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我心已絕寧勿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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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慕剛下馬,府裏的下人就迎著笑臉過來了。
“主兒,你可算回了。”
蘇慕看著寧遠侯府四個大字的招牌格外氣派,隨口問了一句“這匾牌可曾換過?”
“主兒好眼力,皇上念著兩位世子在西境駐守有功,從宮裏送來的,侯爺和夫人都很高興。”
皇上到挺器重他跟大哥,不枉他們那麼賣力的為朝廷打仗。
蘇慕捋了捋自己的衣袖,撫平身上的褶皺,“進去吧。”
“是,侯爺和夫人已經在大廳等著了。”
侯爺剛品一口茶,就將茶盞不滿的又放了回去。
寧夫人是個端莊優雅的人,她柔聲問寧遠侯,“怎麼,茶不合口嗎?”她把自己手中的茶遞給了在旁邊伺候的丫鬟。
“這個不孝子,我讓他跟著成兒去那荒涼之地反省,他倒好,一回來就立馬又去找那個青樓男子了,我怎麼就生了這樣一個不止廉恥的兒子啊。”侯爺捂住自己的胸口,咳咳的喘了兩聲。
“侯爺保重身體。”寧夫人見他咳嗽,也皺眉起來,心中憂慮父子倆會不會見麵又急火,兩人皆是急性子,她勸也勸不得。
“怎麼我剛回來,不聽您誇我兩句,開口便罵兒子不孝。”
蘇慕神采奕奕的大步走來,絲毫沒有被老侯爺那番話影響。
寧夫人一見兒子回來,喜極而泣,也顧不得平日裏端莊賢淑的模樣,便起身擁向蘇慕,“兒子啊,讓娘看看,怎的瘦了,這臉怎麼也。。。。。。。”滿眼心疼,“慕兒真是受累了。”
她用手帕抹去自己直掉的淚。
蘇慕劍眉微彎,連忙扶著寧夫人,“母親莫擔心,兒子此番曆練感受頗多。”
侯爺坐在大廳的正座上絲毫沒有挪動,他冷哼一聲,“說說,什麼感受。”
蘇慕將寧夫人扶回了主母位,然後挪到大殿正中心,笑著跪下,拱手,“兒子拜見父親母親。”
“倒規矩了許多。”老侯爺烏雲般的臭臉終於有了一絲欣慰,“說罷,你給西境自省到了什麼?”
“回父親,西境本是我大梁與那阿奴族交界之地,荒涼無度,在交界生活的村民也因為打仗經常吃不飽飯,兒經常去探望,偶有設棚施粥,但並不能治根本。”
“這些話你該給當今聖上去說,我要你說,並不是這。”雖然老侯爺覺得也蠻有道理,可見兩年的曆練,蘇慕已經有了自己的政治抱負。
“請父親明示,孩兒不懂。”
寧夫人見他一直跪著不起,滿是心疼,“慕兒快起。”然後又難得的吵了侯爺,“你真是的,慕兒難得回來,你還這般嚴肅。”
侯爺擺手讓他起來。
但是蘇慕的目光卻突然變得柔和,他沒有起來,反而磕了個頭。
“請父親母親成全。”他話裏的意思相信他們都明了。
寧夫人歎了口氣,沒有開口。
老侯爺反倒比較暴怒,“我不跟你提,你反倒來氣我,兩年前我因為這事讓你跟你大哥去西境,是讓你冷靜下來想想自己的不是,沒想到你現在仍然死性不改。”
他生氣的滑過剛剛放在桌上的那盞茶,上好的瓷立馬裂成了幾塊,掉落在地上了,發出清脆的聲響,茶水伴著也一同染了地磚。
“父親母親不同意,我便長跪不起。”
侯爺罵了句“孽子”就轉身離開,目光尖銳的恨不得沒有這個兒子。
寧夫人則上前想要摻起他,“兒啊,你這是何苦。”眼圈泛紅,聲音也有些抽泣。
“娘,孩兒沒事,孩兒要表明自己的決心,孩兒絕不是一時耍性子,我要讓爹知道,我對綰綰,是認真的。”
“罷了罷了。”寧夫人並不想因此再傷了母子和氣,她歎氣,去了後花園散心。
身上無銀兩的陸綰郎,想罷散散心便回去。
可是柳如煙一直緊跟著,看見合他心意的東西便拉著他一同賞識。
陸綰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因為他稍微步子快了一些,這家夥就快步趕上,在他耳邊嗡嗡擾耳,弄得陸綰郎心煩。
雖然麵露燥色,可正在外麵,陸綰郎也並不想跟他理論什麼,跟著便跟著罷,無需理會太多便好。
當今聖上對中元花節看的比中秋佳節還要重視。
不僅宮內各宮殿會重新裝潢,還會在明園舉行皇家盛宴,民間子民效仿,在當日也會又搭戲台子,放河燈和孔明燈,用於慶祝屬於民間的中元花節。
天雖一日日漸冷,但湖麵還未結冰。
陸綰郎走到相思橋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覺得自己在橋頭得到了難得的清淨。
“陸兄是有何煩惱嗎?”柳如煙拿著剛淘到的古怪玩意在他麵前晃了晃。
陸綰郎終於忍不住了,回懟他一句,“你到不像讀書人的樣子,浮躁沉不住氣。”
“陸兄以為的讀書人都是什麼樣子的,沉悶的像啞巴?”柳如煙把剛剛手裏捏著的一顆光滑潤澤的珍珠塞到陸綰郎手中,“這珍珠看著倒像是珍品,配陸兄到意外很搭。”
“不過是唬小姑娘的玩意,柳公子還是不要強行安帽。”他還了回去,柳如煙隻好塞到自己腰帶間,思索著過幾日尋個手藝人打磨加工,再送於陸兄。
此時,一個衣著單薄的小女孩也走到了橋頭,“大哥哥,買花嗎?”
她手裏緊緊攥著一束皺巴巴的野花,蔫蔫的,被風也吹掉了幾片花瓣。
陸綰郎見她單薄的衣衫上也滿是補丁,小臉已經被東風刮的通紅,但臉上仍含著燦爛天真的笑。
陸綰郎想著自己很久之前也是這樣無憂無慮,笑容還未曾染上俗氣,他有種錯覺之感。
柳如煙先開口,“你怎地不問我,我不像有錢人罷?”
小姑娘咧著嘴,甜甜的笑,“你沒有這個大哥哥長得好看,大哥哥這花很襯你。”
陸綰郎笑了,他用自己纖細的手摸了摸小姑娘淩亂的頭發,“這花你從哪尋的?”
“我從屋外山頂摘的,你看,我為摘這花,還摔了一個大跟頭呢。”小姑娘指了指自己的膝蓋,陸綰郎的確看見了一大片泥漬。
“你這樣頑皮,你阿娘會凶你的。”陸綰郎甚是喜歡這個能說的小姑娘。
“不會的,我阿娘很好的。”
柳如煙見二人已經無視了他,緩緩開口,“小妹妹,你還沒說,你這個花怎麼賣的。”
小姑娘像是想起正事一樣,把緊緊攥著的手鬆開,遞給陸綰郎,“大哥哥,你很好看,這花當我送你吧。”
陸綰郎沒有接,隻是笑著說,“我不能貪你的錢,你跟我去香閣樓,我給你取錢。”
“不用了,我給罷。”柳如煙直接給了小姑娘三文錢,“夠嗎?”
“夠啦,謝謝大哥哥。”小姑娘笑得像朵盛開的鮮花,然後又喃喃道,“三文錢可以買三個花燈,可以給隔壁的阿爽還有小武一人一個。”
“你要買花燈嗎?”柳如煙饒有興趣。
“對啊,阿娘說該中元花節了,但是家裏沒有閑錢讓我買花燈,所以。。。。。。”小姑娘揉著自己的衣角。
“所以你才摘花換花燈。”
“對,幸好阿月遇見兩位大哥哥,不然阿月就買不到花燈了,兩位大哥哥是好人,阿月喜歡你們。”
“去吧。”陸綰郎嫣笑,就像塵世間未經淤泥的雪蓮。
陸綰郎和柳如煙看著小姑娘一蹦一跳的下了橋。
陸綰郎臉上還掛著剛剛未曾褪去的笑意,但再他望向柳如煙的那刻,又恢複了冷淡,“錢,我會還你的。”這是他提的第二次。
柳如煙並不想辯駁了,隻是淡笑,說,“陸兄開心便好。”
“告辭,謝柳公子。”陸綰郎轉身留給他一個背影。
於是,二人一前一後的下了橋頭,分道而行。