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後一口舒芙蕾吃下肚，江一也向季嶺講完了今天發生的所有事。
    輕盈溫柔口感的甜點拯救了他味蕾的同時也舒緩了近乎兵荒馬亂的心情。
    走出電台所在的工作樓已經接近半夜兩點，江一那時心情太過翻江倒海，混混沌沌給季嶺發去了消息告訴他遇見了李元木，結果對方直接打來電話，一問之下才知道季嶺還在自己公司加班。
    左右隻有五分鍾路程，江一也沒心思獨處，總覺得心裏有地方正空蕩蕩，一遍遍發出寂寞的回音。
    過去的時候正巧有家24小時營業的麵包屋，有一批熱騰騰剛出爐的甜點，香甜的味道從麵包屋裏漫出，吸引他駐足，於是江一買了幾個。
    季嶺江一幾天未見，江一來時他還在埋頭寫策劃，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憔悴，幾天時間竟然消瘦了一點，露出尖尖的下巴。
    好友的到來讓他暫停了手裏的工作，看見甜點更是兩眼放光，“太好了，我還沒有吃晚飯。”
    “淩晨兩點你還沒有吃晚飯？”江一吃驚，同時伸手隻拿了一個舒芙蕾，其餘的全拋給季嶺。
    季嶺也不客氣，抓起一個便吃。
    “是之前的合作不順利嗎？”江一想到這個可能性。
    季嶺一邊塞食物一邊搖頭，“合作在見麵會談那天就敲定了，但是對方立刻給了一個商務，要我們公司出策劃看看公司能力。為這個策劃已經加了好幾天班了，但是齊羽那邊一直不滿意，還有他們董事，就是我偶像錢羽，從S市過來要等這個策劃完成才回去，壓力超大！”
    他噼裏啪啦說了一堆，咽下蛋糕後抓起辦公桌上的水杯猛灌，隨即嗆到咳嗽起來。
    江一心疼得不行，走過去拍拍好友的背幫他順氣。
    季嶺等咳嗽完了，又抓起一塊蛋糕，“你呢？怎麼回事？怎麼又見他了？他在工作上難為你了嗎？”
    江一搖頭，把今晚發生的事全盤托出。
    季嶺震驚臉：“李元木一聲不吭出國，對你不聞不問五年，他媽還處處找茬，再次見麵冷嘲熱諷，如今又裝情深意切，他到底想幹嘛？”
    江一的關注點竟然在對方成語用得溜。
    “我也不知道，”他歎氣，“本來都打算就當陌生人互不幹涉，沒想到……”
    “你可別對他死灰複燃！”季嶺一針見血，“那五年我看見你魂牽夢縈的樣子已經夠了，李家弄掉你好幾次工作機會，李元木又去國外和……無論當初誰做錯，你倆不早就掰了嗎？你還為他守身如玉那麼多年，就算守寡這麼多年都夠意思了！”
    “放心吧，我不會，他更不可能再對我有什麼念想。”
    隻是……牽扯出一個苦笑：“畢竟愛了這麼多年。”
    “嘖！”季嶺低頭關了電腦，“你可別再踏入火坑就行，要說交往的時候他對你確實不錯，但你們中間，還隔著一個季飛千啊。”
    “我知道。”
    “不行我還是好餓。”季嶺伸伸懶腰，“公司樓外麵隔條街有個全天候火鍋店，我們去那兒吃一頓，回來我再接著寫策劃。”
    “行。”
    半夜時分的火鍋店隻有江季兩位客人外加店員，四散出火鍋的香味，碩大的店麵隻有盤子放在桌麵發出的輕微碰撞聲，以及店員推著的食物車劃過地麵的骨碌聲，還有滾燙的鍋底冒出的氣泡破裂的咕嚕聲。
    待把肉沾好醬料放進嘴裏後，帶了有刺激感辣味的細嫩肉質與舌頭接觸，瞬間滿足了口腹，江一和季嶺才有心思繼續交談。
    “最近錢子齊有沒有來找你？”江一夾了一筷肥牛拿到紅湯裏涮。
    “沒呢！”季嶺毛肚已經燙好，放在醬料碗裏冷卻，“最近他的樂隊簽了經紀公司，他好像要去參加一個什麼綜藝，封閉訓練去了，要幾個月時間，還不能和外界聯係。”
    “這樣啊。”江一想了想，還是決定現在就告訴季嶺真相，“那他應該會挺想你的。”
    “哈？”季嶺笑出聲，“想我幹嘛，應該是想你。”
    “他喜歡的又不是我。”
    “嗯？！”
    兩人都沒有注意，在他們入座不久之後店門前就停了一輛邁巴赫。
    車裏的人若有所思透過店麵的落地玻璃看著裏麵說說笑笑的兩人，眼裏浮出譏諷的神情。
    原本這幾天打破了他對季嶺的固有印象，雖然他的策劃在自己眼裏略顯稚嫩，但處處透出無與倫比的創意和才華，他敢斷定季嶺一定會在未來成為創意策劃界數一數二的人物，再加上季嶺對工作追求完美的認真態度，自己幾乎以為他的品行應當不錯。
    沒想到自己弟弟前腳剛進訓練營，後腳他就和舊情人深更半夜吃吃喝喝。
    季嶺對麵的人他查過，正是李元木所說的大學和他關係不菲的男人，甚至前段時間和那個人一起去了泰國，子齊應該也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才急急忙忙飛去了清邁。
    他不想自家弟弟卷進這種混亂關係。
    錢羽有些厭惡似的蹙眉，看起來天真無害的模樣，背地水性楊花腳踏兩船。
    今晚還擔心工作量太大想著來幫忙，沒想到對方倒是怡然自得。
    就算再賞識他的工作才華，這種品性的人也不該再待在自己弟弟身邊。
    他冷冷地撇了一眼，絕塵而去。

    作者閑話：

    季嶺：你能不能調查清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