塞爾的眼神黯了一下,回身轉向墓碑,過了有一刻鍾,慢慢開口:“這是我父母的墓。”聲音又幹又澀,仿佛被雨打濕的翅膀摩擦發出的聲音。
    讓和安娜都沒有接話,靜靜地等待著卡塞爾的下文。
    “在我十歲那年,我和弟弟貝亞特被綁架了,綁匪威脅我的父母拿出二十萬美金,如果敢報警的話,就殺了我們。我的父母怕惹怒了綁匪,就按照綁匪的要求,將二十萬元送去綁匪的指定地點。”
    “誰知道……”卡塞爾的眼濕潤了,“他們再也沒有回來……”說到這裏,他再也繼續不下去了。
    “貝亞特呢?怎麼一直沒有看見他?”安娜皺了皺眉。
    “哦,貝亞特,”卡塞爾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他死了。”
    “死了?”
    “是的,貝亞特……死了。”卡塞爾深吸口氣,免強忍住悲傷。
    “可是,卡塞爾先生,”安娜皺了皺眉,“我並沒有看到貝亞特的墓碑。”
    “貝亞特的墓在那邊,不在這裏。”卡塞爾伸手指了指葡萄園深處。
    “卡塞爾先生應該不會介意我過去看上一看吧?”安娜微微一笑。
    “當然……”卡塞爾點了點頭,忽然間毫無預兆地向前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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