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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上,沈寰宇在閣樓已煮好了茶,一旁的鏡台似笑非笑的看著給自己斟茶的男子“王爺今日怎麼有閑心請鏡某喝茶?”
沈寰宇眯著眼笑著將茶杯遞到鏡台的手中開口道“上次與先生邂逅小王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後來得知先生竟是欽天監監副,還請先生恕小王不識泰山。”話說著沈寰宇竟彎腰向鏡台行了禮,鏡台一看沈寰宇如此便慌忙伸手去扶“既是知音,何須在意名份這些繁瑣世事,你我相遇,是天意罷了。”
沈寰宇在外修行,也醉心觀星象卜八卦,二人在一起頗有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味道,於是從天文地理聊到二十八星宿,一旁的時雨聽不懂隻覺得枯燥無味,沈寰宇看出了她的百無聊賴便吩咐她回去了,待時雨下了閣樓沈寰宇才斂了笑容,冷峻的麵容與方才相比,判若兩人。他緩緩道“敢問鏡先生接近本王究竟是何意圖?”
鏡台見沈寰宇態度忽變略微有些詫異,隨之而來的是冰冷的寒意,不過這種瘮人的感覺也稍瞬即逝,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漏出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近日紫微星黯淡無光,這是不吉利的現象,可王爺回京那日,紫星東來時似有回光之像,王爺對星象也有研究,應該知道這其中因果吧。”
沈寰宇眉梢一顫,紫微星是帝王之星,紫微星黯淡無光預兆著當今聖上已到油枯之時,而自己從東邊須彌觀回長安之時星象似有回光,正預示著自己有帝王之命。沈寰宇看著麵前一臉平靜的男子冷哼了一聲“你可知你方才說的話傳出去了,是要掉腦袋的?”
“臣的腦袋掉了便掉了,一切都是天意,王爺也知,天意不可違。”
這一句話正中沈寰宇的心頭,他看著無盡的夜空內心翻湧起陣陣波濤,那人又開口輕輕道“若王爺願意,微臣願助王爺一臂之力。”
月光下,男子如畫般的眼底浮現出一絲殺意,姣好的麵容竟有一絲扭曲,他緩緩轉過身看向坐在對麵被自己的影子籠罩住的人,隻見他還是端坐著,用最平靜的眼神望著沈寰宇如深淵般的雙眸,他嘴角掛著自信從容的笑,仿佛是從未來時空來的先知。
末了,沈寰宇收起了冰冷的殺意,眼底的溫柔重新蕩漾開來“若天意如此,那就隻能順應天意了。”說這話時,沈寰宇沒有一絲情感,若換作旁人必然是會表現出天將降大任的凜然,可他如此平靜從容。
是了,從一開始,這就是他的目的,隻是如今順應了天意罷了,有了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再也不用對自己的野心感到愧疚與害怕了,事實上,他也並不怕。
時雨慢悠悠的走在回寢殿的路上,突然一個黑影在她麵前閃過,說時遲那時快,她隻半轉身子伸手甩出一根銀針向那人刺去,隻是不料竟被躲開了,來不及多想便飛身追去,一紅一黑的身影在瓊樓玉宇間來回穿梭,最後黑衣人跳到了城樓之上,趁著皎潔的月光對時雨揮了揮手做了個再見的手勢,然後便一躍出了宮城。
青鶴自外麵回來的時候,沈彥剛剛準備離開,宮門即將下鑰,今夜輪到青雲去韶華殿當值,沈彥上了馬車後青雲便跟著去了。蘇青璃見喘著粗氣的青鶴便喊他進了屋然後問道“怎麼樣?可有查到沈蒼將這些女子帶到哪裏去了?”
青鶴猛的灌了一口茶“此人狡猾得很,城中安排在各處的師兄弟們都見了馬車,隻是最後也都沒往一個方向去,再後來連馬車也跟丟了。”蘇青璃聽到這裏不禁皺起了眉頭“宮中可去查了?”
“切~你能想到的地方我都查過了,方才若不是進了宮,也不至於這麼狼狽的回來。”說罷將杯子狠狠地放了下來繼續道“小爺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第一次被一個女人追著跑,真是可惡!”
蘇青璃聽了這話,噗的笑出了聲“哈哈哈哈……我倒是好奇究竟是哪位女俠。”青鶴白了他一眼撇著嘴道“倒也不是旁人,我們都見過,就是那個沈寰宇旁邊那個女的。”
蘇青璃眯著眼仔細回想了一下又哈哈笑了起來“那女子身形瘦弱,你竟被她追著跑了整個皇宮?”
“這女人身手不一般,她的身手應該不在我之下,還有,她身上沒有武器,但用的確是暗器!”說著從懷裏掏出那根銀針,蘇青璃麵色突然凝重起來,他將銀針放在手心裏端詳了一會兒眉頭皺的更緊了“果然不是等閑之輩,她可有認出你來?”青鶴擺擺手“怎麼可能,我就算不會青雲的易容術,可隻要穿上了這身衣服,便絕對讓人認不出的。”蘇青璃這才鬆了口氣“沈寰宇身邊有這樣的人,看來他此次是有備而來。”
入了夜,萬家燈火,長安城內處處熱鬧繁華,因著皇帝壽辰加上年關將至,各處街市都是通宵開張,隻是宮牆內卻是另一番景象,有人歡喜便也有人憂。
沈平璋看著麵前哭紅了眼的文貴妃心裏也不免一陣難受,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養尊處優的兒子會主動請旨去燕京那個不毛之地,他也是不舍的,但仔細想想若讓他長久留在身邊終究是養虎為患,眼前的這個女人,同自己共枕這麼多年也沒能捉摸透她的心思,所以還是不得不防,所謂孤家寡人大抵如此吧,萬人之上,終究連一個敢信任的人都沒有。生在皇室,就算子孫滿堂,也不一定各個都對自己忠心不二,他們心裏都有各自的小算盤,沈平璋是最明白的,因為他就是這麼過來的。
“然兒能替寡人分憂,寡人甚是欣慰,委屈你了……”說罷伸出手拍了拍文貴妃的肩膀。女人吸了口氣,帶著顫音說道“臣妾明白,隻是從前然兒還能隔三岔五回來看看臣妾,如今這一去……”
“不必憂心,不是還有珂兒呢嗎?”
聽到這話女人又添了幾分憂傷“南楚使團此次來京,莫不是又為了聯姻一事吧?”
沈平璋多了一絲怒氣“前年慧妃的妹妹才剛嫁過去,楚王就崩了,如今年紀輕輕就留在了楚國的深宮裏,去年你妹妹又嫁給了這個新登基的小子,此次前來若是再敢提聯姻一事,寡人便讓他們有來無回!”
見沈平璋動了怒,文貴妃慌忙跪了下來“陛下息怒……”見一屋子的人都跪在自己麵前,沈平璋隻覺得更加煩悶“都起來吧,時候不早了,貴妃早些歇息吧,寡人就先回去了。”說罷便拂袖而去。
文貴妃緩緩起身,麵如死灰“去看看,陛下去哪了。”宮人出去張望了一會兒便回來回了話“娘娘,還是往鳳藻殿去了……”一聽這話,女人握緊了雙拳,一口銀牙恨不得咬碎了咽進肚裏“她都死了這麼多年了,你還對她念念不忘……”說罷又叫來了她的貼身侍女“給我盯緊東宮的那位,本宮輸給了她,但本宮的兒子絕對不能輸給他的兒子!”
這日裏一大早,蘇青璃同青雲練了劍後便去了藥鋪,今日是開張的日子,長安城裏沒什麼認識的人,所以賓客並不多,隻是人們都知道蘇青璃是太子“密友”,所以都紛紛前來圍觀,把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待季承霖來的時候,人群還是沒有散去,隻是一看有朝中官員的馬車,人們也倒都識相的讓出了一條通道。
季承霖這人,平生最怕三件事,一為父親抄戒鞭,二為沈彥遭不測,三為身處鬧市中。這第一怕是因為他從小家教森嚴,父親對自己要求極為嚴苛,說話行事稍有差池便戒鞭伺候。第二怕是因為沈彥,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皇後誕下沈彥以後不足一年便仙逝了,他的母親是沈彥的乳娘,小的時候自己經常隨母親住在宮裏,與沈彥最為親近,母親也告誡過他,這一生一定要好好護著沈彥,將來沈彥做了皇帝,自己也要傾盡一生效忠於他。而這第三怕嘛……完全是因為自己從小就有潔癖。在他看來,這人多的地方大都不幹淨,人群擁堵更讓他忍受不了,若是哪天不幸與別人有了肌膚接觸,他回到府裏就會沐浴一個時辰才肯罷休。因為有這個潔癖,所以他從小到大都愛清淨,除了不可避免的場合之外,他從不往人多的地方去,今日若不是蘇青璃那廝沒皮沒臉的給自己發了請柬,他是斷然不會前來的。
季承霖也知道,蘇青璃在長安沒什麼認識的人,自己來了多多少少算是捧個場,當然了,該帶的賀禮自然是一樣沒少,他特地製了一塊匾額,找來了父親那位書法極好的好友題了字“濟世堂”除此之外還有兩個瓷瓶擺件,一株長青盆栽。
蘇青璃沒想到季承霖這麼大方,收禮的時候手都是顫抖的,季承霖白了他一眼“你這是在作甚?”蘇青璃幹笑了一聲“季大人的禮物真是太實在了……”
“給你了你就收著,我季某人從不是那種扣扣搜搜之人。”這話說出來莫名有種財大氣粗的感覺,蘇青璃看季承霖待人厚道便不再多說什麼了,吩咐人收了下來。緊接著沈彥也來了,沒帶什麼人,身後跟著青雲,隻帶了幾幅字畫,不過個個都是他珍藏的名品。
三人進了藥堂賬房,青鶴倒也第一次勤快的上了茶,不過一溜煙的功夫就又跑出去熱鬧了。季承霖見外麵依舊人聲鼎沸不免有些擔心“你此次來長安怕是已經被很多人盯上了,這樣招搖怕是更不好吧。”蘇青璃無奈的搖搖頭“從一開始坊間傳我與殿下的龍陽密聞之時我就已經知道了。”說罷瞟了一眼正喝茶的沈彥,他倒也沒有覺得尷尬,還是隻顧喝著茶聽他們說話。
“是啊,謠言都是有心人刻意編排的。”季承霖抿了一口茶後又說道“處處都有人盯著阿彥,就包括你這藥堂,怕是以後也不會太平。”聽到這兒沈彥微微皺了一下眉,卻被一旁的蘇青璃洞察了去,他輕笑一聲“青衣宮眼線遍布天下,他們盯著我,殊不知,我也在盯著他們~”
看著季承霖饒有興致的模樣蘇青璃繼續道“下山之前師父便說青衣宮隨我調遣,所以我進宮之前,這長安城內大大小小的眼線都已經被我摸清楚了,這些眼線根本就不是問題,他們愛怎麼彙報就怎麼彙報,隻是南楚來的那幾位,卻不是好對付的。”
話音剛落,青鶴便來稟“蕭玉瓊來了!”
季承霖不免疑惑“她怎麼會來?”蘇青璃卻好像早已經料到了一般“她不來才怪呢。”說罷甩了甩衣袍落座在太師椅上道“去請。”
女子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走了進來,不同於那日的錦衣華服和繁瑣裝扮,隻見她一身月白色長衫,蹬著素白長靴,頭發隻半束著,上麵還是簪著那根青色竹葉款式的簪子,乍一看,倒像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女子見了蘇青璃雙手抱拳行了江湖禮儀,蘇青璃這才起了身裝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問道“不知女俠是?”
“在下是藍玄弟子,我師父與白宮主是故交,今日得知青衣宮在長安城開了藥堂,便特地來祝賀,小小薄禮,不成敬意。”說罷示人抬出來了兩箱藥材“這都是上好的藥材,還請笑納。”
此番話一出,季承霖竟有些迷糊了,他不知,這蕭玉瓊竟還有這重身份。看著一旁的蘇青璃笑的人畜無害的樣子他真的不知道這人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不過轉頭看一旁的沈彥但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隻負手旁觀。
蕭玉瓊送完了賀禮轉頭看了看蘇青璃身後的沈彥愣了一下“太子殿下?”
沈彥微笑頷首“幸會,郡主。”
蕭玉瓊擺了擺手“今日不是什麼郡主,隻是藍玄弟子。”
蘇青璃命人將藥材收了起來向她回了禮“多謝多謝,師父也經常提起藍宮主,我從小就是聽著她們二人快意江湖的故事長大的。”蕭玉瓊隻笑笑“說來慚愧,我隻是半路出家,十歲才入的藍玄宮,不過對白宮主也是仰慕已久,對青衣宮在江湖上的名聲也是早有耳聞。”
二人寒暄了幾句蕭玉瓊便借故離開了,留下一臉疑惑的季承霖和默默喝茶等著聽故事的沈彥。蘇青璃送完客回來一臉春風得意,抿了一口茶道“我前幾日放了風聲出去,說青衣宮要在長安開藥堂,江湖上早已經傳遍了,她作為藍玄弟子,又身在長安,不來才怪。”
“你是如何得知她是藍玄弟子的?”季承霖忍不住發問。
“嗬~藍玄宮,早些年師父帶著我闖蕩江湖,藍玄宮宮主藍西刃就是我師父身邊的跟屁蟲,雖說長得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的,可他日日調戲我師父,被我揍過好幾次……後來師父在天機山落腳,他幾次求娶不得便去了楚地,再後來竟自己也創立了門派,我們叫青衣宮,他便叫藍玄宮。這個蕭玉瓊初次見青鶴便認出了他是我們青衣宮的,青鶴自然也是察覺到了,順著這麼一查便查到了。”
聽完蘇青璃這一番話,季承霖才明了,緊接著輕笑了一聲“所以你引她前來是為了接下來的計劃?”蘇青璃點點頭然後看向沈彥“她的細作近不了你的身,今日也讓她知道知道為什麼,南楚此次派她前來,定然不懷好意,雖然有我們青衣宮在,你也要多加小心。”沈彥點點頭薄唇輕抿,回應給他一個微笑“放心吧,你們兩個的計劃我摻和不了,近些日子可能要調查漕銀虧空一事,宮外就交給你們了。”
季承霖不安的皺了皺眉“漕銀虧空牽扯甚廣,父親也彈劾了幾位重要人物,隻是陛下遲遲沒有行動,想來就是要看看你怎麼做了。”
“奏折之中盡是口誅筆伐,父皇心裏比誰都清楚,隻是現下有些人不能動,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想連根拔起,還須費些功夫。”說到這裏沈彥眸子裏多了一分憂愁“朝中早已腐敗不堪,邊境又屢遭挑釁,倒是苦了我沈國百姓……”蘇青璃又一次見到了沈彥這般神情。
蘇青璃不禁想,一個賢明的君主,就應該是這般模樣,居廟堂之高卻憂心民眾。他處在混沌的朝堂之上卻能潔身自好,不拉幫結派,不爭功搶祿,他穿最樸素的衣裳,吃最清淡的飯菜,從不因為是一國太子而傲嬌,這或許與他的經曆有關,又或許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品質,他在最肮髒的地方成長,最練就出淤泥而不染的品德,這對百姓來說,對沈國來說,何其幸也!
想到這裏蘇青璃第一次在沈彥麵前低下了頭行鞠躬禮道“我願盡我所能,助殿下達成心願,願百姓早日過上安定幸福的日子。”他知道,沈彥的心願從不是什麼皇位,而是真正的國泰民安。
季承霖見狀隻覺得身邊這個男子與自己想象的又有了一分不同,從前隻覺得他是江湖謀士,不懂得這些家國大義,可今日看來,他與自己,與沈彥,與千千萬萬熱血男兒沒什麼兩樣。
於是在這個隆冬的臘月,在藥香四溢的濟世堂裏,三個少年心照不宣的在心裏立下了同一個誓言,從這往後的數年裏,他們受過許多磨難,也經曆過幾次生死,殊不知經年以後,鬥轉星移,三人還會重新站在這裏,那時的光景如何,三人都料想不到。
待人群散去,季承霖才打道回府,走之前沈彥特意交代讓他去刑部問審戶部尚書,為行方便還將東宮令牌交給了他,而後向蘇青璃說道“戶部尚書雖是背黑鍋的,可他也有瞞報的嫌疑,現下長安城裏倒是還有一處值得一探。”蘇青璃點點頭“早上收到消息,大將軍班師回朝了。”
沈彥低眉沉思了一會兒隨即勾著嘴角笑道“阿然前腳剛去燕京,大將軍後腳就回來了,看來是父皇的意思,隻是大將軍此次回來怕是也待不了幾日。”蘇青璃早有意會“燕京那些賊寇不足為患,倒是南楚最近蠢蠢欲動,大將軍怕是要南下了。”
“不錯,三弟如今在長安城中飲酒作樂,他的這個舅舅卻一刻不得清閑,倒是可憐了太宰大人,兒子常年在外戍守邊關,兩個女兒一個進了宮,另一個嫁到了南楚,一把年紀了身邊竟無一人盡孝。”
蘇青璃聽到沈彥這麼說搖了搖頭“我倒覺得那沈蒼是個孝順的,挺會討長輩歡心的,前些天陛下壽辰他不是挺會投其所好的嗎?我看陛下對那些舞娘喜歡的很。”
沈彥愣了一下,眸中閃過一絲暗淡的光“說到底,是他薄情罷了。”蘇青璃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慌忙收了笑臉“對不起啊,我不該這麼說的,畢竟他是你父親。”
“沒什麼,反正從小到大,他也從未盡到一個父親的義務,母親去世的這些年裏,在外人看來他深情款款對母親懷念有加,可隻有我清楚,母親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罷了。”
蘇青璃想到先前沈彥提過一次他的母親,隨即想到了自己的師父“對了,你說懷疑師父是你母親的人,可是有發現什麼才這麼說的?”
沈彥回過頭看著蘇青璃的眼睛“你我初見那日夜裏,我體內毒發,阿霖將我秘密送到了城外竹林裏,白宮主出現將我帶回天機山,路上我在昏迷之時聽到她講了我母親的名字,還有她腰間的玉佩,與我母親的,分明是一對。”
蘇青璃聽到這兒慌忙從懷裏掏出一枚玉佩“可是這個?”
沈彥伸手也將自己腰間的玉佩摘了下來,兩枚玉佩果真是一對,二者結合起來便是一隻青鳥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